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大到一定的程度,不会便宜下去,而是会变贵。这张比人还大的纸,制造出来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没有什么特定用途,纸厂做出几张,放在纸店销售,一直滞销。为了反映成本,钱汝君的定价也就比较贵。

    钱汝君认为,既然这不是日常用品,那就让会用到的人,有高级的感觉,还有什么比价钱高昂更能体现身份呢?

    为了让读书人体现他们跟别人不同,钱汝君把专门定位为给读书人用的纸,跟草稿纸以及计算纸区别开来,专门订了一个还算高昂的价格。让读书人能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钱穆的这张纸,就是这个环境所制造出来的产物。因为纸张比较大,所以在厚度韧性上面,都有做加强,倒颇适合做钱穆现在做的事情。

    以钱穆的薪资,买这样的纸基本上还是比较勉强的。不过,看到钱穆现在在做的事情,她就能理解。钱穆在画一张人物画,画中的场景,就是她们那天在大会堂跳的集体舞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洋觉得画中站在中间的女子,就是自己。

    她虽然不算导舞者,但是站在钱汝君身边,她的位置已经算是在中间。但她就是觉得画中正中的女人,就是自己,这一刻,高洋的心跳,前所未有的跳了起来,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胭脂。

    钱穆现在作画,画的非常专心,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高洋的接近。

    高洋也不刻意打扰他,而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

    越看她越觉得迷糊,倒不是画中女子越来越四不像,而是越来越像她。如果说,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有点想法,那有为何会报名参加别人的相亲活动,而不是她的?

    她看过他的相亲表现记录,也并不显得特别突出和热情。

    但这个时间,耗费大力气,来画这幅画,又未免太过诡异了吧!

    时间静静的过去,当外面的喧嚣都静了下来,钱穆才倾吐一口气,摸摸画中女子的嘴唇,喃喃念道:“还是要有色彩,但是即使用他们配置的色彩,还是不能表示她的精气神。哎,我怎么会蠢到随便报名呢?想说小女孩容易些,拐个娘子好回家过夫妻生活。画像把妳画丑了。要是早点看到妳的样子,我愿意一辈子单身,为妳守身。可惜,妳即将成为别人的娘子,而我永远要成为一个失意人。”

    站在钱穆身后的高洋此时也很尴尬,但是又有点心悸,她有一种找到港湾的感觉。

    这一瞬间,所有的犹豫和衡量,都飞到九宵云外,人生第一次,她体会到一种陌生的情感。此刻高洋如此无助,但又如此笃定。

    她轻轻悄打前面的椅子。说道:“那我来向你求亲吧?你可愿意嫁给我?”

    钱穆不是古板的老学究,当他发现椅子这种傢俱,并且发现椅子并不贵。就买了回来。对钱穆来说,作画的时候,坐在椅子上,可以坐很久。让他比较容易专注。

    他是一个注重实用功能的人。没多久,他把家里的几案都卖了,换成能跟椅子搭配的桌子。

    听到高洋的声音,钱穆没有兴奋起来,也没有害羞地楞在那里。那突然反身把身后的人推倒,然后跨坐了上去,大拳头就往来人的头部招呼,要不是听声音是女声,他可能会更粗暴。

    高洋侧倒在地,有点傻地想,现在发生什么事。

    她怎么就这样被推倒在地,还让一个男人骑在身上。

    高洋练了玄武飞华以后,身手其实一直都不错。但是她一直没有动手过,也没有形成反应能力。

    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她相信她应该不会这么凄惨。这一瞬间,高洋脑中充满着各种自我检讨。

    至于钱穆的反应,她没有生气,反而心底暗暗有点喜滋滋的。原来钱穆不是体弱的人,看不出来,他的身体蛮结实的了。

    预想中的拳头没有下来,高洋张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正直视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画像,傻傻地问道:“妳从画像里走出来了?”

    钱穆自然没那么傻,但这瞬间,他真的有这种想法。他心目中的女神,竟然就出现在他的身边,还……被他骑在身下。身为二十好几的青年,该发育成熟的都已经成熟了。某个不受控制的部位,也不自己膨胀开来。

    高洋也注意到有异物磕碰到她的身体。钱汝君虽然来自于后现代,但可没有心思给大汉女子上什么性教育,她恨不得女人保守一点,不要把她看中的男人都抢走……这是钱汝君曾经在心里永远的痛。所以到了大汉,发现大家如此淳朴,钱汝君当然很高兴的把后世性教育手册藏了起来。死也不兑换。

    反正,别人不懂,关她什么事?她懂就好,顶多以后有了儿子、女儿,再想办法教些应该知道的东西就好了。

    “你不要用棒子捅我!”高洋羞红着脸,有点嗔怒地说道。

    如果是后世的男子,遇到心仪的对象,就压在身上。可能不管不顾,先亲了现说。但钱穆虽然有点不捨,还是离开了高洋的玉体,一脸认错的表情。

    他此时也意识到,刚才他说得话,都被听走了,而高洋说得话,直到此时,才进入他的脑海。

    钱穆算是大汉奇男子。对于很多规矩并不是很在意。只要活得好就好。他的人生,多半沉浸在开心自在里面,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强求。

    对于大汉厚葬的习俗,他觉得很没必要。

    眼前的问题摆在眼前,高洋从地上站起来之后,看也不看,就坐到椅子上去,对着画看个不停,但也不说话,好像在等钱穆回答。

    钱穆虽然是个文人,但此时却没有办法张口说出涛涛的爱语,连最会的诗,都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眼前的画成了罪证。他琢磨着刚才高洋的话是怎么回事。又怕高洋是开他玩笑,也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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