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分卷阅读373

    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分卷阅读373

    金银穗子,只觉上下争辉,水天焕彩,美纶美焕。

    内外命妇亦称机翻出多年未着的奢华礼服,肩披彩帛,芙蓉面上贴着花钿,涂了面靥,高髻上金银步摇,叮当作响,一众宫女亦喜气洋洋地高髻上插上新制宫纱堆的春蛾,鬓边挂着珠翠串着的雪柳,琉璃世界里恍似香衣鬟影的天仙簇拥三二,香扇微掩朱唇,笑语盈盈妙目传情,细听空中燕乐凫萦,迓鼓通宵,真如人在珠宝乾坤,瑶池仙境一般.

    敬宗久病初愈,体力不支,乘龙船游嬉了一圈太液池便回到岸上,坐回龙御亭中,同群臣赏灯听戏,太液池中临水戏台上正演得热闹,翠玉珠帘内的那个旦角,身段婀娜,桃红的朱目斜挑,水眸微醉,那天籁之音远远地直传到天际,连丹凤门守城的士兵也在大雪中凝神细听。

    “罗衣香渗酒初阑,锦帐烟消月又残,翠被梦回人正寒,唤蛮蛮,一半儿依半儿懒…….

    芳心对人娇欲说,不忍轻轻折.溪桥淡淡烟,茅舍澄澄月,包藏几多春意也…

    那角儿唱得正是入了化境,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亦是动了真情,尤其是女眷们,有的双颊晕红,有的双目泪垂,有的连怀中的银熏冷了却混然不知,也忘责怪了那听痴了的懒奴婢上前更换。

    “琉璃殿暖香浮细,翡翠帘深燕卷迟,两个粉蝶儿飞,一个恋花心,一个搀春意,一个掠草飞,一个穿帘戏,一个拍散晚烟,一个贪欢嫩芯,君与奴前世为期,偏今生恨相随,难离弃呀…….”

    那旦角的目光情意款款地抛向台下,德宗顺着那旦角的目光看去,只见武安王下首处,乃是当朝太子轩辕本复,旁边坐着一位黑衣蟒袍之人,原来是宋侯.

    德宗再看那旦角,好似有点眼熟,不知不觉唇边扬起了一丝弧度.

    宋侯那天狼星一般的双目微迷了一下,随即自然地微微将目光偏了,看向女眷中的夫人原氏非烟,原非烟几不可闻地点了下头,垂下目光,告了个诺,走了出去。

    德宗皇帝向左首的原清江微俯身笑道:“原卿家是哪里觅来的戏班,唱词清新雅丽,这小伶官不但身段柔媚,歌喉亦是委婉动人啊。”

    原清江低首恭敬道:“这是新都最有名的如意班,微臣特地请来为陛下、各位娘娘、皇子和公主们恭贺新年。”

    十一岁的轩辕复楽拍手笑道:“皇爷爷,您看那旦角可像淑仪婶婶的驸马。”

    轩辕本绪立时变了脸,其妻王氏立时紧张地拉回了儿子,轩辕本绪厉声喝道:“莫要胡说,怎将皇家驸马同戏子相比,看来你娘该好好教训才是。”

    轩辕本楽立时禁声,吓得小脸霎白。

    武安王倒是脸色如常,对轩辕本绪笑着摆了摆手。此时女眷列席中首席的轩辕淑仪优雅地起身,柔声道:“大过节的,皇兄实不必苛责楽儿。”

    轩辕淑仪款款起奏:“父皇容禀,台上献艺之人正是驸马,想着父皇爱听戏,恰巧前方大捷,他特特为父皇向如意班学艺二个月,好在上元佳节为父皇及父王献上,以示孝心,望父皇早日康复。”

    敬宗嘉许地抚须而笑,对武安王道:“朝堂之上,朕常说爱卿堪为百官表率,尽忠报国,鞠躬尽瘁,不想爱卿能育儿如此贤孝,真不亏为古今贤能。”

    武安王如常固辞,两厢坐定,此时原非清已然唱罢,下去卸装。

    敬宗叹了一口气:“原爱卿,你看朕这几个儿子哪个可堪大任?”

    武安王心中一动:“各位皇子哪一个不是龙驹凤雏,个个皆是我大庭朝百姓之福。”

    “然之啊然之,”德宗睨向武安王的目光,带上一丝嘲讽,略摇头笑道:“你永远便如这狐狸一般的狡猾,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

    “听说墨隐这孩子在前线受了重伤,本绪昨日打山庄回来,说墨隐这回还真伤得不清。”

    武安王轻轻笑了:“为国捐躯乃是臣子的荣幸,这点小伤实不足挂齿。”

    御座右下首的皇后却皱眉开口问道:“原卿家,不知墨隐伤在何处,恁地让人挂心”

    “多谢皇后殿下关心,墨隐的胸肩处受了伤,现下已醒来几日,只在静养。”

    武安王看了皇后一眼,笑道:“朕可否请皇后为代朕前去告诉孩子们,让他们多喝几杯,朕与原卿今日绝不怪罪,只管尽兴便好。”

    皇后微微地笑了一下,平日保养地再好,这一笑却将那仔细描绘的眼边鱼尾纹推了出来,她恭顺道:“臣妾遵旨。”便起身由宫女扶了下去。

    “然之,”德宗略一摆手:“于飞燕这一着隐棋入世,杀得窦贼措手不及,着实高明,宋侯暗渡陈仓,声东击西打赢了这场血战,实是高明,可惜宋侯不是你的亲生子啊。”

    “朕虽不如卿懂兵法,”德宗看了看武安王的脸色如常,继续说道:“敢听说过,战前最忌将士异心,汝州既为墨隐支援,同为前峰,本来非白便是东营之主,于飞燕也算是墨隐的老部下了,未若将燕子军入编元德军如何。”

    武安王想了一下,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这便让于飞燕改编元德军。”

    “这一年来,朕听说太子数次宿醉在驸马府中。”德宗看着台上正是舞着太和乐,淡淡道:“朕本是下旨让墨隐到新都养伤,不想中途被人伏击,只好先回了紫栖山庄,本绪这孩子自小同墨隐要好,便擅自离宫,想亲自接墨隐一同回来他这娇惯身子倒是受了不少惊吓,看看,今夜他可一句话也不说。”

    “竟有这等事?!太子恭仁孝顺,宣王(轩辕本绪的封号)素有贤名在外,”武安王沉声道,“倒是臣家里的这些逆子真该立立规矩了.”

    “这是家宴,原卿实不必拘礼,只是,”德宗只淡淡一笑:“朕与卿都已不年青了,该是想想身后事,就怕咱们不想,这孩子们倒是急了。”

    德宗轻笑出声,武安王沉吟片刻:“臣恭听皇上教诲。”

    “朕原也不该管卿的家务事,不过,墨隐倒真是个人才,朕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德宗笑起来时双目微迷,看不见里面的颜色,只是一派慈和。

    武安王豁然了悟,“陛下是想臣立非白为原家世子?”

    随即恨声道:“可惜……此子是个情种祸胎,不堪大用。”

    德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到下座,众人不知天子为何大笑,只是陪着更大声地笑起来。

    “男人年少时,谁不做几件荒唐事,何况是为了女人,原卿不觉得墨隐很像年青时候的你吗,只怕当年的你比他要更痴上三分吧?朕一见这孩子,便想起当年你看梅卿时的那股傻劲。”

    武安王终是忍竣不禁,也笑了起来,连连拱手道:“大过年的,陛下可饶了老臣吧,又来揭老臣年青时候的丑事。”

    君臣二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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