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年春 作者:耳东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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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年春 作者:耳东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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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给堵回来,彻底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哄她:“不闹了,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等我回来?”

    “好。”于好仰头看过去,“什么时候回来?”

    他摇头,“没说,清明后应该能回来了。”

    于好盘算,离清明还一周呢,“去那么久?你一个人么?”

    他复又微微颔首,“陈瑞跟我回去,孙凯留队里训练,我跟孙凯老唐都打过招呼了,你缺什么东西就告诉他们,他们会派人去镇上买,你别自己一个人出去,我在北京,别让我担心。”

    “随子跟你们一起回去么?”

    陆怀征以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睨了她许久,于好撅着头,就是不看他,随后他侧开,嘴角微扬,慢悠悠地说:

    “走倒是一起走,不过不是一辆车。”

    见她不说话。

    他笑得欠扁,又问:“前两天是因为随子么?”

    她仍是不言语。

    “随子那天给我的东西,是我托她在北疆带的,我爷爷早年在北疆驻守的时候认识了我奶奶,结了婚后,生下几个孩子,你知道当兵的常年不着家,奶奶受不了这种日子,跟我爷爷离了婚回了北疆,我爷爷一直未再娶,可我奶奶却在北疆重组了家庭,爷爷不敢再打扰她,便也独自守了这么些年。奶奶早年是个卖牛角梳的,牦牛角的那种,两人就是买梳子时认识的,离婚后,爷爷一直把这梳子当宝贝,结果前段时间回老宅我发现这梳子不见了,我们家没什么传家宝,算起来那牛角梳算一把,怕爷爷地下有知,要跟我算账,我就托随子重买了一把回来。”

    “但已经不是以前那把了啊,你爷爷知道会怪你么?”

    “只能百年之后下地去给爷爷请罪了。”

    “也许是你爷爷自己扔了呢?”

    陆怀征也有过这种念头,转念一想,爷爷那么长情的人,怎么会呢,如果是他,也舍不得,毕竟守了那么多年,可又或许,人等到老,等到死,在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忽然就想通放弃了。

    风轻轻刮,晚霞淡了些,夕阳西沉,暮色四合,风开始带着丝丝凉意。

    “随子有自己喜欢的人,以后有机会跟你说吧,别胡思乱想了。”说完,陆怀征大力揉她的头,“傻子。”

    于好甩开他的手,把头发捋顺,问他:

    “你这次回去做什么?”

    他沉默,半晌,口气肃穆:“土耳其发动军事政.变了,政.变的主谋之一,是前空军司令。”

    于好一愣,不可思议,今早的新闻都还是世界和平,歌舞升平呢。

    他看穿,扶着墙给她简略的解释:“新闻马上就会出来,我们不参与他国的政治问题,但我们要保护那边的华侨,至于其他,你也明白的。”

    涉密,不能多说。

    战争,掳掠,荒饥,苦得不都是百姓么。

    于好心觉悲悯,低头。

    陆怀征瞧出了她的情绪,手摁在她头上,宽慰似的抚了抚:“不是世界和平,而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可中国的历史也是滚了几千年才停在现在这刻,当年的北平、南京,都是前人先辈用骨血堆砌而成,牢固么?”他笑,收了手,插回裤兜里,去看她:“我们读书为了出人头地,改变命运;而先辈们读书是为了振兴中华,改变国运。所以,该庆幸,没生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于好竟觉热泪,鼻尖一酸。

    “如果我们生在那个年代,恐怕……”

    他笑,神情未然,双手抄在兜里,往她身旁的墙上靠过去,偏头对她说:“那倒也未必,到了困窘之境,还是能逼出些有志之人,或许还是会有林则徐,梁启超,康有为……就像大明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朝的皇帝无论多么昏庸,最终都做到了守国门,死社稷。往大了说,是祖训,往小了说,是家风。”

    今日一席话,于好觉得自己似乎又重新认识了面前这男人,眉眼不改,可骨子里的神.韵是她以前从未见过。

    谈起民生,他怜悯;谈起家国,他满腔热血;谈起历史,他警醒而自知;谈起情爱,又这般风流。

    像是重新认识了一番,引她入魂不自知。

    是的。

    国之不存,身将焉托?

    骨断血崩,山河纵然不屈,青山依旧笑春风。

    作者有话要说:  国之不存,身将焉托?——蔡锷

    昨天的评论区真是把我吓到了,我感觉这个梗应该很好懂,结果你们全部都在问看到了啥,哈哈哈哈哈哈哈233333。

    陆哥哥撩起来其他几位哥哥是有点害怕的。

    好啦,这章也是两百个红包。

    今天开始发红包,之前的红包都没发完,比较多,所以要你们耐心的等一下哈。

    看文愉快。

    再次表白陆哥哥。

    第29章 第三卷 山河不屈(02)

    薄暮冥冥, 日落西沉。

    边防站外青山苍翠, 淡却的晚霞萦萦绕在山头,天边一片赤红,那光芒温氲地在陆怀征的肩头漾开,让她万种沉醉。

    世界上总有一群人,他们淌过湍急的河流, 行过险峻的的山川,守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不为功名不为利禄, 只为心中的信仰。

    陆怀征靠在墙上,双手抄在裤兜里, 曲着一只脚微微抬起, 压在墙上,仰头感叹:“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那是先辈们的风骨胸襟, 我们学不来的。”

    于好低头苦笑。

    她忽觉自己这二十八年来,行踏蹉跎的每一步, 看似循规蹈矩,在千山万水中独行, 实则浑噩不自知。

    而陆怀征, 看似活得混蛋,却比谁都清醒,通透。

    “但还好, 有英雄冢为他们留名。”于好说。

    陆怀征忽然歪下头,目光还在看前方,呼吸却到了耳边,夕阳的灼热退却,就听他说:“对我来说,只有温柔乡才是英雄冢。”

    又来了。

    正经话不超过三句。

    说完,他放下脚,踩上地面,人站直,手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下,笑着说:“该走了。”

    “快走。”

    “我说的话,记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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