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姥姥提出的条件,罗锋深感为难,要知道在仙剑世界谈恋爱,对他来说下场比死都惨啊!
    到了罗锋当前的佛道境界,死其实是一种解脱,他已证得斯陀含果位,诈骗了巨量愿力之后更是距阿那含位只剩半步之遥,可以说量变已经达成,就差一次受生便可得修成正果。
    佛教中的受生就是投胎转世,想要投胎转世,自然就要死一次。
    但死也不能乱死,自杀是绝对不行的,佛道将自杀定为波罗夷罪,是最重的一种罪业,要堕地狱九十二亿一千六百万年,宇宙诞生至今才一百三十七亿年,可见罪业之大。
    波罗夷罪不通忏悔,无法通过修行忏悔赎罪,也就是不允许缓刑和减刑,佛门弟子若是为了证道自杀,千百世修行成就都会化为乌有还得承受九十多亿年的地狱之苦。
    罗锋想通过死来升级,只能寿终正寝溘然圆寂,但罗锋是嗑过年龄冻结药剂和修成了武道破碎境界的高手,相当于低配版的长生不老,想自然死亡不知道要超长久待机多少年,能活活把老王八耗死。
    至于说意外身亡,他修成先天境界的时候就有了心血来潮的特殊异能,能预先感应危险,从而趋吉避凶,出意外几乎是不可能的,能撞死他的司机只怕还没生出来。
    如此一来,他只剩下唯一一条取死之道,那就是诱惑别人来杀自己,以死点化愚顽,说白了就是道德绑架式碰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场被人宰了,罗锋都能如凤凰般涅槃重生,力量层次提升一个大境界,十八年后强势归来,但若是和女娲后裔天命之女谈了恋爱,那可就祸福难料了,最差的结果就是天道紫雷劈得他魂飞魄散,泯灭成虚无。
    恋爱这种事情,比量子叠加态的不确定性都高,根本就测不准,前一天还亲密无间的情侣,第二天都可能仇深似海,前一天还相看两厌的夫妻,一日之后就和睦如初,天知道娶了赵灵儿他将会经历什么。
    一向从心所欲不逾矩,苟出一片天的罗锋又怎么可能落入这种无法把控自身的境况?
    总之,娶是不可能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娶!
    可是,不想娶的话,如何退婚也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直接当面拒绝,请赵灵儿当女皇的事情自然就黄了,还会大幅度降低灵儿的好感度,将来勾搭她回自由城烧砖的计划也要告吹。
    更可怕的是,万一同样具有主角光环的灵儿心中不忿,愤然来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贫。”然后跑去猥琐发育了,那罗锋就只能安心等着几年后大波的打脸吧。
    “老人家,灵儿妹妹这么好的姑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贫僧恨不得立刻还俗娶她为妻……”罗锋陪着小心道:“可是……结婚这种事,总要两厢情愿才行吧?要充分尊重小灵儿的意见嘛,她若是不喜欢贫僧,贫僧强娶她,她也不会感到幸福。”
    姜姥姥一愣,讶然道:“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长辈做主的嘛?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老身也是为灵儿好,将她嫁给你也是看重你法力高强能护她周全,年纪比她大些也没问题,至少为人成熟稳重事业有成,不像那些嘴上没毛的愣小子,不通女儿家心意,凭白让我孙女受委屈。”
    罗锋心说你这嫌贫爱富老眼昏花的老封建,面前戳着个骗子渣男都看不出来,还想包办婚姻,要不是我另有所图,真把你孙女卖了你都得替我数钱!
    耐着性子,罗锋露出和煦微笑,悉心解释道:“老太太,贫僧说话可能不中听,但关乎灵儿一生幸福,还是要说一说:你老人家一生未嫁,怕是在夫妻感情上存在空白,无法理解婚姻生活中两情相悦的重要性。你这看似是在爱护她,其实是在伤害她呀,女孩子嫁给一个不爱之人,哪怕锦衣玉食被宠上了天,心中也是空虚寂寞冷。”
    罗锋正戳中了姜姥姥的痛处,这老太太年轻时就发誓侍奉林青儿,待到蹉跎成了南诏国老宫女又发生了变故,领着赵灵儿逃到了仙灵岛上,这座岛连雄性动物都少见,她又能找谁去开启一段美好的黄昏恋?
    姜姥姥有点犹豫了,问怀中的少女道:“孙女啊,你觉得姥姥给你选定的夫婿如何?若是你愿意,姥姥就做主,今晚给你们成婚。”
    “姥姥……”灵儿的羞得小脸通红,低声道:“灵儿年纪还小啦,还不到嫁人的时候,想要一直陪伴在姥姥身边。”
    “傻孩子,姥姥还能活几年啊!”姜姥姥柔声道:“这些年身子骨越来越差了,黄土都快埋到头顶啦,冥冥中也感应到寿数将尽,再不给你找个值得托付的好人家,姥姥死都不会瞑目。”
    轻抚着灵儿的头发,姜姥姥柔声道:“你不是经常跟姥姥提起,埋怨你那罗大哥不来看你,想他想得紧吗?姥姥还记得呐,当年本来皱眉不展,遇到了他却被逗得笑个不停,他托人送来的衣服,你也爱不释手,总背着姥姥偷偷穿,还以为姥姥不知道……这种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了,快告诉姥姥,你愿不愿嫁给他?”
    罗锋听得毛骨悚然,光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
    小姑娘将头埋进姥姥怀里,闷声闷气道:“灵儿很喜欢罗大哥没错,可是……从没想过要嫁给他呀。”
    姜姥姥笑道:“孩子,现在想也来得及,再者说你也不小了,二八芳龄正是女子当嫁之时,该当认真考虑一下啦。”
    古代早婚现象十分普遍,十四岁到十六岁正是适婚年龄,宋代女子结婚稍晚,但姜姥姥和赵灵儿却不是宋国人,她们出身南诏国,依南诏国的婚俗,女子十六岁结婚都算晚的了。
    这种不合理的早婚在这祖孙二人的认知中却并不奇怪,灵儿似乎被说服了,小姑娘偷偷瞄了罗锋一眼,又很快别过头去,扁着嘴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锋心急如焚,连忙插言道:“小灵儿不是还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逍遥哥哥吗?终身大事可别这么快下决定,起码也要有他在场才能做出最终的选择,不然对他不公平啊,万一选错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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