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若木鸡,浑身颤抖,又或立即拜伏在地的,这一刻,不是周齐峰一个人。
    也不是十个八个。
    同样也不是几十上百个。
    而是数以千计!
    此际,基本上,所有身在冈仁波齐山附近的人,不论是转山者,还是旅游者,又或是本地人什么的,几乎所有人,全都陷于完全的震惊失语之中。
    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像是白色又像是金色的光球在冈仁波齐山的山顶浮现,就像那里出现了另一个太阳一样,而那太阳陡然地爆炸开来,把千千万万道若金若灿的光线,喷洒向四面八方。
    喷向天上,喷在山中,喷向地面,也喷在所有人的身上。
    在这附近的所有人,不论之前做着什么,不论看没看到山顶的那个光球,却全都发现,自己被无数道光芒给穿过。
    那时间极短,只有几秒。
    很多人,都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偏偏,身体的感觉,却是很长,很长,很大。再然后,很多的变化,出现在身体上。
    周齐峰按下手中快门的时候,一个老者,在虔诚地转着山。
    他叫陈咬金,和历史上的某位名人同名,就连姓,也都是字不同而音同。
    小时三岁的时候一直发烧,去医院怎么也治不好,高烧甚至一度都达到四十二三度,是已经非常非常危险人都能烧傻了的那种,父母急红了眼,却没有任何办法。
    能做的只是换医院。
    但是换了三四个医院,折腾了大半个月时间,父母形销骨立,孩子形销骨立,病情却没有任何好转。
    父亲是生意人,人面较广。
    有人对他说:“你家孩子,莫不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这很扯。
    在那个时代就受过高等教育的陈父根本不相信这一点,但在这件事上,无关相不相信。——哪怕是最理智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会愿意暂时地放弃理智。
    经行内人介绍,找了一位居士。
    这位居士来了,就是握了握孩子的手,像是和成年人握手一样地,握了握,抖了抖。
    随后,居士对陈父道:“贵公子已经好了,他的烧很快就会退下,但我有个交待,想要对阁下说。贵公子命中有劫,本是过不了这一关的……将来,他需要拿钱换命……多少我也不知道,将来贵公子自己会知道的……阁下也不用担心,贵公子除了这一劫,一生大福大贵,钱对他来说,不会是问题。”
    哪怕再放弃理智,听到这个话,陈父还是很难不把这位居士当成是骗子,而且还是那种最低级的骗子!
    但是送走这位居士后,还不到半天,孩子的烧退了。
    巧合?
    也许吧。
    陈父心中,对于此事,一直将信将疑。
    很难相信,但是……
    陈雷健康活泼地成长到十八岁,成绩优秀,品德优良,尊敬师长,亲爱父母,但是就在高考前夕,发烧了。
    一烧,就是四十二度。
    从老师那里接到这个消息,陈父心中立即就是一个咯噔,实在是,“发烧”,“四十二度”,这两个字眼太让他心惊了。
    事情随后的发展,证明了他的心惊并没有错。
    怎么吊水,烧也降不下来。
    六神无主中,陈父想起了居士当年曾经说过的话,“贵公子如果将来有一天……给他改个名字吧,叫‘咬金’。”
    当年,陈父听到这话,纵然心情其时极度低沉,也仍然有点啼笑皆非。
    你以为我不知道唐朝有个大将叫程咬金?
    再说了,咬金,哪怕身为商人,但文化人出身的陈父,还是对这个名字不屑一顾。
    回首往事,陈父心中感慨,也不知道该感慨什么,只是对身边的班主任道:“张老师,家里有老人说这孩子名字不好,犯克,等他病好后,把他名字给改了吧,改叫陈咬金。”
    班主任听到这话心中是何感觉不得而知,那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说过这番话后,还是不到半天,陈雷的烧降下来了,人很快又变得生龙活虎。
    时光荏苒,大学毕业后,陈咬金开始自主创业,而也就在第一笔利润到手的时候,他又发烧了……
    随后的几十年,陈咬金的事业越做越大,但官商两界以及他身边的很多人都知道,陈先生和一般的商人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德高望重的人。
    他做任何生意,都是诚信为本,绝无欺诈。所以从商几十年,哪怕无数人叫他老狐狸,但就连对手甚至敌人,都不得不承认,陈先生,是个“正当人”。
    这只是其一。
    其二,事业越做越大,陈先生的慈善,真正的慈善,也是越做越大。
    某个大学生,怀着一份热情,去支教了。他支教的地方,以及他本人,很可能便收到一份捐助,可能是钱,也可能是物。
    捐助者,陈先生。
    某个热心公益的小团体,很可能也会收到一份捐助。
    捐助者,陈先生。
    某个国家公益项目,一样会收到来自陈先生的捐助。
    很多很多个这样的“某个”,让无数背地里的知情者,无不真心感叹和赞叹。
    而撒下的钱,全都变成了脚下的路。
    几乎所有够分量的合作者,都成了长期的合作者,“和别人合作,叫做事,和老陈合作,叫做人。”
    某年,某位领导,国家领导人的那种,在一个很公开的场合,给陈咬金题了一幅字,“天道酬诚”,这大概也是官商两界,对其共同的认定。
    但没有人知道,陈父临终前,给陈咬金说过一番话:“……儿子,你的寿数,是五十岁……”
    陈咬金今年,四十九岁。
    就在上个月生日的第二天,他又发了一次烧,烧了三天,然后自己好了。
    这件事陈咬金谁都没告诉,只是自己心里有数,“我的大限,大概快要到了。”
    陈咬金转着山的时候,在他前方,山的另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在转着山。
    肺癌,一个还不到四十岁的人得了这样的病。
    连续胸闷兼咳嗽了一个多月,只以为是感冒带起的感染,直到某天起床突然脖子转不动,左侧疼痛难忍右侧麻木无感觉,最后从医院得到检查结果的时候,吴晓明简直难以置信,但再怎么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
    好在这些年的打拼,也薄有资财。
    父母,妻儿,在他去后,至少在生活保障方面,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个,一百个,一千个……
    转山者,旅游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经历,而这些经历,有的平淡,有的精彩,有的正常,有的离奇。
    他们各各不同。
    而他们的共同之处,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来到冈仁波齐,然后,经历了圣光洗礼。
    是的,“圣光”。
    事件发生,七分半钟后,微博头条,“冈仁波齐,惊现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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