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作者:夏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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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脸的谎话吧!”

    杨夜脸上挂不太住,在场虽只有他们二人,但仍微微变了脸色:“我说过——”

    “我知道你说过不去救叶子,别再重复了杨夜!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怀孕了,我还害怕你这个怪物的血里有什么脏东西呢!”

    杨夜的脸青了。

    似乎一箭正中心口,那上面有一处从未结痂的伤口,箭头戳在上面,血肉外翻,狰狞可怖。

    他要说的是:我说过或许我会瞒你,但绝不会骗你。

    杨夜呼吸困难似的,鼻翼急促地翕合不停,却带不进多少氧气。

    他按着心脏,浑身抖如筛糠,紧紧攀附着衣柜把手,不让自己摔到地上。

    “……我不是怪物……”他小声说,“我不是……”

    声音如蚊蝇,青紫的嘴唇小小地蠕动,眼眶却干涩。

    钟翛说道:“你——你无耻!”

    杨夜不再吭声,他已经听不清钟翛在说什么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叶清,叶清拎着他,指着他,对杨溢说:“他不应该留在世上,因为他是你这个男人生的!怪物!”

    ……我不是......杨夜在心底呢喃,daddy,我不是怪物……我能治好妹妹的病……

    往昔如风暴席卷了他的大脑,隐隐有一个弦越绷越紧,到了极限——

    “你不是想怀孕吗?你不是不想救人吗?你不是要逃回新加坡吗?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

    钟翛见杨夜木偶似的发愣,自己则像唱独角戏似的,心头火烧得更盛,掐过杨夜的肩头狠狠往地上一搡,杨夜那么大的个子,却像棵被虫子蛀空的老树,外强中干,颓然倒地。

    钟翛往他身上一扑,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杨夜本就喘不上气,这时背上更压了座山似的,一点气息也进不来了。

    钟翛说不上是泄愤还是泄|欲,他扯裂了杨夜的裤子,扒开臀|瓣就往里捅。他来的时候幻想过今夜会春风一度,此刻却是冬风凛冽。

    杨夜疼得吸不进气,又叫不出声,奋力向前爬去,以脱离钟翛的桎梏,去又不是钟翛的对手,挣扎得如一尾上岸的活鱼,痛苦、窒息。

    杨夜一动,下面愈紧,夹得钟翛也变了脸色,匆匆退了出去。杨夜得了片刻停歇,神经反射一般,不受控地趴在地上干呕。

    钟翛半硬半软着难受,不过看着杨夜一派狼狈,即便心中怒极气急,也再也无法不过后果继续压上去。

    他恼他、恨他,却也......

    他不要和他分手!

    钟翛提上裤子,疯了似的对着地上的杨夜狠狠踹了几脚,又摔碎了一盏台灯。

    杨夜没了动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钟翛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丝慌张,他哆嗦着手,蹲下来,拍了拍杨夜的脸。

    杨夜勉力半睁开眼,睫毛微微颤动。他看着钟翛,从嗓子眼里蹦豆似的挤出几个字:“……救他……”

    “杨夜……”

    “……救……孩子……”

    钟翛抿紧了唇角,怒火冲天的离开了家。

    在他转身的时刻,杨夜的双腿间无法遏止地涌出殷红的血流,一股一股,永无止境。

    血流带着腥气,出了闸口,肆意蔓延,渐渐染红了一张黑白图片。

    而杨夜执拗地闭上了眼,不去追寻钟翛离去的身影。

    ………………………………………………….

    三十年前,杨夜想要父亲。

    一年前,杨夜想要爱人。

    现在,杨夜想要孩子。

    他一直、一直想要一个家。

    可他想要的,始终都在明天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

    首次深切地体会到身体里一条生命的存在,却是如此绝望。

    咣当的关门声震醒了杨夜的神智,腿间泊泊热流如长河,似乎要冲走杨夜体内唯一的生命。腹部好像有千万把凌厉的匕首在毫不留情的翻绞,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疼痛的折磨。

    杨夜低低呜咽一声,如同绝望的野兽,他拼着最后的意志拱起身体,以爬行的姿态一路向前,来到客厅,身后是一条迤逦如红蛇的血痕,触目惊心,妖异而诡谲,仿佛嘲讽着杨夜的无用。

    额头渗出了茂密的冷汗,四肢僵硬像受了诅咒,他觉得自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下一刻便要接受审判。身体如图一半泡进了冰冷的海水,一般忍受着烈焰的炙烤,心脏渐次加速的鼓动仿佛来到了在耳边,演奏生命消逝的鼓点。

    胸腔被一块沉重的铅石堵住,他喘不上气了。

    杨夜大大地张开嘴巴,喉咙风箱似的呼呼出声,心脏舒缓下来,可是太缓慢了,他感受不到呼吸的畅快,空气细弱的流量让每一次呼吸都有着不亚于凌迟的痛苦。

    似乎所有的努力都徒劳无功,杨夜的眼前景象模糊,整个人沐浴在血水中。

    耳畔似乎响起了许多许多人的声音,可没有一个带着善意的音韵。

    嘈杂喧闹的声音逐渐弱下去,仅有一个声音变得响亮起来——

    “杨夜你去死吧!”

    他模模糊糊的想,总归都是要离开的,死就死吧,总比留在世上,体无完肤得好。

    霎时小腹涌出一股蓬勃的疼痛,疼痛步步高升,似乎是生命濒临绝境时激烈的抵抗。

    杨夜清醒过来:他可以放弃,但他没有扼杀一条生命的权利。

    像提线木偶一般,他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将茶几上的手机扒拉下来,按下了通讯录排位第一的名字。

    电话接通时,杨夜只是本能的说道:“……救他……”

    他已陷入黑暗。

    …………………………………………………

    钟翛一怒之下本来要去叶家,找叶清问个清楚,他和杨夜一下午究竟谈了些什么?不过开着车,开着开着,又不想了。

    他和杨夜之间的事,无论闹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不想有外人来插手。

    私心里,他排斥一切和杨夜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人,就算是哥斯拉也不行!

    他平息了冲动,返回了毗邻叶家的钟家。

    钟秋正在客厅看报纸,手边泡了一杯咖啡,见儿子回来了也是一愣,问道:“有东西忘带了?”

    “没有。”钟翛挥挥手,有些疲惫,坐在老爸的身旁,嘟囔道,“大晚上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

    虽如此说,他却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钟秋又是一愣,合上手中的报纸,想跟儿子心平气和地谈谈心:“怎么了?”

    “爸,”钟翛紧紧握着杯子,仿佛是瘸子倚仗着拐杖,他口气状似随口一提,却又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我是你儿子。”

    钟秋笑出声来,伸手一扫儿子的头发:“废话,你当然是我儿子。”

    钟翛没有躲避钟秋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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