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属下在。”

    “回去继续操练士兵,放本少爷的话,一定打得谭溪跪在我面前受降为止!”

    “是!”

    凌落听出来了,宇文夏这是没打算打,这才放心地告退。

    天色已近黄昏,天边几只孤雁的剪影飞过。宇文夏静立胜券在握的表情却有些孤寂而可怜。

    “我甘心做小两年,只为如今。”

    他持天地为棋,卜尽天意,却仍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子。

    夺了王位又如何?

    郭盛从身后揽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他也许需要一个怀抱。

    宇文夏任由他抱着,轻声道:“小盛,我常在梦里梦到回到过去的小院里。父亲还是当朝丞相,哥哥是户部侍郎,你在我身边,有小莺和娘亲。闲来吟诗作对,狂笑天地唯我。”

    “小盛,”他的声音有些带着涩意,“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郭盛张了张口,却没办法回答他,没法告诉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然而最终说出的却是,“那天不会太远。”

    宇文夏并不软弱,却会在郭盛面前一次次露出自己的脆弱,就像小时候那样,这个人是他的依赖。

    不知为什么,此刻他觉得他的小盛也许……也许会长成一棵比自己还要高的大树,成为他的依靠。

    宇文夏抬手按在额上,强压下突然袭来的痛觉。

    ************

    宇文夏的话一放出,不足半日就有人深夜造访了。

    最早来的是一位官职较高的刚正书生,名为景关。

    他生得俊朗,眸中尽是刚正不畏,一开口就是质问之意,“敢问世子是否想过,此战开后定然会民不聊生?”

    宇文夏轻摇了摇头,似是无奈,“一面是我父兄,一面是家国,百善孝为先,我岂能置父兄于不顾?”

    “世子,在下却认为大文内战,只会祸事不断,遭殃的只是百姓。”

    宇文夏抿嘴不语,似乎犹豫不决。

    “世子自幼熟读圣贤书,又怎么会不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景关步步紧逼,宇文夏在他面前倒真像极了一个被逼得哑口无言的小白脸。

    他愁眉不展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是父亲养育我多年,还有兄长,此事……”

    “世子的意思是兄长的命贵,将士百姓的命就贱了吗?!”景关剑眉一拧,语气更寒,丝毫没顾君臣之礼。

    宇文夏赶紧柔声认错道:“景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不忍。”

    “世子性格太温厚,可您难道没听过大义灭亲的道理?”

    宇文夏满脸震惊,声音发颤,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又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愤愤,“景先生,此话大逆不道,切勿再对外人说了。”

    “难道世子没想过王位吗?”

    “自然是想过。”宇文夏诚恳道,“却是大哥和父亲亲手交付于我,而不是窃取。”

    景关眼睛颤了颤,没想到他果然像传闻的那样仁厚,便后退一步,屈膝一叩,认真道:“世子,已是至此,臣便给您这样东西。看了后如何去做您自行定夺吧。”

    宇文夏惶然接过,白净的脸上美眸睁得大大的。

    这是一封众臣联名的血书。

    “为力保大文安稳,臣下,皆已抱必死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看我琴狂枪也傲

    第二十章:看我琴狂枪也傲

    ——宇文夏:俯身跪拜,只为将你踩到脚下

    景关屈膝一叩,宇文夏却没再去扶,眸子中神色渐渐坚定。

    过了好半天才仿佛下定决心,“五十位朝臣的意见,景先生,您可知道单是这样东西,倘若流出去会是什么下场?”

    “臣为国为家,死又何惧!”

    宇文夏沉默,景关这脾气真是像极了过去的自己,便软语道:“您快请起,此事容我再想想。”

    景关冰谭似的眼睛里是坚定的寒光,“难道世子还有别意?”

    宇文夏脸上尽是怆然悲切,被他盯着,最终才无可奈何地一叹,“先生非要我明说吗?此身已付家国,背上骂名又何妨?”

    这一句已经是一种保证了,景关这才做了揖告辞。

    宇文夏垂眸不语,看起来有些可怜。

    没多久便灭了灯。

    接下来的几天他的偏院陆续有人在深夜拜访,他也都一一接应,软语安劝,却也没有明确地表态。

    期间除了拜见南王,陪顾倾文下棋,他也去见了见许久没见的大哥宇文忧。

    “臣见过哥哥,愿哥哥身体安康。”

    陪着恭敬的声音,宇文夏一张漂亮女气的脸,任谁也不会生出不快。可宇文忧偏偏从小就不喜欢他这弟弟,觉得他太过女气,又总碍手碍脚。

    可他们兄弟俩谁也不敢轻易动谁,宇文忧生的一副好看的面容,却不像宇文夏那样太柔美,也难怪南王偏爱他。

    “你现在知道回来了?怕是想等我死吧?”

    宇文夏一脸讶然,惶恐道:“哥哥这是何意?”

    “哼,当初要你交出兵权,你一直拖着,今日我封地出了大事你倒第一个回来。不是想分一杯羹又是何意?”

    宇文夏一惊,一脸惶然地作揖,声音委屈,“哥哥误会了,兵权虽在我手,却是凌将军在管,我也没法轻易决定。至于回来,出了这样的大事我又岂能不回来呢?”

    他一番软语说的合情合理,宇文忧看着他不说话。

    宇文夏又拜了一拜,声音恳切,“哥哥,我已答应父亲出兵了,难道非要我惨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相信我吗?”

    宇文忧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宇文夏垂眸,柔声道:“后日给弟弟的送行宴,哥哥会出席吧。”

    察觉到宇文忧不耐的眼神,宇文夏起身又是拜了一拜,低声道:“也许就是我们兄弟最后一次见面了,哥哥……”

    “我会去!”

    “是,我也会为哥哥浴血不悔。”

    宇文夏抿嘴一笑,像是因为他终于说话而感到喜悦,谁也没察觉到他眸中的精光。

    宴席已备好,还请大哥赴宴。

    出了宇文忧的府邸,宇文夏收了脸上讨好的笑意,这才轻唤了一声,“佩生,可都准备妥当?”

    “主子。”佩生几乎是下一秒就出现在他身边,低声道,“尽数备好,柳姑娘刚才来访,正在屋里等着。”

    宇文夏表情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我马上回去。”

    脸上难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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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栽满竹子的小院里,一个窈窕的身影端坐在石凳上,脸上是艳丽巧然的笑意,慢悠悠地抬手兀自对弈,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耳畔时时有破风声,是一个清俊的寒面少年在练枪。他脸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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