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内极得人心,就算王虎不说,掌刑的兵士也不能用力打,可是到底是他身边的人,多为他担心些,风行心中是很感激的。连王虎都知道自己回去之后难逃军棍,只不知会打多少下,从前父亲威胁过的一边五十会不会当真。

    “前锋营已经到了。我们的探子回报,于参军过了摈州。”王虎回报。

    风行略略点了点头,“他身边的人也是精干的,别打草惊蛇。”

    王虎不懂了。皇帝要于将军的命,小王爷救了他可不是天大的人情,为什么又不让声张。不让声张也就罢了,小王爷还特命带上原籍岳南的兵士,被发现了便说是成国的人。于少将军多疑,若说是成国的人,该带上岳西的兵士才对啊,岳南一带是图庄族的地方,在大梁与大成之间,虽然势力不大,但也自成一脉,只是小王爷年纪虽小,却运筹帷幄,这其中的道理,自然不是王虎这样一个亲随明白的。

    风行见王虎面有疑色,却不敢发问,他也不必解释,只是说要看书。王虎道,“这《道德经》看了足有八百回了,小王爷这次出门怎么又带上了。”一直跟着风行的人,还是习惯叫他小王爷。

    风行的口气依旧很定,“八百回和八百零一回许是一样,可看到一千回,就又比八百回多几番体味。”

    王虎不懂这些,可知道王爷和小王爷说得总不会错,也不敢打扰风行,又下去了。

    风行摩挲着书页,想到刚识字时站在父亲对面一字字同他读书的情景,不禁面带微笑,“父王,涣儿长大了呢。”

    “你怎么这么笨。”晋枢机在浴桶里打着呵欠,商承弼面色铁青,将一碗蛋清都合在了他头发上。

    “用手指顺下来,别用搓的。”晋枢机指导着。谁知道商承弼犯什么病,非要帮他洗头。

    “黏糊糊的,还有一股腥味。”商承弼挑剔着,“你每日头上都是香香的,这样成吗?”

    “叫宫女弄吧。”晋枢机实在是被他弄烦了。

    商承弼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道,“诶,倒是滑了。”说着便用梳子梳着他发尾,又上手去摸。

    “要他们浆些兰花来,你身上兰花的香气很好闻。”商承弼开始折腾。

    晋枢机两手摊在浴桶上,“我不喜欢兰花的香气,对了,于同襄要进京了。”

    “他恐怕不能进京了。”商承弼口气淡淡的,又抓了一把花瓣丢进晋枢机浴桶里。

    晋枢机微微一笑,“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商承弼浑不在意。

    “如果这次,于同襄平安进京面圣——”他突然从水中站起,扑在商承弼耳侧,“以后的三天,我就在上面。”

    商承弼先是一愣,而后将他按进水里,深深一吻,“你先在下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会he

    突然觉得,悲剧好像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一个作者简单的一动念,或者就是别人的一生,为什么不让大家都快乐呢?

    很久不见了,迟来的节日快乐!

    第93章 九十三、谁的情深

    铁骑如风,旌旗如云,华盖如倾,却抵不过一人如故。

    烽火台上,赫连傒俯瞰城下,却只见到一队骑兵,风驰而去。

    “好!”赫连傒禁不住赞了一声,他身边的禁卫有些不明白,狼主亲自登城,看得是什么。

    “于小将军自然是少年英雄,不过,比之狼主的雄才大略,不过萤烛之光罢了。”属下的人琢磨了一句,刚才那一队远去的骑兵,是于同襄的人马吧。狼主亲至中原,前几日特地见了于家那位功勋卓著的老将军,心情好似真的开阔了。

    赫连傒不过一笑,“我看得是他。”他伸手一指,脚下就是万重江河。商从涣傲立马上,衣衫猎猎,一骑绝尘。

    亲随似是一愣,却见到黄骠马上略略翻起的猩红袍角,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不过如此。

    “果然虎父无犬子。”那亲随赞叹一声。

    赫连傒一手反擎斩马刀,一手托住了下颌,“年少万兜鍪。孤若生子,理当如是。”他话音未落,却见两支冷箭疾射而来,直夺于同襄面门,于同襄挥鞭击落了一支,另外一支却猝然发至眉间,正是后发先至。千钧一发之际,于同襄飞身而起,那枚羽箭便从他胯(下)穿了出去,钉在不远处的土丘上,箭镞直没。其时他人尚在空,却令有一十六支长箭从八方而来,这些射箭的人似乎算定了他不能再度腾空,连每一箭的位置都极为精确,两支射他腿股,两支射他双肋,两支直插胸腹,两支激向面门,另有八支密匝匝先后而来,箭影憧憧,每一枝都攻向必救之处。

    赫连傒却丝毫不看于同襄,只是望着不远处的风行。渠黄此刻正用两只前蹄蹬着一块巨石,马上的风行身形将倾,却丝毫不乱,手持一只水囊,气定神闲地看戏。于同襄已连着打飞了十二支箭,风行座下的渠黄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端的好气度。”如今,连赫连傒的亲随都忍不住赞一声。

    “你看出来了?”赫连傒问。

    那人不敢答话。赫连傒似乎也不等着他回答,“不管别处的局势有多惊险,只要他在那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你也只会看他。”他今天的心情不错,因为他的话多了些,“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样。”他嘴角噙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师兄。”此时于同襄已击退了接连而来的两拨弓箭手,在眨眼之间,将这些劲如急雨的羽箭原路奉还,飞回的羽箭正中弓箭手右肩,不算要害,却足以解眼前之急。

    “师父让你来了。”于同襄早都知道风行就在他身后,只是一直未打招呼。

    风行飞身下马,便要参拜。渠黄打了个响鼻,从歇脚的大石上越了过去。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于同襄将风行带到一块山石之后,先向商衾寒问安,而后才受了风行的礼。

    “父亲派了援兵,我等不及,先行过来。事出仓促,未及同师兄相见,请师兄恕罪。”风行对于同襄一向恭敬有礼,两人的交情不坏。

    “多谢你了。”于同襄面对着这个优秀到超越年龄的师弟,自然不敢等闲视之。只是尚未说得两句话,又有追兵围了上来。不过两人却毫不在意,互道别后情形。果然,不出片刻,于同襄身边的那一队卫兵便将那些伏兵杀得片甲不留。

    赫连傒居高临下,见于同襄身边的十二个护卫将两位主人处身的那块大石围住,势如铁桶,四面敌人急剧增加,却根本没人能冲破那十二人组成的圈子。圈中的两人也丝毫不在意圈外的厮杀拼抢,只随意谈笑。

    “这十二人各守一个方位,攻守相应,进退自如,地支十二骑,果然名不虚传。”赫连傒仔细看着阵法。

    “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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