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早上上厕所的时候,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不翼而飞。

    一件,用以证明我还是个男性的,重要的东西。

    慌乱中,我打电话去单位请了病假……

    仔细分析了一下,丢失时间大约是凌晨4点到早上7点之间。

    3点30分的时候我起了夜,那时候,睡意正浓,但怎么也清楚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早上7点我再去的时候……

    我的jj,没了。

    不是幻觉。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全面观察了丢失的创伤面——非常完美平整的一小块人体,没有任何的割裂或者拉伤痕迹……

    且,我身体的其余各部分都正常运转着——眼皮会跳,肚子会叫,摸一摸喉结仍在,开口说话声音也没有变细。

    等一等,我要冷静,想一下昨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接触了什么人。

    结论:昨天从饭局回来,很醉,很累,很无奈,晚上只喝了酒没有吃东西,回到家于是倒头就睡……

    怎么看怎么他妈的平凡如雪啊?

    那么它到哪里去了!!??

    长翅膀飞了?和母的私奔了?和空气中某物质产生化学反应后失踪了?……

    我泪流满面地看天,为什么,我待它……并不薄啊。

    沉重的空气里,我坐在床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其实有没有这个东西,我没什么所谓,如果不做爱,这玩意充其量只算个标志。平日里既不外露也不显摆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掖着藏着一个……

    只是。

    只是……我再一次泪流满面地看天——它甚至还没有发挥过它神圣的作用,居然就这么弃我如敝履而去……

    老子,还是个处男啊……

    对!老子还是个处男!不要做出鄙视的眼神!也许你会说,21世纪的男人,长相还算不错,身高也没有太残,有几个年过二四仍然为处的?但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之一……

    华丽丽的其中之一……

    也许,也许你又要说了——就算你这么倒霉,摊上了二十四岁仍然为处的命运,但苍天总会放你一马,为什么偏偏是你的jj不翼而飞?

    对啊……为什么?

    我双手摊开向天,怒吼声中,悲愤质疑——

    为什么?!?!?!

    就在如此沉重的时刻,门外传来某男欠抽的声音……

    “穿了裤子没?我进来了哈。”

    门把转动,缓缓开启。一张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笑脸冲着我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喂,怎么摆出那种脸啊?剃须刀有没?我的坏了。”

    “……”真的,我现在不想理人。

    他显然没看出我的爱理不理,仍然大呼小叫:“沈眉你还抽烟了!你不是都戒了吗?怎么又开始抽了?”

    妈的,叨逼叨,叨逼叨!

    老子很愁苦很煎熬你知不知道!

    老子的那啥没了你知不知道!

    你就知道你自己爽!你就知道你自己要剃胡子!你……

    你至少,还有jj啊……

    我一下摔了手上烟头,咬牙起身好一阵乱翻,翻出个剃须刀来恨恨给他砸了过去。

    “滚!别进来烦我。”

    那家伙很委屈地捡起地上的剃须刀,又看了我一眼。

    “什么嘛,这么凶……”他顿了顿,带门出去:“跟丢了jj似的……”!!!!!!!!!!!!!!!!!

    我忍无可忍地冲到门边,一把把门拉开——

    “对!老子就是丢了jj!你看到没?!看到没?!?!如果你看到了不给我送回来,我他妈绝饶不了你!!!”

    他本准备去卫生间,猛地受了惊吓,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我转身回房,狠狠地摔上门。

    丫的。

    我要是现在跑出去裸奔,绝对是新闻头条了吧……

    ——“史上第一位没jj男于我市惊现!”

    ——“是男?是女?‘它’是啥?!?!”

    ——“双性合一!医者称之医学上罕见的奇迹变异……”

    ……试问,谁会想要那样?

    可能它只是暂时出去遛遛呢?一条狗你老放家里不给呼吸新鲜空气还会抑郁呢,我把它在内裤里藏了这么久,它就……就不能去透透气?

    可能它过两天又自个儿乖乖地回来了还加大码了呢?

    可能……

    我设想了无数个可能。

    烟圈在我的头顶淡淡打着盘旋。

    我捏熄了最后一根烟头。

    这样不行,说什么,也得想想办法……

    套上件毛衣,披了个外套,我拉开门就往外走去。

    卫生间是哗啦啦的水声,那家伙在洗澡……

    洗澡也不知道关门,都多大的人了。

    见我要走,他着急忙慌地从浴缸里跳出来,头发还在滴答着水……

    “沈眉,你上哪儿去?”

    我瞥他一眼,训练有素的身体,颀长的曲线,……还有……操,jj。

    老子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最不能容忍的是还比老子大一号。

    “失物招领!!!”

    丢下这四个字,我转身,潇洒地消失在风中……

    2

    我,沈眉,男,二四年华,处的。2009年元旦清晨,正式更名为沈,眉jj。

    天还是那么蓝,鸟还是那么欢,大爷还在晨练,美女依旧如云……

    只是一切,早已不是当年。

    我叹了一口悠长的气,慢慢推开透明的玻璃门。

    “您好,请排队挂号。”温柔的护士,美丽的脸孔,可惜,我没有资格欣赏……

    加入拥挤人潮,在前呼后拥的窘境里勉强对准那个万恶的小窗,努力伸出手上的钱……

    “同志,麻烦专家门诊。”

    挂号的是个小姑娘,白净的五官,淡淡的雀斑,抬头瞄我一下,又情不自禁多看了我几眼。

    还没反应过来,一张小票便快速递进了我的手掌。

    “给,帅哥儿~”她冲我嫣然一笑,加送一个媚眼……:“平时也要注意些嘛,女人多,防护措施也不能忘哦~”

    若在平时,我一定会跟她急——虽然我长了一张很不像处男的脸,虽然很多人看了我的照片误以为我的职业是牛郎,虽然我走在路上常有富婆递过名片提出包养……

    虽然是这样!!

    但我不是小白脸!!你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可现在,我没那个心情跟她纠缠。

    等号的过程很漫长。我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格外冰冷和颓废。

    “204号,沈眉。204号……”那边报到了我的号码……

    我如在梦中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6号室,林主任。”美护士耐心指点我的行踪。

    走廊的距离像一光年那么漫长。

    “医生,医生谢谢您啊,俺真的没得艾滋啊……真的真的啊……?”还没开门,就听到里边一连串的正宗本土河南话……

    “没有。只要以后注意,尽量不要出入不正当场所,我们可能就再也不需要见面了。”一个带着微笑的声音,温和儒雅。

    “呜……医生……俺该怎么报答你啊……”

    “没什么,我的职责所在而已,胡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呜……”

    “胡先生,下一个病人还在等着,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好吗。”

    “医生……您就是俺滴再生父母哪……”

    “胡先生言重了。”

    “呜呜呜……医生……”

    “胡先生……”

    千说万说,好说歹说,这位姓胡的大哥终于是肯走了。

    他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前的我,我们俩一打照面,俩人都傻了。

    我是因为他精心修过的眉毛和明显刷过的卷翘睫毛……

    他是因为……

    “俺……俺……俺的天哪……”他很淳朴的一张脸,刷地就红了个通透:“帅哥……你你……你……”

    我啥?

    “……你gay不?”

    ……

    难道我丢了它,就开始产生了那种磁场么。

    难道我丢了它,我就没有做男人的权力了么。

    让我淡淡地,优雅地说一句——

    太他妈令人发指了!!!!!

    眼前的淳朴河南娃娃卷还在忽闪忽闪地看着我:“怎么样?对俺,有兴趣不?”

    秋风在悲愤中萧瑟,我在沉默中灭亡。

    默默挡开娃娃卷大哥,我握紧双拳一步步朝里走去。

    “帅哥……”

    “别说了!!!”我大吼一声,撼天动地,回头一拳打飞了那个来自陕北的娃娃卷,墙上立马出现一个华丽的人形的洞。

    所有人都看着我。

    老子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找气受的。

    我关上6号室的门,方才注意到桌边微笑的白大褂……

    阳光洒下来,洒在他的睫毛上。他的睫毛也很长,不过比刚才的娃娃卷好多了。

    起码他是纯天然,没刷睫毛膏。

    挺秀的鼻子,看上去很柔软的嘴。再加上温和儒雅的气质,活活把我从发火的冲动里吓醒了。

    他只看着我微笑,不发一言。

    “对……对不起啊医生……”我低头认错:“那什么,心情不怎么好,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他方才动了,摊开我的病历,右手转起笔来。

    “沈眉……”扫过一眼,喃喃自语:“24岁……唔,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很是不错。

    我看一眼窗外,外面阳光明媚。

    深深吸气,再悠长地吐息。

    “林医生。”

    “嗯。”

    “我的jj,没了。”

    “……”

    鸟在窗外吱吱吱吱叫的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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