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闻言,不由微微露出惊色,与郭嘉谓道:“原来军师早有提防,竟然河北军被无筑闸堵水,只要我军火速杀往,其军就算想要水淹之计,也准备不及。军师又何必多虑?”

    郭嘉听话,不由灿然一笑,纵声笑道:“哈哈哈~~!赤鬼儿説的什么话,区区袁本初,我视若三岁xiǎo儿,只不过兵家战事,千变万化,任何对手都不容xiǎo觑,否则必遭灭dǐng之灾!”

    説到最后,郭嘉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庞德以及一干将士不由心头一紧,连忙震声答应。

    于是,郭嘉又教斥候前往打探,每日赶回一报,务必要把河北军的一举一动,尽快报回。

    且説一夜过去,马家军趁夜又赶了十里路,到了次日又赶了五、六里,斥候回报,河北军部已然纷纷赶到,正在准备战事,怕是明日就会开始渡河。庞德等将闻言不由纷纷神色大震,遂与郭嘉商议,先让大军歇息,待明日河北军渡河之时,再发动奇袭破之。心神不宁的郭嘉也不急于成事,遂是答应庞德等将的要求,令全军先是隐秘歇息,又在附近一带布以暗哨,以及斥候巡逻,提防河北军会有所发觉。

    当夜,东面的济水与西面的济水不同,滚滚翻腾,欲吞万物。真正灯火通明之处,一架架船只正●4dǐng●4diǎn●4xiǎo●4説,在济水之上摇摆,不少河北将士因不熟水战,在旁边呕吐起来。

    再看一艘硕大的龙龟战船上,身穿金虎神威铠甲,头戴飞虎金盔的袁绍站立在船头之上,遥远望向西南方向。在那里赫然正是马家军屯集的地方!

    这时,犹如天女下凡,正见一个婀娜多姿,但却冰寒如霜,一看就知绝dǐng聪明的白衣女子徐徐走来,旁边一个婢女也是美艳动人,正撑着伞在跟着,虽是如此但她的姿色和那白衣女子一比,简直就是xiǎo巫见大巫!

    “马家军真的就在那里?你连斥候都不派前去打探?”如此神女,人间焉得几回有。可袁绍却置若不闻,手指着西南的方向,呐声而道。

    “呵呵,竟然大将军有所怀疑,为何又愿听从一介女流之辈的调拨呢?”白衣女子灿然一笑,瞬间犹如冰山融化,万物回春,美得教人心醉,为之痴迷。

    可袁绍却无回头,错过了这美艳一幕。

    这时,袁绍不禁眯眼,脑海里回想起不久前骇人一幕。一个如同神女一般的女子,只在一个婢女陪同之下,竟然敢闯入他的大营之内,在无数冰冷的兵器对峙之下,依旧不动神色,面带笑容。就连他这个河北雄主,不禁都为之动摇,甚至对此还生出几分爱慕之心。

    不过这几分爱慕之心,很快就悄然褪去,因为这女人实在太聪明,太可怕了!

    聪明的女人,往往不招人喜欢,由其是像袁绍的雄主!

    袁绍恐怕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一个绝世美女,在他帐下,在一干所谓的聪明才俊以及猛汉壮士的刁难之下,浅笑捏指,妙语连珠,只一阵间把他河北大军的布置,一一道出,説得他河北文武全都哑口无言!

    那无与伦比的震撼,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一刻他感觉他的麾下不少人都被这个女子给征服了,就连他几乎也把持不住!

    “妖女!”想到当初一幕,袁绍在心头不由冷喝一声,对这白衣女子是又爱又恨,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就是离这个女人远远的是好。

    不过,眼下他又离不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呵呵,周姑娘聪明绝dǐng,甚至可以説是智冠天下,不愧是那周公瑾的亲生妹妹。可我却不知道,你来我帐下,一不求财,二不求名利,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袁绍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可怕,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白衣女子。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那些不追求利益之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白衣女子赫然竟是周瑜的胞妹,也就是那曾经与郭嘉有一段孽缘的女子—周仙儿!

    “呵呵。”周仙儿听话,又是一笑,笑得袁绍心里不禁发寒。周仙儿迈前几步,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芳香,缓缓地从袁绍身边经过。可这曾经披靡天下,傲视群雄的河北巨雄,竟然退却了,或者连他都不知道,就在周仙儿走过时,他竟然后退了一个脚步。

    周仙儿回眸一笑,道:“因为一个男人,一个臭男人,两年前我不辞千里的去找他,只为与他共续前缘,可那臭男人竟然无情地把我赶走。仙儿虽是一介女流,但毕竟是出身名门,而且大将军也知道,女人是十分记仇的!”

    周仙儿口里虽这般説,但她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谁也分不清她説的是真是假。袁绍总觉得这个女人极其神秘,无法看透、猜测她心中所想,眼下看她笑得如此灿烂,心里只有説不出的提备。

    “若要是我,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不过袁绍始终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的雄主,一介女流又岂会让他连连失态。忽然,袁绍面色一震,目光冷酷地説道。

    “哦?原来大将军也是个不解风情,冷酷无情的男人。这倒也是,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弱者只会成为强者的猎食,那么像我们这些女流之辈更不用説了。在你们这些所谓的诸侯雄主眼中,我们只不过是用来xie欲、消遣的工具,命稍微好的,则能成为用来外交的筹码。我们的命运,从来都不能掌控在我们的手上,那又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周仙儿淡淡而道,但却有一种莫名的讽刺,説得袁绍不由腹中升腾起一股无明火。猝然,袁绍眼中射出两道怒火以及强占、征服的神采,一伸手猛地就想抓向周仙儿。周仙儿却是不躲不闪,一阵清风拂过,乌丝飞扬,轻轻则道:“你敢碰我,我就跳落这济水之中。”

    袁绍双眸一瞪,猛地止住,在周仙儿毫无惧色,淡笑自如的绝色娇容里,他瞬间就明白了,像她这种女人,绝非武力可以屈服的。

    “我能问一问,那个男人是谁吗?”袁绍轻叹一口气,缓缓地收回了手,带着几分妒忌地问道。

    “鬼才,郭奉孝。”周仙儿立刻笑得更加灿烂,轻轻一道。袁绍怒声喝道:“无情浪子,该死!!”

    “呵呵,大将军真会怜香惜玉呢,可惜仙儿被那郭浪子伤透了心,否则説不定会迷上大将军呢。”

    周仙儿开了一个玩笑。一个令袁绍几乎为之疯狂的玩笑。

    “哈哈哈~~!!周姑娘这种天姿国色,我袁本初可无福享受。不过我却可保证,只要周姑娘此番能够助我河北军渡过难关。我袁本初会答应你的一个要求!这便是我对你的回报!”袁绍眼神赫赫,面色忽地变得肃厉地谓道。他袁绍何等人物,又岂会欠别人的人情,更加不会欠女人的人情。或者会了他的尊严,也为了让他能够更安心一些,他向周仙儿提出了一个足可令天下人趋之如骛的打赏!

    可想此乃拥有着冀、并、幽三州之地雄主的一个要求,其他不説,简简单单要个一千几万两,袁绍是绝不吝啬,你想要得到侯爵之位,甚至要一方之地,袁绍为了面子,也説不定会给予。当然你要有相对应的实力。不过这却也是多虑了,能够让袁绍提出这样条件的人物,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呢?

    “那xiǎo女子可就谢过大将军了。”周仙儿闻之,嫣然巧笑,微晕红潮一线。袁绍看得一时呆滞,回过神来,周仙儿和那婢女早就离开了他的身边了。

    忽然,本是冷淡无关,黑黑沉沉的夜空下起了毛毛雨,袁绍不禁望向了无边无际的苍穹,呐呐而道:“果然…下雨了…”

    又是一夜过去,这一场毛毛雨,下了一夜,但微弱的雨势根本没有影响河北军渡过济水,而河北军许早就开始准备了,从五更时候,就开始搬运战马、辎重等战备物资到船上。

    “报~~!!”当日午时十分,天色依旧还是昏昏沉沉,漆黑一片,倒有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感觉。但所幸天上下的还是毛毛雨。

    “河北军的战备物资已经渡过了济水,此下他们正在整顿部署,申时开始就即将会渡过济水了!而且…”那斥候队长疾言厉色地报毕,郭嘉面色罕见的沉着地听着,这下却听那斥候队长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眉头一皱,震色问道:“有何事情,快快説来!”

    那斥候队长听了,一咬牙,方道:“回禀军师,适才xiǎo的以及xiǎo的部下都发现,每一支船只上都插着一个草人,每个草人却都挂有红巾,并且洒上狗血,身上多是千疮百孔。当时,有一股怪风正好刮来,有一条红巾飘了下来。”

    那斥候队长説罢,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红巾,郭嘉眼睛一眯,眉头皱得更紧,接过一看,旁边的庞德却先忿怒无比地大喊起来:“他娘的,袁本初你敌不过我主,却用这下三滥的计量来加以泄恨,你这无耻xiǎo人真该千刀万剐~!!”

    庞德此言一出,刹时诸将纷纷都醒悟过来,这红巾上写着的是谁的名,于是阵阵骂声骤起,一干将士无不急欲厮杀。

    这时,郭嘉反而眉头皱得更是厉害,朝天空望去,依旧吓得如同绵雪一般的毛毛雨。

    “这场雨下了一夜一昼,却不见加大,再有这天色,应该是有一场狂风暴雨,为何却又迟迟不来?”郭嘉呐呐而道,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更是厉害,不禁地下意识抹了抹嘴角的两抹扶须。

    “还请军师下令~!!我要把袁本初那无耻xiǎo人的头颅取下来献给主公~~!!”蓦然,庞德的怒吼声打断了郭嘉的思绪。

    郭嘉一沉色,忽然道:“若我军此时出发,最快可以在酉时赶到,如无意外,当时河北军刚有一半人马下船,整理战备物资,因此那时我军发起奇袭那是最好的时机。可诸位将军却看眼下这天色,一旦一场暴雨下落,只怕济水的水位会瞬间高涨。到时,一旦河北军用水淹之计,我军必遭覆灭之灾!!”

    郭嘉此言一出,诸将无不色变。胡车儿先是喊道:“军师这是多虑了!河北军不是也把一干战马、辎重的战备物资运过来了耶!?若是他们用水淹之计,这些战备物资岂不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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