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相思莫相负 作者:萱歌子

    分卷阅读30

    只愿相思莫相负 作者:萱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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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个人能和她说话”,萧文灿忽然又道,“就是我嫂子千寻郡主。”

    牧音又是一惊,随即也了然了。既然,她曾经把千寻托付给萧文焕,萧文焕和兰儿又是那种关系,我们都是同类,该当更能沟通吧。只是她不知道,千寻也曾经把她托付给叶楚兰。

    只听萧文灿继续说道:“焕儿谁都不理,唯独我嫂子和她说话,有一句她答一句。我们让嫂子去劝说她,嫂子却总是摇头,说她只能陪着焕儿说说话解解闷,却无法扭转她的心意。太子看焕儿这样,其实早就心灰意冷了,要不是我父王坚持,他早就放弃这门亲事了。我总觉得,嫂子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她惜字如金,我们也无从知晓。”

    50、鸿信第五十

    50、鸿信第五十 ...

    萧文灿一声一声“嫂子”把牧音搞得火大。强制压下打断他的念头,牧音暗暗骂道:什么嫂子,胡说八道你那个嫂子根本有名无实,你这小毛孩子知道些什么一边又想,自己虽不是正使,但以大周公主身份之尊,开口要见萧文焕一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不想听萧文灿再絮叨下去,便单刀直入地道:“小王爷,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见萧郡主一面”

    萧文灿有些惊讶:“殿下能够劝得她改变心意吗”牧音笑道:“那我不敢担保,但本宫千里迢迢而来,想见见故人,这不算过分吧”

    故人萧文灿心中奇怪。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和那位如诗如画的叶姑娘交情甚好,什么时候和大周的三公主成了“故人”,倒没听说。只是这些女孩间的交情,他也不很懂,想想答道:“我去问问父王,应该可以。”

    牧音本来以为,萧文焕一定是一副憔悴难安的样子。不唯离开了兰儿,她会心碎神伤;现在火上浇油,她陷入这样的困境,苦苦支撑,一定是心力交瘁的。所以当她看到晨光下那张明媚依旧、风姿照人的脸,不由得显出讶色。

    萧文焕略黑的肤色泛着健康的光泽。她冲牧音一笑,露出编贝般洁白的皓齿。牧音不由得想:所谓“明眸皓齿”当如是啊只有萧文焕,才不算委屈了这四个字。

    “公主,别来无恙吧。”萧文焕笑着问。牧音也淡淡一笑:“郡主客气。”萧文焕注意到了牧音脸上那一闪即逝的惊奇,问道:“公主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吗”说罢摊开双手,上上下下看看自己。

    牧音笑道:“就是因为郡主没有什么不对,我才觉得有点奇怪。”萧文焕听了,哈哈一笑:“公主想象,我被父王关在府里不能出门,又被我们的太子爷逼婚,应该是一副可怜兮兮,郁闷无比的样子”

    牧音微笑:“显然,本宫对郡主的了解太有限了。”

    萧文焕道:“不管怎么样,我每天都要漂漂亮亮的。”牧音心中暗暗称奇。上次在洛京,因为全部心思都在和亲这件事上,虽然最后也和萧文焕有些意气相投的感觉,但毕竟没有特别注意过她。今日一见,才发觉萧文焕的脸原来真是美得惊人。这样的人儿,确实应该每天都漂漂亮亮的,才不枉这天赋的容颜。

    两个人对视一笑。牧音道:“郡主,对你,我是要说句谢谢的。”萧文焕道:“谢谢为了千寻”牧音缓缓点头:“我想,没有你,她的日子还要难过很多。”

    萧文焕歪着头看牧音:“这么说,你还爱着她了”牧音一惊:“郡主这话是何意”

    萧文焕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然后忽然转过身,对着牧音道:“我一直觉得,大周的人比大秦的人多些心眼子,所以经常会别别扭扭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是这样,千寻是这样,兰”她顿了顿,改口道:“叶楚兰一开始也是这样。”

    牧音等着她往下说。萧文焕继续道:“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人生有时候本来就是一笔乱账。可是,你心里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是谁,难道自己不知道吗感情上也会糊里糊涂,瞻前顾后”

    牧音明白萧文焕想说什么了。她低声道:“郡主,人的感情才是最不可捉摸的。”不等萧文焕回话,她继续道:“我问你,你一开始,是不是喜欢过我二哥”萧文焕一愣,随即答道:“是啊,那又怎么样呢我我那是在真命天子出现之前的一时糊涂。”

    牧音淡淡一笑:“这么说吧:二哥是你可能去爱的人,兰儿却是你必然会爱上的人。你先遇到了可能的爱,有所动心;然后又遇到了必然的爱,于是你的心就此坚定了。我”她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我确实搞不懂自己。我不想伤她们任何一个,可我把她们都伤了。或许,是我这个人过于自我。但我的顺序和你是正相反的。我早就和必然会爱的人在一起,然后,拜你们大秦所赐,”她用了半调侃的语气,“我们被彻底分开。然后,我才遇到那个可能会爱的人。所以,我就变成如今的一个混账了。”

    萧文焕撇撇嘴:“你这绕口令听起来有道理,但我听来你就是一个意思:你爱的还是千寻,对不对那所谓的可能的爱,也许不过不过只是一种陪伴吧。除非,你觉得你可以同时爱两个人。但我觉得那不可能。没有唯一的感觉,就不是爱了。”

    牧音怅然道:“我当然爱千寻。这份爱即使我想摆脱,也已经摆脱不了,她早已经和我的生命共存亡了。更何况,我对她的爱早已是一种习惯,我不想忘记,不想摆脱。千寻对我而言,如同阳光和水。”

    萧文焕道:“可是她下半辈子都不会在你身边,你又耐不住寂寞”牧音皱起了眉头:“可能你说的对。因为我是懦夫,我没有勇气一个人面对世界,所以我抓着这一个,又拉着那一个。”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忽然又睁开眼睛,看着萧文焕:“郡主,如果是你呢你会怎样做”

    萧文焕的小嘴撅了撅,想了片刻才道:“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公主,我想,我会分得比你清楚吧。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爱,只有喜欢,只有同情和怜悯,就不要在一起。那不是一回事。”

    牧音苦笑道:“可是,如果有了亲情,有了共同的生活和记忆呢如果她已经是一种生活习惯了呢”萧文焕摇摇头:“那,可就不好说了。我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容易,那是因为我并没有真地面临你的局面。所以,没法想象。或许,到时候我比你更手忙脚乱,也未可知啊”

    牧音注视她片刻,轻声道:“兰儿有你,真的很好。”萧文焕带着酸涩地一笑,别过头去。牧音望着她,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想知道兰儿的情况吗”

    萧文焕怅然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若是有什么不好,我这儿也应该知道吧。”牧音道:“那么,她已经订婚,你是知道的了”

    萧文焕睁大了眼睛,一时连呼吸都停止了。牧音看她这种神态,知道她肯定是还未听说,便道:“本来,兰儿不让我多说关于她的事。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们互相错过。”

    “订婚”萧文焕忽然问,“和哪个苏牧云”

    牧音点头:“是父皇做的主,叶家上下都不敢违抗。半年之内,便要成婚。”

    萧文焕闭起眼睛,呼吸急促,半天不说话。牧音凝视她片刻,终于缓缓说道:“郡主,兰儿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也明白,你们肯定彼此相信。既然这样,你”说到这里有些犹豫。萧文焕却睁开眼睛:“我好想见她。”

    牧音微笑:“那也不是什么难事,郡主又不是没有去过洛京。”萧文焕道:“公主忘了,我现在连王府都出不了。”牧音道:“你答应了婚事,不就可以出去了”

    看着牧音眼中的狡黠,萧文焕明白了。明白以后,她却没有释然的表情,面色反而更加凝重。她咬了一会儿下嘴唇,道:“那么以后呢我真的到了选择的时刻,我才知道非此即彼不是那么容易的。”

    牧音有些不明白。萧文焕又道:“我绝不怀疑兰儿对我的心思。可是,我又能给她什么呢我真地能保证她一辈子的幸福吗或许,嫁人生子,对她而言,是条更幸福的路呢”

    她话中和表情中的无限落寞让牧音的心紧紧揪起来。再想到自打送亲回到洛京,就一日憔悴似一日的叶楚兰,牧音暗想:什么人伦天理,我偏偏要逆天而行心中涌起一股热浪,牧音道:“郡主不要傻了。我是了解兰儿的,她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一切。你只要把自己给她就好了。”

    蓦地,萧文焕抬起头,带着些惊愕地看着牧音。牧音继续道:“你没有看到她回京后的样子。兰儿本来话就不多,这段日子,就更加沉默寡言,我都很少看到她笑了。”看到萧文焕眼中燃起了痛楚,牧音顿了顿,又道:“只有你能给她幸福,你还不明白吗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兰儿要嫁,也不能嫁我二哥那样的。若是以前的二哥,也就罢了,我也犯不上胳膊肘往外拐;可是现在的二哥,”牧音突然想起了钟秀宫里那难堪的一幕,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道:“他已经被圈禁,跟个废人差不多,而且性情变得阴沉暴躁。有一次兰儿去看他,他他竟意欲对兰儿行禽兽之事,兰儿拼死抵抗,才保住了清白啊。”

    “什么”萧文焕跳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发着抖,“有这种事这个王八蛋我杀了他”

    牧音忙按住她:“他是一时失控,后来也是他自己放掉了兰儿。虽然同时我也赶到了,可毕竟在我到之前,他已经把兰儿放掉了。总算还天良未泯吧。”见萧文焕脸色复又变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知道她气得不轻,等她稍稍平静下来,才继续道:“可是这样的二哥,哪家的姑娘跟了他会有幸福可言呢”

    萧文焕紧皱眉头:“这样的人,你们皇上怎么能把她许配给这样的人”牧音道:“二哥再不济,也是皇子。所以这事,叶伯伯和兰儿自己,都不敢抗旨。我去求过父皇几次,可惜人微言轻,父皇说这桩婚事,早就是两家都有意的;兰儿以前,确实也和二哥好过,如今却是有苦说不出。叶家的人胆子都小,或许兰儿只有见了你,才能鼓起勇气,另谋出路吧。”

    51、疑情第五十一

    51、疑情第五十一 ...

    萧文焕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牧音见她还有犹豫之色,便又道:“郡主,我们在丹梁还会待一段日子,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要去找兰儿,我会尽我所能,为你开方便之门。”

    萧文焕感激地一笑:“三公主,我先谢过了。兰姐姐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真的很好。”说罢一怔,脸上一红。是啊,这三个字已经很久没有从萧文焕的口中说出了。这么清晰地,流畅地说出。

    兰姐姐牧音看着萧文焕微笑。她从未听过这个称呼。大周贵族的女孩子比叶楚兰小的,像牧慈她们,都只叫她“叶姐姐”。叶楚兰是个沉稳淡然的人,虽然对谁都温柔随和,但一般人进不了她的内心深处,总觉得她在阳春般温暖的浅笑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因此一般女孩儿和她都没有深交,当然也不会这么亲昵地叫她“兰姐姐”。牧音是叶楚兰最知心的朋友,但年纪比她大,因此也和长辈一样叫她的小名“兰儿”。

    果然不一样啊,这个容颜绝世的萧文焕。

    牧音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叶楚兰和萧文焕会从生死冤家变为一见钟情,又为什么在经历了萧文焕“由男变女”的冲击后,还会情不自禁地与她相爱。叶楚兰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喜欢女人的女人。她那么温文尔雅,娇娇怯怯,该是需要一个有力的怀抱去呵护,才有安全感啊。

    或许,萧文焕的怀抱已经足够给她安全感了吧。即使她没有男人那么孔武有力,但女人需要的安全感并不完全来自生理的力量。萧文焕那澄澈又热烈的目光,胜过千言万语。

    牧音忽然又想到自己身上:千寻和蕙儿,就没有兰儿那么幸福。这都是我的错。

    回到驿馆,牧音看到林素瑶坐立不安地在等她。牧音将其他人支出去,关好门,转过身来,还没等开口,林素瑶便急急问道:“师姐,咱们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牧音知道她的心思,不由笑道:“急什么,想小丫头了”林素瑶红晕上脸,却也不否认:“嗯,我我是怕小公主我有点担心”

    “担心”牧音道,“小师妹,你不必担心,宫里的人会把小慈侍候得好好的,小慈的身体情况那些太医也都很明白,他们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林素瑶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些。我是”她眼前浮现出离开洛京时牧慈柔润的双目中那浓浓的不舍,和满脸的委屈。她担心什么她担心牧慈也像她一样,从离开对方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心中总有一团火在烧着,离别的时间越长,那火便烧得越旺。她担心牧慈也像她一样,半宿半宿地失眠,对着床帐子一发呆就是一个时辰。

    “我说不出来,可我真地怕她有个好歹。”

    牧音看她说得认真,便道:“本来你一个人先回去也可,但我想,我也耽误不了几天。可能萧郡主会有些事找我,但就是这一两天了,所以,你还是再等等,咱们一起回去最好。如果事情有什么变化,有什么耽误,到时候你再先走不迟。”

    林素瑶脸露喜色。她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三天后,不管牧音走不走,她是回去了。

    小慈,我的小公主,你要乖乖的,等我回去。

    萧文焕的动作出乎牧音意料的快。第二天,她就答应了婚事。萧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马上解除了对她的禁闭,还千般哄劝万般安慰的。然而萧文焕似乎得了叶楚兰的真传,不管其他人怎样,始终是一脸的波澜不兴,平时常见的飞扬灵动似乎都被她藏了起来。

    萧古义和萧则雍、萧文灿父子三人本来以为这个被娇宠惯了的郡主,被关在府里这么久,一朝得了自由,肯定骑着马跑得老远去散心撒火。可是萧文焕却只蒙着被子睡觉,并不出门。第二天,才到大周的驿馆去了一趟,顺便逛了逛街,半天时间就回来了。

    萧文焕进门时,被告知太子正在书房等她。她心里一紧,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来到书房。

    关厚霖见她进来,忙放下茶碗,站起身:“焕儿,你去街上玩儿了”萧文焕默默地行礼,然后坐在他边上,只闷闷地“嗯”了一声。关厚霖见她面目阴沉,心里有些打鼓。但焕儿一向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翻脸就翻脸,这么多年,他却也早已习惯。

    “焕儿,我”关厚霖有点脸红。他这扭扭捏捏的神态叫萧文焕一阵反胃。她有些不耐烦地说:“太子爷,你有什么话,请痛快讲来。我逛了一天,有点累了。”

    关厚霖见她脸色不善,忙道:“好,你别生气,我说,我说。”又顿了顿,才道:“焕儿,你答应了我的婚事,我真的很高兴。”他嗫嚅着,低着头不敢看萧文焕,嘴上却一直没有停:“你也知道,我我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了小半辈子了。我知道一个男子汉讲这些话不合适,但我就是想告诉你。”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文焕鼻子里一声冷哼,“你们这些男人的所谓自尊心真是可笑得很明明离不了女人,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喜欢得要命,嘴上却像被谁缝了线,自己找罪受你有多喜欢我,随便你讲,没人看不起你”

    关厚霖被数落得一张俏脸更加发红,愣了半天才续道:“焕儿,我性情没有你爽利,请你别急。我只是我只是我真的很高兴,我对你一直都是剃头挑子,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的心事。现在终于我真的很高兴。可我还想问你一声,你真地愿意嫁给我吗是不是你被萧王爷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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