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抱好黄铜罐。”陈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蓦然伸手抓住路明非与诺诺，以极快的速度按照原路返回。
“发生了什么？”路明非胆战心惊地问。
整座青铜城都在颤动，就仿佛尘封在时光中的城市开始运转。
龙王尸骨与七宗罪放在青铜城，可不是没有守卫的。如今陈凡触碰它们想要将它们带走，自然引起了这座城市的运转。
水流涌动，充斥在青铜城中的水流仿佛成为了陈凡的触手，替他探知着各处发生的情况。
用路明非的血打开活灵，陈凡带着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之前那个空间最为广阔的大殿。
这里的青铜顶宛若天穹，中央雕刻着一株巨树图纹，从青铜顶的中央开始生发，变化出无数种枝叶无数种花瓣，仿佛一张巨大的分形图，让人看一眼都头晕。
不知为何，就像是整个城市开始漏水，原本甬道中只是过膝的水位开始猛涨，就似乎长江河水灌入了这座原本静止的空间。
一时到处都是波涛汹涌的水流，如果不寻找出路，伸出这片空间的任何生物都要被水流彻底淹没，在漫长的孤寂中看着自己丧失生机，耗尽氧气在水中窒息。
但是陈凡就静静站在这里，从龙王寝宫来到这片空旷的大殿之后，他就似乎没有了继续逃跑的计划。
“我们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要寻找的东西？老大，要不我们赶快走吧。”看着渐渐充满整个大殿的湖泊，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重新身处水底，不断涌动的水流让这里仿佛是大海。
“还差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陈凡带着路明非与诺诺降临到了水底，站在青铜宫殿地面上。
“再说，我们现在可是没办法轻松离开啊……”
以三人为中心，这个小小的空间没有任何水流，一团团水流围绕着陈凡旋转，陈凡从腰间拔出了黑刀，身上弥漫出了如同实质般的杀气。
诺诺握紧了拥有巨大剑锷的黑色长剑，古拉姆魔剑在轻轻颤动，似乎是在感受到了什么到来。
暗红色长发在恶龙血铠狰狞的肩缝飘舞，因为黑甲背后的一双小型龙翼正在轻轻扇动。
诺诺感受到了危险的到来，看向了陈凡，同时将抱着黄铜罐的路明非拉到了她和陈凡中间。
这样最没有战斗力的路明非，可能承受的危险便会越少。
陈凡轻声道：“明非，待会儿水来了别怕，避水珠在你身上，你可以在水里自由移动，记得带走黄铜罐，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就与诺诺一起离开这座青铜城。”
他觉得如果不事先说话，凭借路明非现在的状态，可能会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路明非觉得眼前情景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最开始一路而来，原本预想中到处都是危险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让他以为这真的可能只是一次奇妙的探险。
但是现在的气氛，让他觉得……真正的危险似乎就要来了。
“诺诺带好氧气罩，待会儿我可能会顾不得再用控水之力营造无水环境，接下来怎么做你根据情况自己做决定，不过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于诺诺，陈凡并不准备限制她太多，她拥有自己判断事态的能力。
虽然诺诺离毕业还远着呢，但是卡塞尔学院中培养出来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为了屠龙做准备！
他们接受的完全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训练，了解龙类，然后杀死龙类！
“你怎么一幅交代后事的口吻？”诺诺皱了皱眉，冷冰冰地道：“喂，我说过了，我来是为了要照看好你们两个。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
陈凡蓦然抬起头，忽然看向不远处一条甬道。
那里卷起了巨大的漩涡，就像是一条体型大得惊人的“鲨鱼”正在迅速靠近。
“放心，我是不会死的，就算我消失了，我也会回来，替你打破你不愿意承受的任何命运。”陈凡道，声音中充满了诺诺不了解的涵义。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诡异的笑声像是从惊涛骇浪里浮起，回荡在青铜神殿的周围，就像是从每个甬道中传出。
这个笑声非常沉重，让人想到拉动风箱发车的声音，却又带着非常轻佻的欢快。
“喂喂，你们听到了吗？有东西在笑！”路明非身体一颤，缩进了身体，眼眸飞速扫视着周围。
但是周围的幽绿水流让视线无法穿透，哪怕路明非用手拿着强光灯不断往四周照射，依旧是毫无所获，所看到的就只有一个个漆黑的甬道以及越发剧烈波动的水流。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陈凡与诺诺，路明非想自己大概在这种情况下会吓得屁滚尿流。
“路明非，你耳朵没出问题，不用说出来。”诺诺没好气地道，但是她同样用警觉的目光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她负责的这一半面。
显然她也听到了这个诡异的笑声。
陈凡双手握紧了黑刀，轻轻笑道：“它在嘲笑我们呢……”
拥有镇魂系统的他，对于情绪的感知更加敏感，能够从这笑声中听出不屑与嘲讽。
的确，如果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看着远比自己渺小的存在，在它到来时没有疯狂逃跑，反而聚在一起似乎要反抗它，自然也会发出嘲笑。
“它？”路明非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陈凡精神越来越集中，凭借着水流的波动感知着正在靠近的那个存在。
但是它似乎知晓陈凡能够操纵水流，不断在水中相连的甬道中飞速变换位置，几乎充斥了整个青铜城空间的无数水流宛若掀起风暴的汪洋般不断流动。
青铜城那种独特的机械转动声响起，就像是时钟开始运转，一处处漩涡在甬道入口浮现，不知道是否是青铜城的独特装置造就了这些效果，还是那个隐藏在水中的存在以自己的力量形成了它们。
陈凡三人原本所踏的完整的青铜大地忽然分散成了一块块青铜砖石，就像是孩子小时候经常玩的积木一般，开始分散移动起来。
但是它们的运动充满了机械变化的美感，宛若凝缩了最为简约而高效的设计。
很难想象，一座静止了上千年的青铜城，如何还能够保持如此精密的运动。
但是陈凡对于它的变化并不意外，操纵着水流托起三人。
相比青铜城的变化，有更值得注意的事情。
一抹极快的黑影出现在甬道中！
在一处甬道的漩涡中央，蓦然涌起了大量的气泡，一个不可思议的巨大黑影忽然从那里出现，冲入大殿中汹涌水流中，朝着诺诺的方向扑击而来！
在它眼中，相比于更具有威胁力的陈凡，诺诺是个更好狩猎的猎物。
首先削弱敌人的战斗力，精准，致命！
它可不是什么没有智慧的野兽！
诺诺看到了从汹涌水流中冲向自己的黑影，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那黑影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袭击过来，就宛若一道闪电撕裂了天际。
也就是在这时，路明非正好将强射灯的光芒照射向诺诺的方向，让他和诺诺在黑影袭击过来的一瞬间看清了它的容貌。
巨大的、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生物。
它一边在水中遨游，一边传来了像是笑声又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在三人周围的空气中响起，又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它弯曲脖子，头颅扬起，已经完全准备了攻击姿态，毫不忌讳和被它锁定的猎物们对视。它被强光灯照射的身躯就近乎四层楼的高度，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嵴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古老的铁质面具覆盖了它的脸，只露出妖异的黄金瞳。
不是亲眼见到，没人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生物，它的身影可以从各种神秘的、异端的书中找到。
有人说它们隐藏在洞穴中，含着硫黄喷吐火焰；有人说它们是含有剧毒的大蛇，有不止一个头；也有人说它们是天命的象征，是半个神明。
在古代欧洲的航海家中悄悄传着这样的说法，东方的海洋不可航行，那里的水是红色的、沸腾的，因为水底流动着岩浆，成群的生物就游动于岩浆层的上方，他们发怒起来会断送任何大船，除非你投下米粒，因为米粒看起来像是蛆虫钻进他们的鳞片里。
但是这一切的传说都不足以描述它们的真面目。
当它真正现身在人类面前时，远比任何传说都更加狰狞和威严。
只有一个字能描述它们——龙！
诺诺从未见过如此真实的龙族。
哪怕她在卡塞尔学院中见识过龙的姿态，可也从未见过如此真实而巨大的龙族，诺诺也不过只是刚刚进入大学一年的混血种，没有参加过多少真正的任务，哪怕跟随执行部的资深探员体验过捕猎任务，也只是狩猎那些失控的混血种。
或者说，几乎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很少有人见到过如此巨大真实的巨龙！
抱着黄铜罐的路明非直接被吓傻了，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思维都有些停顿。
巨龙扑击过来的速度太快，在水中被大白鲨锁定的猎物很难有躲避它巨口的机会。
而眼前的庞然大物，速度还要远超鲨鱼！
但诺诺依旧做出了反应，哪怕眼眸中带着无法掩盖的恐惧，但是她从来不会放弃抵抗，让她反应的机会并不多，诺诺没有躲避，而是在千钧一击异常倔强地抿着嘴挥出手中的武器。
她当然怕死，没有人不怕死，但是不知为何，浮现在诺诺脑海中的念头却是……她身后还有她需要照看的小弟啊。
所以不能躲开！
不管能否伤到它，至少要让陈凡这个小弟与路明非这个衰仔有反应的时间。
腥气扑面而来，诺诺都能看得见那张可怖的嘴中密集而尖锐的龙牙，密集的牙床一直延伸到接近喉咙。
但是她挥出的黑色长剑并没有接触到任何目标，就像是前方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因为原本就要撕咬到她的巨口在这瞬间被轰击到一边！
一道身影带着无边杀气在诺诺面前一闪而过，虽是独自一人，却宛若带着千军万马，气势无双！
在汹涌水流涌来之前，诺诺暗红色长发被就剧烈行动带起的风声刮起，手握着魔剑的红发小巫女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对她说的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计划，在我死去之前，我都会在你身前。”
原本在路明非背后的陈凡竟然已经跳跃到了巨龙漆黑的背脊上，诺诺瞪大了双眸，隐隐约约能够看得出那根脊椎的每一块在水中都像是礁石般嶙峋。
在陈凡跳到它背上的那一刹那，它的长尾就高速地摆动，这是一根锋锐的尾刺，没有带起任何水花，却如同一支长矛般刺向陈凡！
陈凡宛若未卜先知一般，猛地俯下身子贴近巨龙脊背，身上浮现出一件控水之力凝聚出的冰甲，抵挡住了锋利的鳞片环抱住它的脖颈，避开尾刺的同时一拳携带着巨大的力量轰向巨龙的下颚。
原本长大的巨口被一拳轰击得合拢，只露出了狰狞的上颚，在水中剧烈晃动着看不清形状，诺诺只看得见两根枯黄色勾齿。
周围的水流宛若一条条绳索般缠绕着巨龙。
陈凡怒吼一声，竟然宛若拉着脱缰的野马一般将巨龙重新拽入了周围涌动的水流，远离了这个诺诺与路明非身处的暂时无水的空间。
陈凡此刻已经是白起附身的状态，他用控水之力猛地将诺诺与路明非运到一旁，眼眸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不到必要的时候，陈凡不想诺诺与路明非参与战斗。
这不是他们必须承担的战斗，这是陈凡选择的猎杀！
一道道凝聚了杀气的黑影出现在陈凡身边，畏惧着这头诺顿的龙族侍卫，虽然这位龙侍只是龙王的侍卫，但依旧是十分强大的次代种，否则也无法存活千年。
此刻龙侍以超过了50节的水流速度带着陈凡穿梭，试图甩开背上的陈凡。
然而陈凡的黑刀已经刺入它的身体中。
凄厉的狂笑从湍流中刺出，像是柄利剑。
终于反应过来的路明非忍不住捂上了耳朵，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笑声，不像是人类发出的，说是笑，又像是一声声的痛苦哀号，在水中奇异地回荡。
陈凡不知道是否龙侍根本就只能发出这种类似笑声的声音，否则为什么它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声。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东西必须死!
“发生了什么？”路明非胆战心惊地问。
整座青铜城都在颤动，就仿佛尘封在时光中的城市开始运转。
龙王尸骨与七宗罪放在青铜城，可不是没有守卫的。如今陈凡触碰它们想要将它们带走，自然引起了这座城市的运转。
水流涌动，充斥在青铜城中的水流仿佛成为了陈凡的触手，替他探知着各处发生的情况。
用路明非的血打开活灵，陈凡带着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之前那个空间最为广阔的大殿。
这里的青铜顶宛若天穹，中央雕刻着一株巨树图纹，从青铜顶的中央开始生发，变化出无数种枝叶无数种花瓣，仿佛一张巨大的分形图，让人看一眼都头晕。
不知为何，就像是整个城市开始漏水，原本甬道中只是过膝的水位开始猛涨，就似乎长江河水灌入了这座原本静止的空间。
一时到处都是波涛汹涌的水流，如果不寻找出路，伸出这片空间的任何生物都要被水流彻底淹没，在漫长的孤寂中看着自己丧失生机，耗尽氧气在水中窒息。
但是陈凡就静静站在这里，从龙王寝宫来到这片空旷的大殿之后，他就似乎没有了继续逃跑的计划。
“我们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要寻找的东西？老大，要不我们赶快走吧。”看着渐渐充满整个大殿的湖泊，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重新身处水底，不断涌动的水流让这里仿佛是大海。
“还差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陈凡带着路明非与诺诺降临到了水底，站在青铜宫殿地面上。
“再说，我们现在可是没办法轻松离开啊……”
以三人为中心，这个小小的空间没有任何水流，一团团水流围绕着陈凡旋转，陈凡从腰间拔出了黑刀，身上弥漫出了如同实质般的杀气。
诺诺握紧了拥有巨大剑锷的黑色长剑，古拉姆魔剑在轻轻颤动，似乎是在感受到了什么到来。
暗红色长发在恶龙血铠狰狞的肩缝飘舞，因为黑甲背后的一双小型龙翼正在轻轻扇动。
诺诺感受到了危险的到来，看向了陈凡，同时将抱着黄铜罐的路明非拉到了她和陈凡中间。
这样最没有战斗力的路明非，可能承受的危险便会越少。
陈凡轻声道：“明非，待会儿水来了别怕，避水珠在你身上，你可以在水里自由移动，记得带走黄铜罐，如果情况不妙的话就与诺诺一起离开这座青铜城。”
他觉得如果不事先说话，凭借路明非现在的状态，可能会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路明非觉得眼前情景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最开始一路而来，原本预想中到处都是危险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让他以为这真的可能只是一次奇妙的探险。
但是现在的气氛，让他觉得……真正的危险似乎就要来了。
“诺诺带好氧气罩，待会儿我可能会顾不得再用控水之力营造无水环境，接下来怎么做你根据情况自己做决定，不过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于诺诺，陈凡并不准备限制她太多，她拥有自己判断事态的能力。
虽然诺诺离毕业还远着呢，但是卡塞尔学院中培养出来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为了屠龙做准备！
他们接受的完全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训练，了解龙类，然后杀死龙类！
“你怎么一幅交代后事的口吻？”诺诺皱了皱眉，冷冰冰地道：“喂，我说过了，我来是为了要照看好你们两个。一起来当然要一起走。”
陈凡蓦然抬起头，忽然看向不远处一条甬道。
那里卷起了巨大的漩涡，就像是一条体型大得惊人的“鲨鱼”正在迅速靠近。
“放心，我是不会死的，就算我消失了，我也会回来，替你打破你不愿意承受的任何命运。”陈凡道，声音中充满了诺诺不了解的涵义。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诡异的笑声像是从惊涛骇浪里浮起，回荡在青铜神殿的周围，就像是从每个甬道中传出。
这个笑声非常沉重，让人想到拉动风箱发车的声音，却又带着非常轻佻的欢快。
“喂喂，你们听到了吗？有东西在笑！”路明非身体一颤，缩进了身体，眼眸飞速扫视着周围。
但是周围的幽绿水流让视线无法穿透，哪怕路明非用手拿着强光灯不断往四周照射，依旧是毫无所获，所看到的就只有一个个漆黑的甬道以及越发剧烈波动的水流。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陈凡与诺诺，路明非想自己大概在这种情况下会吓得屁滚尿流。
“路明非，你耳朵没出问题，不用说出来。”诺诺没好气地道，但是她同样用警觉的目光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她负责的这一半面。
显然她也听到了这个诡异的笑声。
陈凡双手握紧了黑刀，轻轻笑道：“它在嘲笑我们呢……”
拥有镇魂系统的他，对于情绪的感知更加敏感，能够从这笑声中听出不屑与嘲讽。
的确，如果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看着远比自己渺小的存在，在它到来时没有疯狂逃跑，反而聚在一起似乎要反抗它，自然也会发出嘲笑。
“它？”路明非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陈凡精神越来越集中，凭借着水流的波动感知着正在靠近的那个存在。
但是它似乎知晓陈凡能够操纵水流，不断在水中相连的甬道中飞速变换位置，几乎充斥了整个青铜城空间的无数水流宛若掀起风暴的汪洋般不断流动。
青铜城那种独特的机械转动声响起，就像是时钟开始运转，一处处漩涡在甬道入口浮现，不知道是否是青铜城的独特装置造就了这些效果，还是那个隐藏在水中的存在以自己的力量形成了它们。
陈凡三人原本所踏的完整的青铜大地忽然分散成了一块块青铜砖石，就像是孩子小时候经常玩的积木一般，开始分散移动起来。
但是它们的运动充满了机械变化的美感，宛若凝缩了最为简约而高效的设计。
很难想象，一座静止了上千年的青铜城，如何还能够保持如此精密的运动。
但是陈凡对于它的变化并不意外，操纵着水流托起三人。
相比青铜城的变化，有更值得注意的事情。
一抹极快的黑影出现在甬道中！
在一处甬道的漩涡中央，蓦然涌起了大量的气泡，一个不可思议的巨大黑影忽然从那里出现，冲入大殿中汹涌水流中，朝着诺诺的方向扑击而来！
在它眼中，相比于更具有威胁力的陈凡，诺诺是个更好狩猎的猎物。
首先削弱敌人的战斗力，精准，致命！
它可不是什么没有智慧的野兽！
诺诺看到了从汹涌水流中冲向自己的黑影，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那黑影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袭击过来，就宛若一道闪电撕裂了天际。
也就是在这时，路明非正好将强射灯的光芒照射向诺诺的方向，让他和诺诺在黑影袭击过来的一瞬间看清了它的容貌。
巨大的、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生物。
它一边在水中遨游，一边传来了像是笑声又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在三人周围的空气中响起，又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它弯曲脖子，头颅扬起，已经完全准备了攻击姿态，毫不忌讳和被它锁定的猎物们对视。它被强光灯照射的身躯就近乎四层楼的高度，修长的脖子上遍布黑鳞，沿着嵴椎，是锯齿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鳞片而出，古老的铁质面具覆盖了它的脸，只露出妖异的黄金瞳。
不是亲眼见到，没人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生物，它的身影可以从各种神秘的、异端的书中找到。
有人说它们隐藏在洞穴中，含着硫黄喷吐火焰；有人说它们是含有剧毒的大蛇，有不止一个头；也有人说它们是天命的象征，是半个神明。
在古代欧洲的航海家中悄悄传着这样的说法，东方的海洋不可航行，那里的水是红色的、沸腾的，因为水底流动着岩浆，成群的生物就游动于岩浆层的上方，他们发怒起来会断送任何大船，除非你投下米粒，因为米粒看起来像是蛆虫钻进他们的鳞片里。
但是这一切的传说都不足以描述它们的真面目。
当它真正现身在人类面前时，远比任何传说都更加狰狞和威严。
只有一个字能描述它们——龙！
诺诺从未见过如此真实的龙族。
哪怕她在卡塞尔学院中见识过龙的姿态，可也从未见过如此真实而巨大的龙族，诺诺也不过只是刚刚进入大学一年的混血种，没有参加过多少真正的任务，哪怕跟随执行部的资深探员体验过捕猎任务，也只是狩猎那些失控的混血种。
或者说，几乎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很少有人见到过如此巨大真实的巨龙！
抱着黄铜罐的路明非直接被吓傻了，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思维都有些停顿。
巨龙扑击过来的速度太快，在水中被大白鲨锁定的猎物很难有躲避它巨口的机会。
而眼前的庞然大物，速度还要远超鲨鱼！
但诺诺依旧做出了反应，哪怕眼眸中带着无法掩盖的恐惧，但是她从来不会放弃抵抗，让她反应的机会并不多，诺诺没有躲避，而是在千钧一击异常倔强地抿着嘴挥出手中的武器。
她当然怕死，没有人不怕死，但是不知为何，浮现在诺诺脑海中的念头却是……她身后还有她需要照看的小弟啊。
所以不能躲开！
不管能否伤到它，至少要让陈凡这个小弟与路明非这个衰仔有反应的时间。
腥气扑面而来，诺诺都能看得见那张可怖的嘴中密集而尖锐的龙牙，密集的牙床一直延伸到接近喉咙。
但是她挥出的黑色长剑并没有接触到任何目标，就像是前方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气。
因为原本就要撕咬到她的巨口在这瞬间被轰击到一边！
一道身影带着无边杀气在诺诺面前一闪而过，虽是独自一人，却宛若带着千军万马，气势无双！
在汹涌水流涌来之前，诺诺暗红色长发被就剧烈行动带起的风声刮起，手握着魔剑的红发小巫女忽然想起了不久前对她说的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计划，在我死去之前，我都会在你身前。”
原本在路明非背后的陈凡竟然已经跳跃到了巨龙漆黑的背脊上，诺诺瞪大了双眸，隐隐约约能够看得出那根脊椎的每一块在水中都像是礁石般嶙峋。
在陈凡跳到它背上的那一刹那，它的长尾就高速地摆动，这是一根锋锐的尾刺，没有带起任何水花，却如同一支长矛般刺向陈凡！
陈凡宛若未卜先知一般，猛地俯下身子贴近巨龙脊背，身上浮现出一件控水之力凝聚出的冰甲，抵挡住了锋利的鳞片环抱住它的脖颈，避开尾刺的同时一拳携带着巨大的力量轰向巨龙的下颚。
原本长大的巨口被一拳轰击得合拢，只露出了狰狞的上颚，在水中剧烈晃动着看不清形状，诺诺只看得见两根枯黄色勾齿。
周围的水流宛若一条条绳索般缠绕着巨龙。
陈凡怒吼一声，竟然宛若拉着脱缰的野马一般将巨龙重新拽入了周围涌动的水流，远离了这个诺诺与路明非身处的暂时无水的空间。
陈凡此刻已经是白起附身的状态，他用控水之力猛地将诺诺与路明非运到一旁，眼眸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不到必要的时候，陈凡不想诺诺与路明非参与战斗。
这不是他们必须承担的战斗，这是陈凡选择的猎杀！
一道道凝聚了杀气的黑影出现在陈凡身边，畏惧着这头诺顿的龙族侍卫，虽然这位龙侍只是龙王的侍卫，但依旧是十分强大的次代种，否则也无法存活千年。
此刻龙侍以超过了50节的水流速度带着陈凡穿梭，试图甩开背上的陈凡。
然而陈凡的黑刀已经刺入它的身体中。
凄厉的狂笑从湍流中刺出，像是柄利剑。
终于反应过来的路明非忍不住捂上了耳朵，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笑声，不像是人类发出的，说是笑，又像是一声声的痛苦哀号，在水中奇异地回荡。
陈凡不知道是否龙侍根本就只能发出这种类似笑声的声音，否则为什么它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声。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东西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