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臣只愿余生效忠吾皇。”

    宇文陵缓缓勾起唇角道:“朕曾经是陵王,寒临你给他封的淮王,意为最清的水,那你就……灾王吧。”

    谭落诗身体颤了一下,叩头道:“谢陛下为臣煞费苦心。”

    “嗯?”

    “陛下为臣赐的这一名看似随意,却别有用意。”谭落诗分析道,“一面让臣时刻不忘做造成的灾难,时刻提醒臣的身份。另一方面又提醒臣日后要更加勤恳地随伺陛下左右,不敢懈怠。陛下如此机敏过人,不愧是太平圣主,天命之子。”

    他说完又是一叩,“陛下于臣如再造父母,臣万分感激。”

    宇文陵都要被他气死了,来来回回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感激,都是好,又说了几句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就回了议事堂商议重建的事。

    商量了一会就看到傅西流跟傻了似的站在那发呆,一副黯然难过的样子,宇文陵又开始生气了。

    “谭落诗还没不高兴,你很伤心?!”

    傅西流忙作揖道:“陛下息怒,臣只是……只是一时回想起往事,绝不是不满。”

    他这么让步宇文陵也不好再朝他发火,便冷声道:“迁都的事傅先生怎么看?”

    “迁都?”

    傅西流一脸茫然,看得出来刚才完全没有在听,宇文陵才要发火,傅西流连忙再次作揖道:“回陛下,臣认为不妥。”

    “说!”

    “诸公提出迁都无非出于京都旧朝势力大,经济萧索,离陛下曾经管理的封地太远,可能会有所排斥。但是反过来看,据臣所知过去旧朝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丞相为主,另一派是以淮王为主,如今淮王身亡,而丞相……本来就是陛下的人,而且新朝建立本来就应该杀一儆百……”

    宇文陵没想到他说起话还杀气十足的,便问:“你的意思是……”

    “是,不杀不足以震天下。”傅西流严肃道,“虽然陛下是仁心圣主,但政治也避免不了染血,况且这些贪腐之徒也罪有应得。另外,京都也急切需要重建,陛下需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将京都的各处收为己用,而南部早已非陛下不从,因此臣认为留在京都才是上策。”

    宇文陵还没从这个仁心圣主中反应过来,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一转眼这些人都一个劲地排他马屁了?

    宇文陵是武将出身,其实还是听不惯这些奉承,也不喜欢官场的尔虞我诈,最后毫无诚意地称赞了一句,“先生很有见地,难怪人人都说傅先生贤名便天下。”

    傅西流做了个揖道:“不敢,臣只是提议,还是由陛下定夺。”

    宇文陵突然说起了一件事,“军师和解君薄都没有来,先生听闻了吗?”

    傅西流脸色又开始发白,不明白他怎么就抓着自己不放了,还是恭声道:“略有耳闻,听说景姑娘和解公子病了。”

    宇文陵冷哼道:“怎么病的?”

    傅西流道:“在殿外跪了很久受了风寒,为了劝陛下……劝陛下处死前朝余孽。”

    宇文陵便问道:“朕虽然没有准,但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朕的社稷着想,所以很好奇,为何傅先生绝口不提此事?莫非……”

    “陛下!”傅西流震了一下,屈膝下跪拜了一拜道:“臣自幼体弱,况且既然景姑娘劝了没有用,臣是知道陛下脾气的,又何必再劝?”

    “接着说啊。”傅西流还在那绞尽脑汁找理由,宇文陵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傅西流慌张地又是一拜,“陛下,臣有罪。”

    宇文陵挑唇笑道:“先生何罪之有?”

    “臣心里惦念旧主,就算是入了陛下麾下也不忍心看着他有事,请陛下赐死。”

    傅西流张口就求死,这两个人,一个委曲求全只为活着,另一个生不如死,真是一种讽刺,最后宇文陵只淡淡道了句,“傅先生会看到的,你所信的君主有多让人失望。”?

    ☆、第九章:黄沙路上痴儿女

    ?  第九章:黄沙路上痴儿女

    ——宇文陵:是指尖渐冷的誓约,谁紧握比生命殷切?

    谭落诗现在非常闲,其实他被软禁在这间清冷的院落也没什么好做的,只看看书,叹叹风月,一副毫无斗志的模样。

    甚至见了宇文陵也没有丝毫的恨意,反而感激涕零。

    寒临这个名字再也没提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宇文陵看他这态度就很想打他,他宁可看到谭落诗满目恨意地看自己,或者想和自己拼命,至少这样的人还有点血性,让他觉得自己过去没有信错。

    宇文陵兑现了承诺过开仓放粮,事情处理妥当后便在京都出巡,顺便看看京都战乱后重建的情况。谭落诗也免不了地被带上了,他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能忍到什么程度。

    一行人宇文陵黄袍加身,他本来就是个战神,英气逼人,如今更是衬着天子之气,傅西流是个文弱书生。

    而谭落诗再也没资格穿龙袍了,只着着黑灰色的外袍,里衬嫩白色长衫,长发简单地在侧肩下束了起来,看着清新脱俗,像个隐居竹林的雅士。

    宇文陵看了他一眼,心情更不好了,为什么这小子随便打扮打扮就人模狗样的,他明明……

    谭落诗见他在看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全是敬畏的表情。

    傅西流眼里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那夜攻城是解君薄主导,看来他做的很小心,尽量少地打乱原来的秩序。不得不说解君薄真的很有能力,百姓的生活依旧,好像完全没有改朝换代一样,宇文陵这才心情好了一点。

    百姓见到新王出巡也都纷纷跪拜,山呼万岁,对到底这个天下姓谁的似乎完全不在意。

    谭落诗恭顺地垂手走在最后,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谁知道走了一半的时候还是有了插曲,突然有人站出来大声道:“乱臣贼子,辱我君王,你们为何跪他?!”

    宇文陵没生气,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谭落诗的反应。

    结果谭落诗装听不见,傅西流却站了出来,平静道:“把人拉走。”

    “傅西流!你助纣为虐,枉称贤人!陛下对你恩情不薄,你跪陵贼的时候不怕列祖列宗从坟里跳出来吗?!你不怕后人耻笑吗?!”

    不得不说,这人说的话完全就是傅西流以前会说的话,但如今已经没资格了,傅西流脸色更白了,摇了摇头不说话,宇文陵这才下令,“这么想死,把他拿下。”

    对方也是个文弱的读书人,被轻易地制住按跪在地,但丝毫不惧,“陵贼,你杀了我吧,我不耻活在你统治的地方!”

    宇文陵真是烦透了这些读书人,当着全城的百姓他要是敢随便杀人必然免得落个残暴之名,便冷笑了下,“你想活在谭家的治理下?”

    谭落诗就觉得不好,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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