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没一下的敲了起来……

    车里,再一次被安静笼罩了。

    邹或早已习惯了这种氛围,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出神。此刻,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因为那封信。昨天他班主任所说的话里并没有提及过这件事,由此可以揣测出,她或者纪律部那边应该都是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的,所以昨晚他才会侥幸的没有对时戟提。但现在再想起来,却又觉得这事做得有些不妥当,他自己是没对别人说过,但至于那女生有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他就不能保证了……

    想到这他就坐不下去了,转头对时戟征求道:“快上课了,我想先把书包放回去……”

    时戟闻言,并没睁眼,只是似有似无的点了下头。

    邹或悄声的下了车,然后提着书包徐步迈进了教学楼,他心里焦急,但脚下依旧走的平缓,就跟以往一样,举止得体,不急不躁。但当拐进楼道后,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一脸急切的大步攀上楼梯,一口气直接跑到了三眼儿他们班门口才停。

    这个点学生到的都差不多了,他这么突然急急火火的出现在别人班门口,引得教室里很多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邹或看了看楼道,见没有老师的身影后,才对教室里的三眼儿喊道:“三眼儿把你们班的蒋雨给我叫出来,快点。”

    三眼儿傻愣了一秒,还没等他去叫那女生,那女生就自己站了起来。

    邹或见她站起来,就焦急道:“你出来下。”说完对三眼儿摆了下手就离开了他们班门口。

    他一走,教室里一下子开锅了,蒋雨红着脸穿过课桌一路小跑的出了教室。

    邹或并没走远,他见蒋雨出来,就皱着眉往她跟前凑了凑,也没委婉就直接开口问道:“你给我信的事还有谁知道?”

    蒋雨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一听这话就不自然的搅在了一起,温吞道:“……我朋友。”

    邹或听了眉皱的更深了,声音带着些警告的意味,道:“你叫她们不要去乱说,还有,如果你们班主任或者纪律部的主任问你,你也不要招出来,知道了吗?”

    蒋雨原本通红的脸,这会儿刷的白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嗫嚅道:“……知道。我朋友应该不会去乱说……”

    邹或烦躁的吁了口气,板着脸道:“这事闹到这地步,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只能把责任降到最低,所以如果有人盘问你,你就一口咬定我们只见过一面,关于信,千万不要说漏嘴!”只有这封信,才是他最关心的,闹不明的,他就是不想让时戟知道。

    “……”蒋雨只是点头,也不吭声。

    这时上课铃响了,邹或就让她进去了,然后自己才回班上去放书包。

    他进班的时候,他的座位和霍阳的都是空的,他把书包放好后,就又下楼了。

    时戟仍坐在车里,邹或坐进去的时候,他睁开了眼,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邹或敛起眼睑,掩饰着还有些不稳的呼吸,道:“和同学说了几句话,”

    时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琢磨了下问道:“你就只有打架问题需要解决是吧?”

    邹或抬头,看了时戟一眼,随即就又垂下了视线,道:“不是,还有……早恋的问题……”昨晚,他只跟时戟着重交代了打架的事情,当时他并没想到时戟会亲自来学校,所以就把起因什么的一语带过了……

    时戟一听,果不然皱起了眉,他伸手扳正邹或的下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儿,把该交代的给我一次交代清楚!”

    邹或被迫面向时戟,脸上有些不自然的道:“就是,有一个女生跟我告白,不知怎么的就被传了出去,闹到老师那了,我昨天跟老师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但老师说,这事造成的影响太大了,而初中这边早恋的苗头不少,估计会被抓了当典型……至于打架的事情,是我同桌问我有没有跟那女生去开房……我一怒之下,才动手的!”

    邹或说完,时戟又盯着他脸端详了一会儿,才放开他的下巴。随即有些不满的道:“才开学,你怎么就能惹这么多麻烦!嗯?”说到这声嗯的时候,口气中的不满达到顶点。

    邹或低着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哼。”时戟闻言冷哼了一声,便没在说什么。

    两人交谈的这期间,前座的司机和那男人都不曾发出过声响,眼神直视着前方,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似地,本分的做着类似于空气般透明的存在。

    ……

    时戟只是在纪律部的主任那露了一个面,说了几句护短的话,就把那个反面典型的事给解决了,而之后去他们班主任那却稍稍耽误了些功夫。毕竟打架,要比捕风捉影的早恋严重的多,他们班主任起初挺生气,后来还是看着时戟的面子,不得不大之化小的训了邹或几句。

    时戟离开的时候,他们班主任竟然还亲自送他上了车才回去。

    回去后,就又把邹或叫进了办公室,问了问他和时戟的关系。

    邹或回的是,自己算是被时戟收养的。

    他们班主任后来又说了些话,就让他回去了。

    自这件事之后,他们班主任对他的态度更和气了。

    至于霍阳,则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连带着家长都因他丢了脸面,他们班主任抓着霍阳的那句开房言论,大做文章,最后不免又来了一顿怀柔的政策。

    这事发生的突兀,了结也干脆利落。

    ……

    周末,邹或不得不老实的待屋子里看起了那本《不该被遗忘的人们》,所谓的人们其实是指二战时期欧洲的同性恋者。

    这本书对于邹或来说太过沉重,他这个年纪正是轻浮躁动的时候,哪会对这些沉重的文字有耐性。而且关于二战的历史,希特勒,纳碎党什么的,他更是一点都不了解。最后只是翻看了几页就搁一边了。

    后来过了很久,时戟才想起来问他。

    邹或这次没隐瞒,就说自己看不懂,也看不下去。

    时戟听了倒没说什么,只是没过多久,就让人给他找了一箱子的关于同性恋的书和电影……

    这件事让邹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些压力的来源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来自时戟,他是个太自我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根本就不会在意或者去迁就别人……

    这让邹或不得不慎重考量起了时戟曾说过的那句关于自己还有两年时间的话。

    他打开衣橱,从最底下翻出了邹艺离开时塞给他的那些钱,这是一万块整,这些年他没动过一张,当初他就有过预感,或许以后有朝一日,自己没有退路的时候,这些钱可以派上用场。

    他数了一遍,才又藏回橱子里。

    对他来说,这钱还不够,他还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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