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法正轻叹了一声,呐呐道:“没想到吴子远果真投靠了你的麾下。 此人本领高明,善于治军练兵,排兵布阵,也并逊色于张、刘两人,并且素有仁义之名,当初又曾在巴西此处调集兵马,有他相助,难怪司马大都督如此有信心能够在巴西此处立稳阵脚。看来,司马大都督果然是布置深细,真可谓是处心积虑啊。”

    司马懿听话,笑而不语。这时,法正似乎还不想轻易放弃,忽然震色道:“但是,自先公刘焉开始,我主一家已经历经两代人,在这巴蜀之地可谓是根深蒂固,就算司马大都督能够在这成势,并且站稳阵脚,但你想在没有曹丞相的援助之下,轻而易举地拔掉我家主公的根基,那是绝不可能!并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家主公是为人孱弱,并无大志,但如今巴蜀的人心还是在他那里。凭此,司马大都督想要吞下整个巴蜀,恐免是吃力不讨好,只怕最终阴沟里翻了船,血本无归!”

    听到这里,彭羕心知眼下正是到了关键,不由睁开了眼睛,并下意识地分别望了法正和司马懿一眼。这时,司马懿笑了笑,说道:“对了,还忘了告诉孝直,在这宅子可还住着另外一人,这人不久前才来到,我倒一时忘了让你俩见上一面。”

    就在司马懿话音一落,忽然大门再次打开,并见有烛光,原来却是有人拿了一个红灯笼走了进来。却看那人迈步走入,然后关了门,这时一阵劲风从门缝里猛然刮入,吹得法正一阵变色,忽然间不知为何,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时,却看那人转回了身子,正见其身穿一身蓝锦白花飞雪锦袍,一头长发披肩,显得有些桀骜不羁的样子,不过从他那深邃的眼神里,却不难看出,此人一定是经历过不少不为人知的苦难,可见眼神里带着几分沧桑和淡漠,走过来时,在司马懿眼神示意之下,彭羕已经把地图收好。那人把灯笼放在了桌子上,坐到了空缺的一角,这下四人坐定,这忽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似的。

    此时,却看法正一脸的茫然并且带着几分震惊,眼睛瞪大几分,一直在看住一旁刚来的那人,忽然好像猜到什么似的,呐呐问道:“莫非这位大人是刘瑁,刘三公子?”

    法正此言一出,可见彭羕顿是神色勃然大变,吓得立刻扭过头看了过去。

    “呵呵,这下可都到齐了。刘三公子,可要我等苦等也。”这时,却看司马懿笑了起来。此言一出,正是证实了那人的身份,竟赫然就是刘瑁是也!

    “这,这!!”彭羕一听,好像见鬼的样子,呐呐喊着,声音还有几分发抖。刘瑁听话,望了过去,很是灿烂地笑道:“彭大人不必多虑,刘某并不是鬼。”

    “说得对,刘三公子可是个大活人,这些年来他在我司马家可是吃好喝好,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此番若非我死皮赖脸地求他,恐怕他还忘了当初与我司马家的约定呢!”司马懿闻言,神秘地又笑了笑,接话而道。

    “这三公子不是已经早已…”法正这时终于忍耐不住,向司马懿问道,但眼神却慢慢地瞟向了刘瑁。

    “这事还是由我这正主来说吧。”刘瑁听话,看了司马懿一眼,司马懿点了点头,刘瑁旋即震色而道:“不瞒诸位,当年那刘璋的生母,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除掉,特意收买了我家中的大夫。当年,我只不过感染了风寒,却无料到那贱女人竟会让那大夫在药汤中下毒药。而那大夫却也并非一般人,当时劝说那贱女人,说他有一种慢性的毒药,能够让人渐渐削弱,最终迸发狂疾而死。那贱女人却也怕操之过急,会让人怀疑到了她的头上,因此她便答应了那大夫的要求。而后来的事情,正如大家所知的我因狂疾而暴毙死去。那贱女人素来多疑,就连我死去后,也不敢轻易相信,亲眼见了我的尸体,并确认过后,否则只怕那贱女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却听刘瑁疾言厉色地振声喊道,说得是煞有其事,并且他也毫不掩饰对刘璋生母的痛恨,一脸地怨恨之色,只不过忽然他话锋一转,竟是笑了起来,并给人几分疯狂的感觉,道:“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那大夫竟然是司马家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当时那大夫借助司马家的人手,暗中把我的尸体偷龙转凤,并且最终还把我给治活过来。而这些年,为了等待复仇的时机,我便在司马家的安排之下,偷偷地藏了起来,也算是韬光养晦吧,这些年来司马家的人却也算是尽量满足了我的一切要求,而我也在司马家那位大人座下学了五、六年的本领。当然,为了遮掩耳目,我这些年来行事都是极为低调,甚至改名换姓,在暗中潜心学习。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的事情,则很简单,我刘瑁再次回到巴蜀,自非随随便便地在那刘璋面前撒野一番,便就此作罢。当时那贱女人,害得我是家破人亡,令我是痛不欲生,我若不能复仇雪恨,岂对得起这些年的侧忍和艰辛!!我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受万夫所指,也在所不辞~~~!!”却听刘瑁越说便越是激动,整张脸更是狰狞得可怕,甚至有些变形起来,吓得法正和彭羕,不由都是一阵变色。倒是司马懿显得十分的平静和淡然,静静地听着刘瑁在一旁竭嘶底里地嘶吼。

    随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的死寂。不知过了多久,法正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这时,刘瑁也正向他投去眼色,疯狂之中,并带着几分真诚地道:“法孝直,你才能出众,并且眼光独到,想必你也清楚,这些年来在成都之中,不少人依旧还对我有几分忠心,到时候只要我登高一呼,揭发当年那贱女人的罪状,相信整个巴蜀必有正义之士为之不耻,纷纷投向我军!!投靠司马大都督吧,助他一臂之力,从我刘屯阳回来巴蜀的那一刻开始,刘季玉就已经注定大位不保了!!”

    刘瑁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赫然在法正耳边炸开。恍然间,法正一切都明悟过来,并转眼望向了司马懿,道:“正如司马大都督所说,看来你为了入川,可谓是准备许久。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司马大都督竟在十数年之前,便已经开始布置了!司马大都督的城府未免太可怕了!!”

    法正说罢,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阵毛骨悚然,浑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下甚至坐在这里,也怕遭到司马懿的算计似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精神竟开始有些错乱,浑身更开始冒冷汗,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嗯?”司马懿见状,不由惊疑地喊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突兀正见法正往一旁就倒,竟然就昏厥过去了。彭羕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急声喊道:“孝直你这是怎么了!?”

    说罢,彭羕不禁把目光投到了司马懿身上,并且眼里带着几分怀疑之色,好像是怀疑法正忽然昏厥是与司马懿有关系似的。司马懿倒是一脸的平静,这时刘瑁倒是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并走到法正的身旁,然后挽起法正的袖子,遂是伸手开始替法正把脉。

    “三公子莫非懂医术?”彭羕见状,不由面色一怔,带着几分惊异之色问道。

    “这些年来,我什么都学了一些。医术却也略懂一二。”刘瑁听话,神色一肃,这下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一阵后,刘瑁把手伸了回来,扭过头来沉色道:“不必多虑。这法孝直从昨夜开始就滴水滴米不进,并且又闷在这里耗费心神,再加上想必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处于极其焦虑和紧张的状态,这下是精神耗竭,昏厥过去了,刚刚我已经给他把个脉,他的身体也并无大碍。”

    “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彭羕听话,不由一声轻叹,呐呐而道,然后好像记起什么,连忙带着几分恐惧之色,朝着司马懿拱手一拜。司马懿这时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冷漠,看不出喜怒,淡然道:“好了,今日的谈话就到此为止。这法孝直自会吩咐人前来照料。”说罢,司马懿不等两人回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彭羕眼看司马懿离去,犹豫一阵后,还是向刘瑁拱手一拜,随即速速追上了司马懿,紧随在他的脚后离去了。

    刘瑁默默地看着,眼看司马懿和彭羕走出后,猝是咧嘴一笑,颇显诡异。

    与此同时,却说且把目光投在如今天下各地百姓都在迫切关注地涉及兖州、司隶乃至荆襄等地的中原大战之中。此时,在箕关五、六十里外,正见三万大军正于扎据。而在军营大帐之中,此时正见一个魁梧健硕犹如神明,气势虽是收敛,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的男人,正金刀跨马地坐于大座之上,而在两旁左边分别坐着庞统、陈琳、韩珩、田畴、孟岱一干文官谋士。而在右边分别又有高览、魏延、牵招、阎柔等将领。却看帐中可谓是人才济济,并且气氛肃明。只不过此时,却看有两人跪在地上,一副狼狈之色。其中一人名叫严敬,此人本乃袁谭麾下大将,后来受程昱所招降投入了马纵横的麾下。而另一人则是崔巨业,曾为袁绍麾下部将,颇有武力,当年被黄忠所败后,投入了马纵横军。

    “末将等无能,有失主公威风,愿意受罚!”正听那两人忽然大喊起来,并且叩首在地,向正坐于大座那个霸气逼人的男人喊道。

    “好了,此番尔等一时大意,败在了那曹洪手下,据斥候所报,你俩当时也并无临阵退缩,在紧要关头,甚至合力抵挡那曹洪,以为部署断后,因此保住了大量的兵力,谅你俩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此番就此作罢,但若有下回,必定严惩不饶!!”却听那人喊声洪亮,气势逼人,这一声话落,那严敬和崔巨业不由都露出了感激之色,纷纷震色,拱手大声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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