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到颍昌府见见这李茂国。”赵桓吃完豆花起身拍了拍手。

    “豆花庄,你这个月的例钱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个歪嘴泼皮带着俩手下过来拍着桌子说道。

    原来这买豆花的商贩姓庄,颍昌城的人都叫他豆花庄,至于真名却无人得知。

    豆花庄慌忙陪笑道:“哟,贾三爷,这月内人病了,能否宽限几日?”

    那个叫贾三的歪嘴泼皮嘴里衔着根草叶,一只脚踩着凳子,痞性十足的道:“这街面上的例税可是朝廷定下来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三天,最多三天,你必须把税交齐。”

    豆花庄面露难色,这时一手拿佩刀,身穿官差的大汉来到豆花庄的摊子前。

    豆花庄大喜:“兄弟,你怎来了?”

    歪嘴贾三看着那名官差:“哟,这不是庄雄强,庄都头么。什么风把庄都头吹到这里来了。哦,我忘了,这豆花庄是你兄弟啊。”

    贾三阴阳怪气,浑不把这个庄熊强放在眼里。

    庄熊强冷冷的道:“贾三,我哥哥欠了多少钱?”

    贾三嘿嘿一笑,伸出三个手指:“不多,连同上上个月,三两银子。”

    庄熊强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扔在了桌子上:“就这些了!”

    贾三一抱拳:“庄都头豪爽,走了!”

    贾三手下慌忙将银子捡起,跟着变要走。

    ‘嘶~!’的一声,一柄折扇打开,挡住了贾三去路,赵桓。

    赵桓折扇轻摇:“这位兄台,这位都头想是与你同僚,人家说了家中夫人病了,需钱买药,你为何不肯宽限几天?”

    贾三是个你不惹事他都找茬的主儿,赵桓主动送上门来他怎能不怒:“你是谁?竟敢拦老子的路!”

    赵桓笑道:“你又是谁,竟敢让老子拦你的路!”

    贾三愣了一下,他莫名其妙的也没明白赵桓什么意思,于是怒道:“老子是庞县钱粮官贾三,你是谁?”

    赵桓暗暗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一个小小的庞县钱粮官,何以大胆竟敢到颍昌城来收税!”

    贾三笑了一下:“告诉你,庞县县令张三排是我姑父。哼哼,知州李茂国无能,朝税收不上来,我姑父只好替他收了。”

    赵桓大怒:“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骑在知州头上去作威作福,谁给你们的权利!”

    贾三更是暴怒:“你小子吃饱了撑得吧,竟然敢管朝廷闲事!”说着大手抓来,赵桓伸出折扇一挡,折扇被贾三撕坏。

    就在这时令狐云龙出手了,令狐云龙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佩剑凌空飞起。

    长剑连同剑鞘拍、敲、扫、打,将贾三等人瞬间打倒在地。

    赵桓看也不看一眼,跨步走出豆花摊,径直往颍昌县衙走去。

    三人走到府衙,如入无人之境,赵桓暗暗皱眉,李茂国这知州当的太儿戏了,门口竟然连个官差也无。

    “人呢!”赵桓来到大堂叫到。

    半响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正在整着头上的帽子:“来了来了来了。”

    此人正是颍昌知州李茂国,突然李茂国如见了鬼一般,眼睛瞪得老大。他使劲擦了擦眼睛,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待的看到赵桓身后的曹东升时,李茂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臣李茂国叩见陛下!我主万岁!”

    原来这李茂国正是因为段云鹏事件被赵桓贬出京城的官员之一,所以他认得赵桓。但在这里见到皇帝太过蹊跷,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认错了人。直到看到曹东升,才明白是皇帝驾到了。

    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过于激动,李茂国趴在地上微微发抖。

    赵桓没有理他,二人径直走到大堂上自己坐了下来:“起来吧!李茂国,朕问你,这颍昌城怎么回事?”

    李茂国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陛,陛下,您怎么来颍昌了。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臣好早做准备,以便迎接。”

    赵桓‘砰!’的一拍惊堂木:“朕问你话呢!”

    李茂国吓得一个哆嗦:“不,不知陛下问的是什么事?”

    “朕问你,为何那庞县县令竟然私自越级派人来颍昌收税?谁给他的权利!大宋王法何在!”

    ‘砰!’的一声,赵桓又一拍惊堂木。

    李茂国又是一个哆嗦:“陛,陛下。是,是那张三排自己要来收钱粮税。臣曾经派人在颍昌城收税,可,可收上来的赋税还不到七成。后来张三排说他有办法,臣,臣就将此事教给他。还别说,张三排一派人来,颍昌城的赋税立刻就交齐了。”

    赵桓叹了口气:“你一个知州,堂堂二品大员。为何被一个区区六品知县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朝廷颜面何在!”

    李茂国慌忙跪地:“臣该死,臣该死!”

    这李茂国当真是窝囊透顶,赵桓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朕问你,这张三排什么来历?你为何如此惧怕他。”

    李茂国嗫嗫嚅嚅的道:“张,张三排是宣和二年中的进士,后来就在这庞县做了知县一直到如今。”

    赵桓暗暗皱眉:“就没有调任过?”

    李茂国摇了摇头:“此人目高一切,狂妄自大,得罪人不少。是以,是以一直在庞县而无调任。听说上任知州想把他调到和县,后来这庞县百姓不干,堵着府衙不让张三排走,是以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这庞县任县令。”

    赵桓冷冷的道:“你还没告诉朕,这张三排为何如此大胆。朕还听说他当众骂过你,而且是把你骂的狗血淋头,你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言语。”

    李茂国擦了擦汗:“陛,陛下亲征北伐,各地钱粮都需征缴。臣,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而那张三排主动请缨,就将这颍昌城征粮的事给揽了下来。”

    赵桓有些明白了:“这么说,这颍昌的赋税都是这庞县县令张三排一手操作的?”

    李茂国汗流浃背,小声地:“正,正是。”

    “饭桶!”赵桓怒指着他:“你堂堂一个知州,竟然连征税都做不了。朕要你何用!”

    “臣该死,臣该死!”李茂国磕头不已。

    赵桓本以为这庞县县令张三排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眼下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看起来好像是另有隐情。

    “大,大人。外面,外面那沈娇娘又来了。”一名官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此人正是豆花庄的兄弟庄熊强。

    庄熊强看着坐在正堂上的赵桓,再看看跪在下面的李茂国,不由得大吃一惊。

    赵桓慌忙道:“李茂国,我来颍昌的事,不可对任何人知晓,明白吗?”说完赵桓从正堂上走了下来。

    “明,明白。”李茂国如临大赦,慌忙站起身不停的擦汗。

    庄熊强大吃一惊,他虽然还不知道赵桓的来历,但肯定是皇亲国戚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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