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光文的话,掷地有声。
    白木语原本是自负地仰着头,渐渐地目光发散,有一丝泪光不断闪烁,鲁光文的话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她毕竟只有十九岁。
    随即白木语用力摇头说道:
    “我没想杀她!”
    鲁光文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白木语的面前,没有急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态度,表明鲁光文等得起。
    白木语看了一圈,房间内的三个人。
    “木灵还好吗?”
    半晌憋出的这句话,让后面的磊子差点儿崩溃,尼玛这是调侃大家呢?
    不过见鲁光文还是淡然地坐着,他也没好发作,毕竟隔壁就站着中心的人,自己绝对不能给老大丢人。
    鲁光文微微颔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白木语长长地叹息,她知道自己的挣扎已经毫无意义,不过计划了这么久,没想到只是开心了三天就终结了。
    “我能再见到我父亲吗?”
    鲁光文微微眯起眼,今天白木语如若交代了,就会被送到看守所,如若让她父亲见到她,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既然这样问,似乎真的和周海的推断相似了。
    “我可以安排,不过要到看守所安排会面,案子移交前见不到。”
    这个回答让白木语最后的挣扎也放弃了,能见到就好。
    “好,我信你!
    你说的血吸虫我不知道,不过一号早晨是我给白木香送的鸡血。
    那是她让我给她找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经常练习符咒,用自己的血似乎效果不大,所以让我给她带一些鸡血。
    那里面我放了很多药,具体都是什么药不要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那些都是我在徐宗明的急诊室偷的,他们每个抢救室都有药柜,我就随意抓了几个瓶子。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是想要她中毒难受,没想杀她!
    至于白木灵,她一直病歪歪的,即便上大学也天天回家,我妈每天都要照顾她,我看着烦,所以我将混合的药给她也下了一份。”
    鲁光文眯起眼,身后的磊子已经按耐不住,用手指敲敲桌子。
    “这就完了?”
    “完了!”
    周海在隔壁紧蹙眉头,这个说辞太简单了,而且似乎有所隐瞒,她在避讳谈及什么,一句看着烦不是杀人投毒的动机,即便是想要得到父母的关爱也不会如此。
    胖子凑到周海近前,“海子她在逃避。”
    周海点点头,“我认为不是因为抢夺徐宗明,白木语才动的杀机,缘由在她父亲身上,如若究其根源,我想还是不伦之恋吧!”
    胖子稍微怔了怔,身后的三小只更是吃惊地盯着周海,这个不伦之恋让他们三个猝不及防。
    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喜欢,自家老头子?
    这都是什么想法?
    “那,用不用跟鲁队说一下?”
    周海摇摇头,“刚才你提醒鲁队的时候,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刚刚他问白木语的那句。
    ‘谈谈你的父亲,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被白木语自动忽略了,并且自始至终不再提及,我想鲁队会再问的。”
    几人惊讶于周海的话,一个个在努力消化着,此时审讯室内鲁队站起身走到白木语的身前。
    “你刚才不辩驳我对你与白木香、徐宗明之间的感情分析,不过事实真的如此吗?
    如若因为争夺这个男人你对白木香下药,那么对白木灵下药的理由是不是有些牵强?
    所以,这些都是掩护,真正的原因是,你爱上了你父亲!”
    白木语此时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想要抬手撩一下散乱的碎发,不过双手已经被拷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她避开鲁光文的目光,眉头紧蹙。
    “笑话,哪个女儿不爱自己父亲?”
    “白木香和白木灵不爱,所以你生气恼火。
    并且她们占据了你父亲的目光,毕竟白木香是你们家唯一一个能画符咒的人,而白木灵是一个可以‘出马’继承祖业的人。
    这两个人没有珍惜这些能力,反而非常讨厌这些,想要摆脱家人的束缚,这是你不能忍受的,我说得对吗?”
    白木语此刻突然面露凶光,朝着鲁光文嘶吼道:
    “你说的对,行了吗?
    我恨她们,所以想杀了她们两个你满意了?”
    “不是我满意,我要听实话!
    你即便见到你的父亲,要说什么?
    告诉他你对他的情感,还是告诉他投毒的细节?
    还是想要说服他,将所有衣钵传承给你?”
    白木语嘴唇微微颤抖,眼泪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
    鲁光文戳中了她的痛处,这些就是她无法面对的,争斗了一顿似乎自己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失去了父女之间仅存的一点儿情感。
    审讯室沉寂下来,鲁光文很有耐心,没有催促,他知道现在最好的手段就是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白木语止住泪水,这才缓缓讲述起来。
    她出生后不久,就被丢在姥姥家。
    一个从不与娘家走动的母亲,将自己的孩子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其他人能如何对待就不言而喻了。
    说句戳心的话,只要不饿死就行。
    因为,父亲在她出生的时候说过,她身上没有白家人的潜质,就是普通孩子,怎么样都行,留下一千块钱就扬长而去。
    直到七八岁,她才第一次回到白家,看到陌生的父母,她欣喜又感到陌生,记得父亲当时摸着她的头顶半晌,没说话就是叹息一声。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仿佛一个透明人,母亲叫吃饭,如若她没听见,那一顿就可以饿着了,这种忽略持续了很久。
    直到一次父亲出远门,白木香和白木灵高烧抽搐,她吓坏了,找到邻居彭婶子,彭婶子才过来看一眼,催促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
    当时,白木语心里非常开心,极力催促母亲带着她们去看病,因为她记得父亲说过,他们家人只要吃这碗饭,就不能接受普通医药的医治,不然就是短命鬼。
    母亲走后,虽然挨饿了几天,不过等到父亲回来,看到自己躺在炕上就剩半条命,父亲恼火了。
    让母亲带着她们两个,跪在黄大仙的神像忏悔。
    白木语虽然紧张的要命,但是她欣喜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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