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今天太轻率,竟然中了对方连环计,还连累了三师叔,可是,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三师叔落入銮禁卫手中。

    卫衿冷根本不让他说完,“我离开的这些天,你就在我的书房禁足,哪也不许去。”他特地加重了我的书房四个字,风行立刻明白了,有自己在,至少能保卫家上下周全。

    风行攥紧了拳,低头道,“侄儿记住了,定不负三师叔所望。”

    卫衿冷点了点头,“你须知道,自己身份贵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风行知道即使此刻,他关心自己也多过应对眼前窘迫,连忙恭敬道,“是。侄儿谨记师叔教诲。”

    见他像是真听进去了,卫衿冷很欣慰,轻轻一掞衣衫下摆,迈步就走,他一抬脚,銮禁卫连忙跟上,亦步亦趋,倒不似是索拿杀人要犯,而是跟随统领出行。

    几个年轻气盛的后生欲上前动手,互相一打眼色越众而出围成了一个圈子,牛筋绳铁锁链飞掷出来,誓要将卫衿冷绑进去,卫衿冷听得身后一片兵刃交戈声音,依旧不动声色,只自顾向前走,那些锁链追到他后背时竟突然扭在了一起,拧股糖似的绞住,分都分不开。几人纷纷向后掣自己的兵刃,却因为用力太大险些摔倒,卫衿冷头也没回,轻轻一拂衣袖,锁链尽接飞起,牛筋绳反弹,铁锁链追撤尽皆打了回来,几人惊呼,“你竟然敢拘捕!”

    卫衿冷遥指被他们抬出来的两具尸体,“我还敢杀人。”

    銮禁卫哪里受过这等挑衅,立刻就要围上来,郭通终于出手,一刀削断了几个人锁链,省得他们丢人现眼,口中却是道,“看在靖边王面上,且不上索具。卫公子,请!”

    卫衿冷淡淡一笑,“多谢”。他走得慷慨磊落,竟似丝毫不将銮禁卫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放在眼里。

    风行见三师叔转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素来要求自己胸有波澜面似平湖,此刻却眸色一暗就将一枚烟火弹放上了上天,只听“轰”地一声,烟花在极高极远的天空炸开,万里无云万里天,被三条龙围绕的金色的商字盘旋空中,久久不散。

    郭通停下了脚步,面上悚然变色,“钧天令!”

    卫衿冷也看到了在天边炸开的三龙金字,轻轻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孩子,究竟还是心气太高了。他不欲多生事端,只继续往前走,长街上却是群情耸动——钧天一出,群小厮伏,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英王年方弱冠,还没有闯下后来的赫赫威名。当时的北狄兵马总司莫尔敦率五千强兵来犯,却被还在打猎的商衾寒用五百人马打得望风而逃,狄人武力勇猛,大梁军队战力虽不弱,但通常都是依靠人多势众取胜。莫尔敦是北狄名将,号称草原战神,却不想一生全部的辉煌在那一役只成全了才刚刚崭露头角的商衾寒的威名,这是大梁立国以来第一次以少胜多,也是莫尔敦三十年来未有的惨败,北狄人口少,年近六旬的莫尔敦将自己的骄傲和他的心腹骑兵都折在了一个后生小子手上,不久就过世了。莫尔敦的儿子莫度欲报父仇,重金延揽杀手,前后派了二十五批刺客入京,号称有生之年要用当时还叫做商元祉的商承弼的人头给他父亲祭陵,商衾寒当时也年少气盛,在王府门口张了一张巨网,声称来一人,收一人,而且只要活口,不要死人。他也真是说到做到,竟将二十五批杀手三百余人一一生擒,最后一次,莫尔敦带五百死士亲自来攻,被商衾寒一举拿下,又放他回草原,并与他约定,他可以随时派人来攻,无论明枪暗箭,只要自己杀了他一人,就算输。

    先皇听说了商衾寒的赌约,特赐下钧天令,下令只要商衾寒放出钧天令,方圆百里的所有军队都要立刻前来保护,听他调遣。

    之后,莫度率一千死士来攻,又被生擒。商衾寒敬他孝心可嘉,再次放了他。

    第三次,莫度散尽家财,苦练三年,再一次来攻,双方战得天昏地暗,却终于棋差一招,依旧被商衾寒生擒,商衾寒再一次要放他,莫度却在接过了自己短刀后一刀插进了自己肺叶,临死之前,对商衾寒道,“你说只要杀了一人就算你输,如今,我要死在你门前了,至少,你没有赢!”

    商衾寒感佩他为父报仇之心,放出了钧天令,方圆百里的大梁士兵纷纷前来,鉴证了一个枭雄的死亡。商衾寒也从此名动天下,号称,钧天一出,群小厮伏,太子因病薨逝后,更被封为钧天王。如今,风行将这枚可以调动百里内全部士兵的钧天令放上了天,恐怕,不会像二十年前一样,只让这些士兵们做鉴证了吧。

    第165章 列当

    附近的守军看到钧天令,年少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年老的已经操起了兵器,二十年前少年的那些人,如今在军中大大小小也有一官半职了,大家看到了商字信号,互相聚集在一起,商衾寒这三个字在大梁军中就是没有金字也是一面金字招牌,尤其是中下级将领那里,不知道多少人都集合了自己的人马只等一声令下就冲出去。

    英王无封国,自幼长于京安,建功在漠北,守业在草原,他统领禁军多年,根基已深,即使商衾寒登基后逼得他远走靖边,但当年那一杆长枪横扫天下的雄姿却不会轻易被遗忘,这就是为什么十八般兵器,风行偏偏练了枪的原因,商衾寒武功绝高,平素不带兵刃,可他掌中无枪,百姓心中却有枪,枪已是他的血,他的灵,他的魂,他的儿子要继承他的精神,自然练得是他扬名的神兵。

    众将领聚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开言,大家伙现在都拖家带口,不再是当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毛头小伙子了,他们能在商承弼逼走商衾寒后的京城存活下来,当年就不会是商衾寒的绝对拥趸,如今成家立业,自然更加谨慎。

    谁都想不到,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于家的人,于文原如今也在禁军挂职,“先皇有令,见钧天令当立刻朝见护卫,咱们食君之禄,又岂可罔顾王命?”话听起来没错,但他们食的可不是先皇的俸禄,而是商承弼的。

    立刻有老成的道,“先皇当年赐下钧天令,是为防北狄奸狡暗算,如今时移世易,咱们奉皇上之命镇守京城,如何能奉二主?”这话说得相当诛心了。

    但却马上有人反驳道,“当今纯孝,又是先皇一手抚育,岂会置先皇遗命于不顾?”商承弼是太子嫡子,也是独子,太子英年早逝,是由先皇带在身边养育的。

    众人有的认为应立刻前去朝见,有的又认为自该安守岗位,各司其职,更多的人认为可以先去看看形势,咱们就看看,不带兵,不动手,想来应是无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很快,有士兵回来报讯,銮禁卫在国公府大门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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