般要叹不叹的模样,远之兄是在想什么?”

    这偏僻的院子该是乏人问津的,但若真有人要来,那也绝不是来观花赏月就是了。

    “裴相来此,有失远迎,忘见谅。”

    从躺变为倚,从倚再站起,这简单几个动作。聂远之却是慢吞吞的拖拉了半天。

    “呵呵,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聂兄。客套话就免了,你觉得呢?”

    “既然大人那么说,在下自当遵从。”

    “你我年岁相差无几,你还小我几岁。这里也不是在朝堂,亦非面对王上,不妨就直呼名讳吧。”裴嗣衣踱步聂远之身边:“这北国的天气,哪里是那么快能适应的。远之大病未愈,还是注意点的好。”说罢,手中的暖炉就塞入了对方之手。

    聂远之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暖炉,接着轻笑道:“嗣衣看来也不像北方人,否则又怎么会出门在外常捧着暖炉?怎么说,过去我好歹也是一介武夫,这点冷我还扛得住。”

    “若你是想以此借口把暖炉还我,那就不必了。就算做是朋友相识一场的见面礼,之前有所突兀,如今可是顺理成章啊。”裴嗣衣一拍聂远之的肩膀:“都直呼我名讳了,怎么说也算是认可我这个朋友吧。”

    北国宫中的朋友?

    聂远之低下头,浅笑不语。

    “是裴大人来了啊!”此一时,屋里头的小萨子拿了一双棉靴走了出来。本来板着脸的模样,在看见裴嗣衣后瞬间转为了惊讶。

    “小萨子看起来挺精

    神的。”小萨子本是琳琅身边的侍童,裴嗣衣对他自然是颇为熟悉。看着他手中拿的棉靴,瞥及聂远之被长袍遮掩的双足,不禁微微蹙眉。“这棉靴……”

    “啊!”小萨子惊觉自己的任务,脸上又露出气鼓鼓的表情:“大人,你又不穿鞋乱跑出来。”几步小跑来到聂远之身前,伏下身子撩起他长长的下摆。

    果然,那衣摆下的双足赤裸=裸的露在外头,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脚趾已经发红,显然被冻伤了。

    “让你不穿鞋,晚上这脚又该发疼了。”

    嘴里嘀咕着,手头上的动作可没有丝毫马虎。

    “小萨子大人,您就别每天嘀咕了,我这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啊!你……你!大人你……”替聂远之穿上靴子的小萨子听闻对方的调侃后,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他差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就算只是个异国来的伏臣,那也是被王上亲封了官位的大人,是他的主子。

    糟糕,平日里对方才不会这般笑眯眯的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如今在裴大人面前,是想借机报复这几日来自己给他的臭脸色吗?

    小萨子越想就越紧张,心里也越怕越担心。

    “远之就莫要捉弄他了,他还小。”裴嗣衣来到小萨子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头:“下次不能再犯了,以下犯上,对大人不敬,在北国可是要挨鞭子受罚的。知道了吗?”

    “是,是。我知道了裴相。”小萨子低下头,后怕得双肩忍不住颤抖。

    “好了,下去沏壶茶,准备些点心去吧。”

    裴嗣衣的话音刚落,小萨子便二话不说,如蒙大赦般飞快离开。

    见此情形,一旁的聂远之忍俊不住,不由轻笑出声来。裴嗣衣无奈摇头:“跟个孩子计较,倒不像远之的作为啊。”

    “嗣衣对我很了解吗?”

    “哪里,只是这么觉着罢了。”

    天尚明,北风带来一阵寒意。手中捧着暖炉,终究是好过一无所物。

    “嗣衣的好意,我就却之不恭了。”将手中的暖炉抱紧,踏出几步,发现步子已经不那么僵硬。

    还是穿着鞋方便些,只是不穿鞋,更合他心意而已。

    “要去里头坐坐吗?”

    “客随主便。”

    裴嗣衣跟着聂远之进了屋内。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王宫中的这座偏院,自然也是第一次涉足这简陋的木屋。

    干净整洁,就如同住在这里的人给他的感觉。

    “等小萨子来也不知要多久,要是不介意,我这里倒还有些温水。”话说这么说,但考虑周到的他已经将满了大半杯的水递到对方跟前。

    “今日来此,纯属探望?”

    支开小萨子,该是有些话,不想让琳琅瑜邪知道?裴嗣衣与琳琅瑜邪手足情深,会是自己多虑了吗?

    裴嗣衣端起茶盏抿了口水,回笑道:“今日才算见识到远之的心思慎密,我想我也不必多绕圈子。其实你与那个人很像呢,呵呵。”

    “那个人?”裴嗣衣指的是谁?

    “琳琅。”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跟琳琅瑜邪相像?“裴大人为何如此想?”

    “我猜,你是不乐意了。你看,否则为何连称呼都变了?”前一刻还勉强能假意认作朋友,一不高兴就拉回来原来的距离。其实,光这点,眼前的聂远之就与琳琅很相似了。只不过如今的琳琅权势如日中天,不必再为了任何人虚伪客套,自然变现这一面机会也寥寥无几了。

    “我与琳琅认识十年了,对他不能说看得透,却也了解其六七份。远之,那日夜宴,是他做得过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奇怪,真是奇怪。堂堂琳琅王对一个伏臣质子做到事,还需要一国宰辅前来开导解释吗?

    “我不懂。”

    聂远之是真的不懂。

    “呵呵,因为怕你心底有芥蒂,所以来跑来做和事佬啊。”裴嗣衣说得是实话,他知道琳琅是不会做任何解释的,对于那日的所作所为。然而他也知道,那日之后的琳琅没有一天不在朝堂上走神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为宰辅,他有义务来帮自己的王解决问题,早日令其恢复正常。

    “那人心高气傲,毕竟是一国之王。想必白辞也同你说过,近期不宜饮酒。我虽不知那日到底为何你会不听劝阻,然那人最初想的,也不过是白辞的那些话而已。”

    这话的意思是,琳琅瑜邪那日一再夺走自己酒杯的行为,并非蓄意挑衅,而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还真是……不可思议。

    聂远之以沉默应对,此刻,或许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但裴嗣衣今日说的这番话,与那日白辞离去前对自己说的话,竟有类似的雷同。是巧合,或真如他们所言?

    琳琅瑜邪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总以为,他不过是想看自己笑话,想践踏自己的尊严,想借此让海清蒙羞,不是吗?

    “无论你信不信,那日的事,琳琅其实也很后悔。为人臣,我

    不便说王的闲话,但为人兄弟,我却见不得你们这般一再伤害彼此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何他越发听不懂了。

    裴嗣衣静静的看着聂远之,一时间没有回答,就这么让彼此保持沉默。

    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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