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积月捐资建塔,不若执一善念。累年吃斋念佛,不若静心端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下屠刀,立身飞升成佛。

    杨瑞最终还是决定将还魂草让给那位青年。

    当木槌落下之时,少年的心中并没有任何不甘,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与愉悦。炼制九转续命还魂丹所需的材料还差很多,不过只要是这元苍界里的东西,往后肯定还有遇上的机会。

    那位朱姓青年在拿到还魂草后,长吁一口气瘫在了座位上,显然是刚才竞价的时候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接下来给大家展示的,是这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宝物,来自南方大陆的熬赤果!”贝元庭高声说道,着人捧上来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垫着层层叠叠的丝巾,丝巾上放着三个胎盘样赤红熟透了的果子。

    时间已经接近次日未时,许多宾客早已在前面的竞拍中耗尽了手中的资本,一直没有离场,jiù shì 为了一睹这传说中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再过三千年方才成熟的熬赤果。

    “这熬赤果生于南方大陆上九脉汇聚的火岩之地,差不多要等上一万年才有十几个成熟的果子,而且如果不及时发现,很快便会遁地而去。”贝元庭如实的解释道。

    “这熬赤果具有滋养元神的作用,据说实力达到天仙境的武者若有缘吃上一颗,马上就可以凝聚出元神。而这无异于有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神门境界,只需聚炼足够元气便可一举冲关。”

    显然是对这件压轴的拍品有着十足的自信,贝元庭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这熬赤果在往日是有钱都买不到的bǎo bèi ,诸位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每颗底价八百万两黄金!”

    这底价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会场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因为zhè gè 价格竟然比那战法遗篇的底价还多出了三百万,而且,这还只是一颗的价格!

    不过想想也难怪,许多武者费尽一生苦练不已。却仍然滞留在三仙境地的原因。就在于无法感悟天地修炼出一丝元神,并且将其温养凝实到足够冲破天地界限的地步。这熬赤果对元神独特的滋养功效,竟然可以让天仙境的武者直接凝聚出元神。一颗果子就相当于一个神门境武者,这怎能不让人心动?

    除此之外。由于武者在达到神门境后。元神的等级与战力息息相关。其修炼本身十分困难,通过自身修炼难以达到目的就只有通过服食灵药来增强。所以熬赤果对于那些已经达到神门境的武者来说,也同样充满了诱惑力。

    神门境武者的存在对于现今的元苍界来说。决定了一个家族、门派乃至国家在大陆上的实力和地位。所以从表面上看,zhè gè 天材地宝的作用比战法遗篇要来得直接多了!

    不过尽管如此,现在会场上有余力争夺这三颗熬赤果的人确实只剩下寥寥的数位,所以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贵宾席那几个人的身上。唯独没有人想到,那坐在楼下角落处的黑衣少年也会加入到最后的竞拍中来……

    哆!

    随着一道清脆的木槌声,万金拍卖会jīng guò 两天的激烈角逐终于是圆满jié shù 。然而,直到拍卖会jié shù ,在场的众人们仍然好似云里雾里,就像在睡梦中一般。

    方才那场熬赤果的争夺战,实在是太刺激人了,给人以不实的感觉!

    楼下那位不起眼的黑衣少年,竟然在以两千一百万两黄金拍下第一颗熬赤果之后,又以五千万强势拍下了第三颗,相比之下,他之前在拍卖会中的biǎo xiàn 算是极为低调了。

    锦袍少年本想独揽台上全部的果实,却首先失策的将第一颗让给了黑衣少年,又在竞拍第三颗时完完全全地被其打败,结果只拿到了一颗熬赤果。

    “这小子可真是讨厌啊!”

    嬴梵喃喃自语,将手上的一只琉璃杯捏得粉碎,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位处处与其作对的黑衣少年。心里恨不得马上下去将其碎尸万段,只不过碍于这里是万金商会的地盘,而且还有许多宾客未走,所以也只能惺惺作态保持形象。

    从锦袍少年的目光中,杨瑞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耸耸肩,索性不去理会。虽说最后一颗熬赤果的争夺为他彻底树立了一个大敌,但是他可顾不了这么多,反正在前面这梁子早已结下,也不怕再多出这么一点。

    刚才在拍卖会上,杨瑞本来拍下一颗也够了,却忽然想起了内伤未愈的小白。上回在妘王城的时候,少年用张老从兽域带回来的灵药以五轮业火提炼,帮其huī fù 了三成功力。不知这万年难求的熬赤果能不能彻底治愈她的伤势呢?

    想到这件事,少年毫不犹豫地将其在妘王城里搜刮的财宝一股脑都拿了出来,其结果自然是强势压过了包括那位锦袍少年在内的所有人,这也让他现在几乎是一贫如洗。

    不过从凤茹佳酿到熬赤果,杨瑞一直相信:能用金钱买到的,是最容易得到得到的东西,zhè gè 世界上还有许多东西,是金钱也无法买到的。所以,对于此刻变得干瘪的钱袋,少年也只是一笑置之。

    有一乐府《将进酒》诗云: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金乌国公子嬴梵,在拍卖会jié shù 后只与万金商会的会长贝元庭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会场。

    虽说在这次得到了佛心舍利和熬赤果,收获也算不小。但是在拍卖会的最后一刻,自己的光环却被那黑衣少年给盖了过去,唯独这事让他无法容忍!

    诗云:金童木母隔天地,水火自古不相容。虎啸阴风犯松林,龙吟盗玉潜水渊。若叫木风朝金阙,斧钺相持士相逢。还待黄婆引宅女,会得金童黄庭中。

    也是这两位少年命中注定要成为对手,嬴梵自此将杨瑞视为必须要除去的绊脚石,两人在往后的碰撞中各有输赢,此事暂且不题。

    再说杨瑞与翎衣公主、诗禅和宗鬼等人。有说有笑的穿过拍卖会的大殿。却忽然遇到了之前拍下还魂草的朱姓青年,呆呆地站在廊道处,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哎?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赶紧拿药回家救人。在这等着别人来抢吗?”少年见是那老实的青年。笑着迎上前问道。

    那青年回过神来。见到少年,连忙施礼说道:“多谢小哥适才高抬贵手,中途放水将这还魂草让给我!”

    这青年说的不假。就看少年最后拼抢熬赤果时的那个劲头,在还魂草这件事上确实是放水了。众人见这青年老实巴交的,说话也是诚恳,与少年一同走了过去。

    “无妨,无妨,你在这站着不会是专程等我出来致谢吧?”少年对此不以为然,笑嘻嘻地jì xù 问道。

    那朱姓青年闻言又苦着个脸道:“唉,不瞒小哥,我姓朱名实惠,家里本是北海城外世代行船的渔艄,由于祖上勤勤恳恳的积累,倒也积攒了商船渔船、大船小船等千余艘,并在岸上购进了土地与房产。”

    “哦,原来你是那朱门艄公之后,这在北海城外也算是个大家,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诗禅一听,若有所思的问道。她虽然从小便去了逍遥谷,但是也听说过那在海上跑船的朱门氏族。

    朱实惠点了点头,jì xù 说道:“两年前,我父亲与众叔伯外出行船时,在有噜角附近捞上来一些奇怪的碎铜片。当时船队因为暴风雨的yuán gù ,阴差阳错地误入了古皇域的魔鬼海峡,船员们好似染上了怪病,纷纷离奇死亡,只有身怀碎铜片的父亲一人逃了出来。回到北海城之后,父亲被海战帮的人掳走,从此生死不知,家里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听到这里,少年立时想到了从那海战帮老大柘一平口中得来的消息,难道那位所谓的带着碎铜片成功进出古皇域的渔民便是这位青年的父亲?

    看来这柘一平果然还有事情瞒着他们啊!

    青年想起往事,眼眶里渐渐湿润起来,然而却强忍着泪jì xù 说道:“最近娘亲突发怪病卧床不起,我寻遍了北海城的名医全然无能为力。”

    “前些日子偶然得知这次的拍卖会上有一株可治百病的还魂草,所以我遣走了剩下的家仆,变卖家产,刚刚好凑齐了五百万两黄金,来参加这次竞拍。也是小哥善心,让我得了这还魂草,奈何我现在已是身无分文,怕是赶不及回家,又恐半路被抢,所以在此忧心。”

    听到这朱姓青年的身世居然如此艰辛,众人皆是一静,也是对他的孝心感动衷心佩服。少年沉吟了一会,忽然向那青年问道:“你自己可会行船?”

    “我自幼跟着父亲在海上跑船,对船上的活儿倒是熟悉。”青年如实回答。

    少年一听,叫了声好,又jì xù 问道“我听说从这里前往兽域,需要绕过有噜角和魔鬼海域,平时绝无船只敢去,朱xiōng dì 可敢渡我一渡?”

    那朱实惠虽然老实却也不蠢,一听便知这少年的意思,挠着头说道:“去是去得,只是我现在手上无船,又无人照顾我的母亲……”

    “这事好办!”少年dǎ duàn 了青年的话,转头笑嘻嘻地望着诗禅。

    诗禅冰雪聪明,哪里会不知道少年的意思,干咳了一声打趣地说道:“船的事情我会想bàn fǎ ,朱xiōng dì 的母亲也可派人暂时接到万金商会来住,不过这账可得记在你的头上!”

    少年摊摊手不置可否,他心里明白这万金商会可不会真与他计较这些小利,又转头认真地着对朱实惠说道:“你艄我到兽域后那船归你,不过这趟旅程会有生命危险,去不去你得自己想清楚。”

    那朱实惠低头思索了一下,抬头望着少年,下定决心说道:“母亲常常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待母亲服下还魂草后,我随时去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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