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大可从颍川、荣阳、洛阳各地调离粮食以作补给便是!”牛辅此言一出,把守各地的将领不由纷纷变色,欲言又止。还好,李儒却替他们把不敢説的话,説了出来。

    “颍川、荣阳各有重兵把守,如今粮价又是高居不下,两地驻军当是平日损耗,便是十分吃紧,哪里还有余粮?再者两地民心刚定,绝不可强抢,以致祸端。至于洛阳,驻兵更有十八万之众,只要你有军粮,要多少援兵,那都不是问题。但是要粮,那恐怕是不可能了。”李儒徐徐而言,一众文武不由都沉色皱眉起来,但又怕影响军心,不敢发问。

    粗神经的牛辅倒是没有多想,急瞪眼就问:“那我方各地军粮吃紧,这场战还能怎么打!?”

    “前将军终于问到diǎn子上了!”李儒笑容璀璨,向高堂上的董卓一对神色,便转身走向棋盘,指着河内的方向説道:“河内素来多有富商集聚,且还有不少历史悠久的世家,而这些人手上屯据的钱财、粮食,那可是天文数字。而(dǐng—diǎn)各地反贼之所以对河内虎视眈眈,却都是想要得到这些富商和世家的资助。

    竟然,河内已保不住了。我等也不能让这些富商和世家养虎为患,使得反贼得以壮大!不瞒前将军,在两日前,你正往洛阳的途中。主公已听我之计,发出军令召集八千骑兵,前往河内大肆抢掠这些富商、世家的钱财、粮食,以骑兵的速度,两日之后,就能回到河东。到时,前将军正好派兵前往接应,以防各地反贼的队伍,派兵来追,以使功亏一篑。”

    “李文优你!”牛辅听闻李儒瞒着自己,让董卓调去自己部下八千骑兵,不由大怒。

    “定邦,不得放肆,此乃我之抉择也!”不过牛辅的话还未説完,便被董卓一句话叱得吞了回去。牛辅却是极怕董卓,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不禁低下了头。

    “文优,你继续説话。”

    “偌!”李儒一拱手,再次看向棋盘,手指所指向的,还是河内这个地方,道:“我军夺得河内物资之后,粮食得以补给。这时,反贼恐怕已群起来犯。以我看来,河内必然会屯集大量的贼兵,而单凭前将军的部队,恐怕难以挡之。所以我以为,当派温侯前往,震慑诸贼!”

    李儒此言一出,性子本来就急的牛辅,大觉侮辱,也按耐不住,张口就喝道:“李文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十数万西凉大军,还不如区区一个假子耶!?”

    “没错!李大人欺人太甚了!”

    “就是!!普天之下,无人不惧我们西凉儿郎!!”

    “…”

    牛辅麾下几员将领,纷纷喝话。这回,董卓却是皱了皱眉头,觉得李儒此举确是有长并州军之志气,而贬西凉军的威风。

    李儒却是暗暗一瞟吕布,眼里露出几分忌惮之色。原来李儒是看吕布深受并州军拥戴,如今又得董卓宠信,但却知此人变化无常,唯利是图,就怕养虎为患,故是想以吕布为先军,与反贼的联军互相损耗。

    想到此,李儒面色一震,急与董卓谓道:“我西凉大军威震天下,自不惧那些乱臣贼子,只不过反贼之中恐怕也有不少武力超凡之辈,就如那马家xiǎo儿,但若联军一起,必定前往。而要敌此子,除温侯之外,再无他人也!”

    李儒此言一出,不少人倒是露出畏色,毕竟马纵横的威猛他们其中不少人都是见识过。不过倒有一人,眼中凶光毕露,钢牙几乎咬碎,慨然便出喝道:“区区黄毛竖子何以俱哉!?我华雄愿取此人首级来献,以报当年耻辱!!”

    西凉一派将领看见华雄,顿是各抖精神,纷纷高呼威猛,都説华雄必能马到功成,挫败强敌。

    这时,董璜跨步而出,眼神亮丽,慨然喝道:“xiǎo侄不才,愿前往为叔父抵挡强敌!”

    董璜一出,李儒顿时面色一变,暗道不好。果然,董卓一看董璜走出,面色一震,多了几分喜色,笑道:“哈哈,璜儿也长大成人,此番正好立下功绩,也不负董某多年苦心栽培!”

    于是,董卓遂令牛辅为兵马大都督,统率河东大军抵抗将来屯据在河内的叛军,又令华雄为先锋大将,董璜为监军上jiang。三人各是精神大震,纷纷领命。

    “失算,失算。我却无料到主公近年一直有心栽培璜公子为接班人。这下,却是有意让璜公子在军中立威,日后好继承大业。”李儒暗叹一声,随即又指向颍川位置,道:“我等不但要提防关中一带贼子,却也别忘了南方一带的野心之辈。后将军袁术自到了南阳之后,大肆招兵买马,其势力已遍布南阳、汝南一带,拥兵近有五、六万之众,但若其加入了贼军,恐怕会与南方一带贼人,从颍川发起攻击。颍川乃洛阳南方屏障,不可有失。主公,可令张济、郭汜两人屯兵把守,再有温侯的并州军,便能保之万无一失!”

    李儒话音一落,哪知张济、郭汜都觉被人xiǎo觑,纷纷走出。

    “主公,颍川有我和郭将军把守便能稳若磐石,何须外人插手!?”

    “説得对!我西凉儿郎各个英雄,人人豪杰,若要假借他人之手,岂不教天下人笑话!?”

    张济、郭汜纷纷説道。其中郭汜説罢,还不忘冷冷地瞟向以吕布为首的并州军一派,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吕布却是置若不睹,倒是魏越等将都是暗暗忿怒,但见吕布没有出声,便也不敢随意张口。

    “张济、郭汜万不可意气用事!大敌当前,自当团结一致,岂能有派系之分!?”李儒一听,心惊胆跳,虽然他有心削弱吕布的势力,但却不想看到两方派系互相争斗,否则一旦局势陷入险境,便极易引发内乱。

    想到此,李儒忙是用眼神向董卓示意。董卓面色一沉,倒也很快醒悟过来,颔首道:“文优所言有理。天下乱贼将起,正需凉、并两军齐心协力共抗外敌。奉先何在!?”

    吕布闻令,立即面色一震,大步流星而出,凝声应道:“孩儿在此!”

    “你可愿替为父前往颍川抵挡乱贼?”

    “义父对我洪恩如海,只要义父一句话,纵是刀山火海,奉先在所不辞!”吕布不假思索,便是慨然答道。并州军一派将领也纷纷跪下,皆呼愿效死力。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孩儿!!!”董卓大喜不已,遂是令张济为平南大将军,郭汜为镇南将军,吕布为先锋上jiang,兼虎威将军。

    李儒见此,方才心头一定,遂是以棋盘演示,一一向各将士布置,其调兵遣将,料敌制胜的本领,让众人无不钦佩。

    足足一个时辰后,董卓听罢,不由赞道:“文优不愧是我之子房也,当为天下第一谋士也!”

    另一边,却説在东郡长垣,这日却是乌云盖天,雷鸣不止。府衙之内,乱成一团,庞德、文聘等一众将士都在前厅等候,各个脸色紧张,心如火焚。

    “怎么样了,夫人还没诞下子嗣耶!?”庞德满脸急色,向刚回来的史阿问道。文聘、眭固等将,也急是纷纷相问。

    史阿的面色却是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道:“听説,孩子头脚在腹中颠倒,而且孩子体格异常,恐怕这一时半会还出不来啊!”

    此下史阿却是心如刀割,虽然王莺已为人妇,但他对王莺那份疼爱丝毫未变,他刚才听得王莺那阵阵嘶声裂肺的惨叫,恨不得自己来替她遭这罪!

    而在后院之中,马纵横更是心急火燎,听那接生婆説孩子的头卡住了,无论夫人怎么使劲还是出不来,马纵横心脏都几乎要跳出来了。

    “老先生,你快救救我夫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马纵横一把抓住旁边的华罔,一对眼睛红得厉害。华罔那瘦弱的肩膀,几乎被马纵横捏碎,却强忍剧痛,带着几分苦色,叹道:“夫人这种情况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而且眼下已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在如此下去,一旦夫人体力不支…”

    “啊~~!!!”马纵横如遭晴天霹雳,刹时如被夺去浑身力气,整个人似失去了魂魄。

    就在此时,华罔的身边一个显得有些邋遢,背着一个大篓子的少年,见马纵横如此凄惨,不由暗叹他重情重义,忽然一震色,説道:“若是将军相信xiǎo人,xiǎo人倒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

    马纵横一听,刹时如在万丈深渊里看到了一丝曙光,顿是疯狂地扑向那少年,急道:“没错!!不能放弃!!我还有你这神医在呢!!你快救救我的夫人和孩子!!”

    那少年只觉只觉的手臂都要被马纵横捏断,急喊了一声痛。马纵横忙是松手,一对发红的眼睛闪烁着阵阵骇人的光芒,就像是头将要丧失至亲的凶兽一般。

    那少年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也不敢废话,急道:“夫人的情况虽属罕见,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孩子体格过大,且头脚颠倒,所以难以诞下。我的方法则是,把孩子先推回夫人的腹中,再在夫人腹上开一条xiǎo缝,把孩子取出,这便可以了。只是这过程恐怕要由我全程执行,怕会有所冒犯。”

    此言一出,马纵横还没説话,便听一道怒喝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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