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哪怕是他亲口承认的那个夜晚。

    人将苦痛埋于内心,外表才会显得坚强,这种魅力引人靠近,却也会让人忽视他们消极的一面,邵博闻就忽视了,没有相似或者共同经历,感同身受全是胡扯。

    在他看来,记忆障碍就是一种疾病和一个结论,在试过种种治疗和努力之后,虽然不能长久的记事但依靠记录仍然能活得像个普通人,而对于常远,他生命里的每一天、每件事,都在印证和与之抗衡。

    这一刻邵博闻忽然醍醐灌顶,隐约有些窥到了自己这种不仅倒贴、还买一赠一的超值诱惑套餐会被果断拒绝的原因,普通人可以选择性忘记生活中的小事,而记住对他意义非凡的片段,可是对于常远来说,没了笔记本这些都是一个下场,他记不住,那怕是他的保证和誓言。

    一别十年,他连常远的生活细节都不了解,就大言不惭地觉得能陪他一辈子,信誓旦旦地行动一个没有,常远生的出信心才见鬼了……

    邵博闻自嘲地笑了笑,他并不了解现在的常远,也没有向他传递过自己的决心,他选择等待是出于尊重,但是换个角度来想,光靠站着干瞪眼,他要了解到猴年马月去?

    “干站着干嘛?”常远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冒了出来,“自己找地方坐。”

    邵博闻走到虎子旁边坐下了,顺手在虎子头上撸了一把,他家那位小爷正撅着屁股乐颠颠地喂狗,脑门一摆甩出一副“不要烦我”的架势来,他有点寂寞,见常远没有过来的意思,就笑着说:“你在忙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邵老板一打定主意要强势插入,正常的寒暄礼仪说弃就弃,绝口不提有没有打扰到别人,开场就把谈话基调开成了“毫不见外”模式。

    常远以为他的主要目的是来接他儿子回家,就打算去打包,他指了指茶几说:“没什么可忙的,桌上有水,你想喝就自己倒。”

    邵博闻喝了不少酒,被他一说觉出渴来,自给自足地喝上了,常远则在他抬头的间隙里进了卧室。

    小孩的东西比较杂,衣服玩具还有读物,常远倒腾半天,又想了想觉得应该没有遗漏才提着袋子出来,结果他一出房门就看见邵博闻站在窗台那里,手指搭在他贴的纸条上,神情专注,明显是在看上面的字。

    内容倒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记得都是前后几天的琐事,可是正常的男人不会在家里到处贴这些零碎……

    常远心里突得一跳,骤然萌生出一股被窥破隐私地怒气,以及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他的语气冷得十分突然:“看够了吗?”

    常远怕别人觉得他不正常,亦或以为他生活难以自理,所以这个家除了池玫和许惠来,平时基本无人光顾,他生性好强,无法忍受别人的同情和刻意照顾,曾经花了巨大的努力来走进人群和伪装自己。

    这张纸上只有两个日期,应该是植物的浇水日期和下一次,邵博闻听得出他生气了,却没试图掩饰,他侧过头来与常远对上目光,既温和又理直气壮:“没有。”

    非礼勿视,这是为人客者应有的自觉,常远脸上开始有点挂霜飘雪了:“有意思吗?要不要继续参观?”

    “好啊,”邵博闻痛快地过滤了他话里的嘲讽,回头用手指压住了翘角的便签,牛头不对马嘴地笑道:“小远,你写字真好看。”

    常远:“……”

    邵博闻却并没有继续“参观”,万事过犹不及,他只是想让常远明白,他的这种状态自己已经知道了,并且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走回常远跟前,瞥了眼袋子里的东西,抬起眼皮说:“是虎子的东西吗?给我吧。”

    常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邵博闻就光明磊落地任他看,笑意盎然的模样,没有丝毫常远预料中的惊讶或怜悯,他慢慢放松下来,摆了下手说:“等会儿,没收完。”

    剩下的是洗漱用品,邵博闻回头看了眼客厅,见他儿子喂得依然忘我,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进了卫生间。

    “小远,昨天在医院的缴费单还在不在?”邵博闻倚在门框上当陪聊,“可以顺道找给我吗?”

    常远弯着腰在洗脸台上一通地装,牙刷、沐浴露、洗澡伴侣小黄鸭什么的,眼皮一抬就能从镜子里看见他,“可以。”

    邵博闻:“你家茶几上的苹果,我一会儿可以带一个走吗?”

    常远头也没抬:“可以。”

    “虎子很喜欢大款,”邵博闻征求道,“他下次可以来找它玩吗?”

    大款也爱这小伙伴,常远说:“可以。”

    邵博闻语速如常、不带停顿地接着问:“那我可以一起过来吗?”

    常远答顺口了,脑子还没上线嘴皮子就先上阵了,“可以。”

    说完他又往塑料袋里塞了一只喷水枪,这才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一个语言陷阱。

    他看着邵博闻,对他这种削尖了脑袋往自己家钻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他有些无奈地放下了东西,碰开水龙头冲着手,他说:“邵博闻邵总,你到底想干……”

    “嘛”字没出口,说那迟那时快,邵博闻忽然靠过来,猝不及防捧住了他的脸,头像在常远的虹膜上的影象越来越大,最终凝固成一双深如寒潭的眉眼上。

    常远没料他会忽然耍流氓,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他越来越近,最后嘴上一热,竟是在自己唇上落了一个吻。

    邵博闻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简答粗暴直接碾压,舌头一挑直接往他唇缝里钻。

    可怜常远作为一个全身心不懈于同病魔做斗争的患者,即使曾经见过猪跑不常复习也忘了,水声哗哗作响,带得他的思绪也乱七八糟,感仿佛合并归一只剩了触感和嗅觉,他甚至都看不清贴在眼前邵博闻的脸了,只觉得鼻尖充斥着酒精的气味,而侵犯口中的柔软异物如同带着电流,让他的心率瞬间被引爆。

    很久之前他在葡萄架下偷亲这个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会被他厌恶的变态,而且那时邵博闻在“睡觉”,他的贼胆也只够他在这人嘴上胡乱的蹭几下,虽然那时也激动,但和这次的程度不能同日而语。

    常远还处在发懵的状态,邵博闻却步步紧逼,他虽然占据着主导地位,但是心里也没比常远淡定多少,含住的嘴唇柔软,舌头也q弹,翻搅摩擦间唾液充盈,感觉妙不可言,如果荷尔蒙有声音,此刻大概在他脑子里炸成了一挂鞭炮。

    他认识这个人二十多年了,却是第一次与他如此深入的亲密,其实邵博闻也说不上来,他们既没亲也没睡过,可就是想要找他,想照顾他,大概世间的爱情有千万种姿态,他的是在依靠里萌发的那一种。

    理智快感里挣扎求生,但强烈的情绪往往具有极强的震慑性,常远回不过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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