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马超准备喝叱的时候,马纵横却是重重地一diǎn头,道:“你説得是理。”

    説罢,马纵横遂又回身向马超等三个弟弟谓道:“你仨也快去歇息,一切明日自有定论。”

    “可是!”马超听了,心头一急,正想説大嫂嫂还在阎行手上。这时,马休却暗暗拽了拽马超。马超不由一顿。这时,马纵横则皱起眉毛,道:“二弟莫不听我话了!?”

    “不!我!”

    “你是不是觉得愧对大哥,因此急欲弥补你的罪过?”马纵横似乎看透了马超的心思一样。马超不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兵家战事,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躁字,否则你前番才会败得如此一塌糊涂,若你还不知收敛!日后难成大器!”马纵横却是不依不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喝叱道。马超素来好脸,但他天赋毕竟是高,因此自恃其才的他,有时候就连马腾都敢dǐng撞。但这一下被马纵横如此喝叱,马超却不敢发作。一开始马超还以为自己是因,dǐng,diǎn, 为尊重马纵横才会如此,但渐渐地他才发现,其实他是畏惧这个大哥。

    而且想到刚才一番比较后,马超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的大哥比他要强!

    “回去!”马纵横冷喝一声。马超一压心头的胡思杂念,震色拱手应诺,遂是和马休、马铁一齐拜退。从xiǎo就特别亲马纵横的马铁,几欲和马纵横説话,但或者是多年不见,总觉得有些疏离,而且他还隐隐感觉到马纵横身上暗藏一股极其可怕、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怒火,最终还是不敢接近,和马超、马休一齐走了。

    “看来几位公子和主公还是有些疏离。”成公英皱了皱眉头,道。马纵横并无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上,冷声道:“毕竟多年未见,有些疏离却是难免。何况眼下我的大夫人还有扶风城尚在那的恶贼手中,如何将之夺回,才是眼下重中之重!”

    提及恶贼两字时,成公英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马纵横在压抑着体内的怒火,不过还是有几分泄露,令成公英如身处于寒冬一边,浑身不禁发寒。

    一夜过去,旭日刚起。在营中大帐内,却见马超、马休、马铁还有几个马家的老将臣都坐在了左席。而以庞德、成公英等文武为首的马纵横麾下则坐到了右边的席位。

    众人等了已有半柱香的时间。马纵横的拖沓,让几个马家将臣脸色愈差。

    成公英笑了笑,缓解气氛,道:“主公平日里少有迟到,定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哼,有何急事,急得过营救扶风,看来大公子是忘了,如今他得家xiǎo也在扶风城内!”

    一员马家老将忽然冷声喝道。庞德望去,狮眸一眯,顿是两道寒光射出,正欲喝叱。这时,忽然有一雄壮的身影,快速地迈入了帐篷之内,略显高冷,不紧不慢道:“适才我家妻子病愈醒来,我一时心喜,未免多説了几句,浪费了诸位的时间,确是我之过也。成公英何在!?”

    成公英一听,连忙跨步走出,应道:“属下在此。”

    “怠慢军议,该当何罪?”

    成公英听了,不由微微一惊,却见马纵横目光凌厉,不敢怠慢,遂答道:“情节较轻者,杖打十下杀威棍,但若情节较重者,或者是藐视不予参加者,可斩首而论!”

    成公英此言一出,马超先是变色,忙走出道:“北宫嫂嫂为救扶风,几番经历战事,若无她在鼓舞,恐怕我军早已被阎行击破。如今她能醒来,实乃我军之幸也,大哥前往探望慰问,也是合情合理。岂有怠慢之説?”

    马纵横对于马超的话,却是置若不闻一般,斩钉截铁地便向成公英喊道:“我当何罪!?”

    成公英闻言,面色一肃,答道:“主公虽有怠慢,但时间却也不久,而且勇于承认,可先杖打十下杀威棍,然后因军中有战前令这一条法例,主公可暂领其罪,待战事结束,再以功补过!”

    所谓战前令,是马腾当年亲自加设的一条法例,其用意所在,就像让犯了错过的将领,能在大战之前,反省自身,上了战场之后,也可以努力作战,以补救自己的罪过。

    “好!时间不多,立即行刑!”马纵横一听,不假思索,便是喝道。帐内众将闻之不由变色。马纵横眉头一皱,立刻大喝让左右把他押下行罚。左右不敢违抗,只好依令行事。

    于是,马纵横在众人面前,被杖打十棍,应马纵横早有严令,不得留情,这十棍可是棍棍到肉,惊得那些马家老将都是连连变色。行罚罢,马纵横面色不改,走到正中大座,金刀跨马般的坐下,众人看得眼切,都为马纵横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马纵横倒也是觉得屁股如同火烧,由其坐下后,刺痛无比,可他还是强忍住了,道:“诸位有何计议,快快説来。”

    马纵横话音一落,马超也打起精神,立刻震色走出谓道:“如今大哥来到军中,可谓是胜于千军万马,可举兵杀往,先赢一阵,挫其士气!”

    马纵横听了,瞠目一瞪,马超下意识地便就低头。

    “哼。谁还另有他见?”马纵横冷哼一声,倒把目光投向了成公英。成公英会意,走出一步,拜礼毕,遂凝色道:“如今李催的西凉大军尚未来到,看来这李催倒是谨慎,因此不敢火速进军。而主公与我等一行人,虽迟他的大军数日出发,但一路上是星夜赶路,且队伍人数不多,容易行军,故而比其还快赶到了扶风。”

    成公英説到这里,故意一顿,似乎有心留意众人的反应。果然,马超一听,顿是色变,惊呼道:“这李稚然不是在三辅之内,为何会忽然来袭扶风?”

    成公英闻言,却不敢立刻回答,投眼望向马纵横,得到马纵横的认可后,方与马超説明其中来龙去脉。

    “该死的猾贼,竟然还要联合这李稚然来对付我马家,实在可恨至极~!!”马超闻言大怒,不由忿声喝道。

    “马家家大业大,又错信奸人,此番落于劫难,自然未免会引起豺狼之辈的觊觎。可我倒以为,这是危机却也是机会,但若我马家能渡过此番劫难,不但可歼灭强敌,更可从凉州盛势而出,强占雍州,迎天子,而立新政,号令天下群雄~!”只听成公英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众人闻之,不由脸色连变,忽然只觉浑身血液如在沸腾,仿佛有用不尽的力量。

    “这成公英数年不见,这吹牛皮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马纵横暗暗看在眼里,不由在笑。他暗里虽是这般在想,但却对于成公英能够用一席话就鼓舞起众人斗志的本领,却是极其赏识。

    “先生高智,却不知依眼下战况,我马家又该如何化险为夷,还望先生不吝赐教!”马超神色一凝,对成公英不免更是尊敬几分,拱手问道。

    成公英听了,笑了笑道:“这倒是简单。以阎行如今谨慎的性子,但若李催未来,恐怕他是不会轻易出城作战。不妨如此如此……”成公英疾言快语地道出一计。

    帐内一干人等听了,皆是连连变色,被其所惊。须臾,成公英説罢。马超不由大喜道:“先生此计妙极也!!当速速准备,以成大事!!”

    马超喝声一落后,便急欲开始调拨。就在此时,马纵横忽地张口説道:“祭酒之计虽好,但兹事体大,若在用人方面调拨不当,恐将是反遭敌人反扑!”

    马纵横此言一出,成公英不由神色微微一变,遂是一副醒悟之色,忙作礼拜道:“主公所言是理,阎行、李催皆是有勇有谋之辈,但若行事不慎,被这两人识破,到时我军腹背受敌,必遭灭dǐng之灾~!”

    “成公祭酒之计,可谓是精妙无穷,剩下的只需人力而为罢了。大哥何须这般谨慎!?”马超皱了皱眉,忽然只觉心头有些説不出的异样感觉,他好像感觉到自家大哥适才的一番话,是在针对他似的。

    “孟起!天下英雄何其之多?非我谨慎,而是这些人皆非你我能够轻视的豺虎之辈。”马纵横目光一凌,声音沉稳,一字一字落下,如有巨石敲击人心的感觉。

    马超面色微微一变,虽是有些不忿,但还是没有和马纵横dǐng撞起来,遂是认错退下。

    马纵横神色一沉,旋即凝声道:“马岱何在!?”

    马纵横此言一出,马岱不由神色一变,忙是赶出拜见。

    “末将在此!”

    “好,我令你领五百精兵,立刻前往后方抵挡李催部!”马纵横喝声一落。

    马超立刻便是急道:“大哥,堂弟如今年纪尚幼,怎可独领一军!?而且李催兵力足有两万余众,堂弟只以五百兵马,岂不是自投罗网!?”

    马纵横听了,面色沉凝肃然,道:“xiǎo儿不识兵家调拨之精妙,休要插嘴胡言!我岂无分寸哉~!?”

    马纵横对马超毫不留于情面,又是一番喝叱。马超脸色连变,凌厉的龙眸里更闪过几分怒色,不过还是没有发作,诺诺退下。

    “从现在开始,但有敢胡乱插言者,皆以藐视军纪之罪处罚!”马纵横遂环视众人,不容置疑地冷声喝道。众人一听,不由都是心头一紧,又想到马纵横刚才为了以证军度,在众人面前受罚,被杖打了十下杀威棍。那十下可都是棍棍到肉,众人都是亲眼所见。想到马纵横治军之严明,众人不禁纷纷收敛。

    马纵横旋即把目光投到马岱处,道:“你虽历经战事不久,但你天性机警精细,足以托付大事。此番你去,且是谨记,需以慌状以乱敌军,若战之则退,敌驻之则扰,务必尽量将李催的大军拖延在后方。到时只要时机来临,我自会派人前往传达教你如何行事!”

    马纵横就一席话,就令马岱激动不已,由其在他赫赫眼光之下,马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而难得地是,这名满天下的大堂兄似乎十分地器重他。这实在是让马岱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有些发愣。

    成公英笑了笑,他还明白马岱为何如此,因为当初他也有同样的感觉,説道:“马都尉还不快快领命?”

    马岱一听,连忙反应过来,单膝跪下,拱手慨然而道:“末将愿领死命,宁死也绝不辜负将军的厚望!!”

    只听马岱这一番喊话,字字铮铮,掷地有声,充满了炙热的斗志。马超不由脸色又是暗暗在变,马岱跟随他也有一番日子了,可却从无见过他斗志如此昂扬。

    马纵横难得也露出一丝笑容,向马岱赞许几句,遂令其退下,即是又道:“赤鬼儿何在!?”

    “赤鬼儿在此!!”庞德等候许久,就听马纵横令声一落,立刻便是赶出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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