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上更轻松的生活,如果邵博闻想的话,以他的综合条件要解放其实很容易,那他宁愿打光棍的原因……

    常远心想:真的,是因为我吗?可是为什么?他好像没为邵博闻做过什么。

    第二天常远起了个大早,因为他没睡着,脑子里乱糟糟地闹腾了一宿,虎子有点鼻塞,打了一夜的小呼噜,常远干脆起来煮了锅粥。

    老房子隔音不好,煎鸡蛋又怕噪音大,他弄了俩水煮蛋,下楼买了点包子油条,才把虎子挖起来,吃过早饭之后送去了兴趣班。

    紧锣密鼓的付出显出了成效,凌云的工作效率让人惊叹,倒数第二天,西面远看除了首层那些巨大的空洞,其他位置看着都差不多了。

    常远来得有点早,太阳还没有照过来,连夜赶工的人们都睡在地上,身下简单地垫着一张蛇皮袋,姿势各异、鼾声如雷。这样的夏天和室外,蚊虫凶猛得能吃人,可每一个人都睡得很沉。

    这幅画面充满了一种沉甸甸的贫穷和坚韧的感觉,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知足。

    然后常远一转身,看见了邵博闻,那人刚从楼南边转出来,想必也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隔得远看不清表情,常远只是见他顿了一下。

    随即他就朝这边大步走来,色彩丰富、层次绚烂的朝霞在他背后铺开,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美感,晴天在上,他们又平安度过了一天的不可抗力。

    三天三夜没见,常远却觉得他们好像很久没见了,或许是错觉,邵博闻好像瘦了一些。

    邵博闻眼底全是红血丝,脸上的倦色强行打起精神都掩不住,只有笑意是温和的,他往常远身后瞅了一眼,声音很轻:“小远,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起早了。”常远没说是不习惯家里多了一个人,他想起昨晚一瞬间的闪念,又见邵博闻累得不成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人都睡着,有事等睡醒了再说,吃过早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邵博闻怔了一瞬间,眼底跟炸了个小烟花似的:“还没。”

    其实他刚进来的时候,因为饿得有点胃抽筋,在门口买了个灌饼吃了,进来打算带大家伙去过早。

    那么红的眼睛里常远竟然看出了“一亮”的感觉,他盯着邵博闻胡子拉碴的脸,感觉他像是真的喜欢自己。

    常远忍住想要别开眼的冲动,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欠着他一顿饭,便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邵博闻有点受宠若惊,他看着常远,觉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具体在哪儿。

    第36章

    出了铁皮大门常远就有点后悔了。

    s市不像桐城老家,早市遍地开花,这里虽然是cbd圈内,但因为还在建设,东西向的大街要走出一段距离才能找到那种环境优雅的快餐店,但他也不能图省事,就近买俩煎饼果子让邵博闻蹲马路牙子上啃。

    他在路上东张西望,琢磨着哪儿有不那么接地气的铺子,先前问的邵博闻没答,于是又问了一遍:“吃什么?”

    别人请客邵博闻向来客随主便,但常远罕见的主动让他猪油蒙了心,他竟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脸怀念地说:“鳝鱼面吧,很久没吃了。”

    常远没想到他这么任性,一下懵了。

    鳝鱼面是桐城的特色早点,老家嵌在长河沿途,水产丰富,当地人日子悠闲,对早餐也重视,是以不厌其烦,耐得下心处理滑不溜秋、长得跟蛇似的鳝鱼。

    可常远在s市这么多年,吃得最多是的工地的大锅饭,超市菜品区他都很少去,别说鳝鱼面了,他连鳝鱼都没见过。然而自己请的客,他只好拿出手机点开了大众,要是有,也不太远,还是可以满足的,毕竟自己有言在先。

    可是大众点评里也没有这种面,常远在天南海北的面种里抬起头,说:“没有,换一种。”

    邵博闻:“那财鱼面?”

    这跟没换有什么两样!常远眼皮一窄,平静的眼神中夹带着威慑:“没有,放过河里的。”

    邵博闻憋着笑,很识相地换了种地上跑的:“猪肝汤。”

    这里八成也没有,城里的小贩不喜欢卖这种自己吃都嫌麻烦的吃食,常远有点觉出他在无理取闹了,他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推了一下对方的胳膊,说:“那行就猪肝汤,你带路,我结账,走。”

    这反客为主的!邵博闻顿了一下,绷不住笑了起来。

    他专捡着这里没有的东西吃,想当然也是没路可带,不过他也带不动路。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他困得只想找块平地那么一趴,要不是看在常远对他秀色可餐的份上,别人估计只有请他吃黄金他才会考虑来。

    邵博闻困得脑筋打结,心里却很放松,事业是他追求的一半,这个人有着相同的分量,花在他身上的时间是另一种奋斗。

    他笑完精神了一些,开始拍马屁:“你出钱,你是大爷,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常远想了想,朝斑马线走去:“饺子吧。”

    可怜他一个路边摊早饭党,饺子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工地附近能有的最豪华的早餐了。

    马路对面的巷子里有一片卖早餐的,食堂不供早点,不少民工早上都在这里解决。

    进巷子之前,常远不可避免地看见了月光茶馆。

    作为一间不能描述的茶馆,这个时间点它的霓虹广告灯也亮着,映得玻璃门上都是骚气的五颜六色,十分显眼。

    常远乍一眼瞥见它,那天的惊慌忽然在心里蹦跶了一下,那次要不是邵博闻来得及时,不说三挫伦,他起码得留下一个艳照门,对于这份人情,自己好像也还没还过。

    自从邵乐成和池玫横插一杠之后,他似乎猛然成债主变成负债的了,邵博闻做什么都不再是应该的,因为他并不理亏,不愧疚又为他做这做那,就换他有心理负担了。

    这种想两清的心态非常危险,万一哪天头脑发热,指不定能干出点什么来。常远比谁都清楚,珍爱清醒、远离邵博闻,然而他偏偏又无法自拔。

    人之所以为人,区别于神和机器,就是大脑发出的无数指令中只有少数能被执行,人们会找无数的借口来说服自己,而借口总是取之不尽。

    常远的借口冠冕堂皇,那就是工作,他斜觑着邵博闻疲倦的侧脸,心说:后两天还有得忙,按时吃饭就是奢望,有一顿是一顿,且吃且珍惜吧。

    邵博闻困得人神共愤,并没发现他一脸慈祥。

    常远挑了家铺面看起来最干净的进了,邵博闻这次没有作妖,很给面子地点了两斤最贵的水饺,撑着下巴跟常远说话,免得自己一不下心就睡过去了。

    “这几天工地上没什么事吧?玻璃原片厂在郊区,设备又多,基本没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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