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与某同去上河村,寻那小兔崽子。”

    不由分说,程知节上前就一把将李明月拎在手中。

    这番变故发生的太快,李璥与众部曲还没反应过来,程知节就一声长笑,一手提着宣花斧,一手拎着李明月转身出府。

    李璥与众部一脸焦急,正待曲抢上前去拦下程知节救出李明月,却见李明月冲着他们摆手摇头,示意众人莫急、莫拦、莫救。

    若要拦下程知节,势必要与程知节战在一处,哪一方出现损伤,都会让双方从此就算不仇视,也会产生隔阂。

    自从李元懿告老隐居之后,郑王府在朝堂上每况日下,若不是李璥和李明月兄妹一力维持,又怎么会让越王明知道得罪郑王府,也要插手碱水的生意。

    树敌或者是开罪朝中勋贵,特别是程知节这种深得圣心的开国元勋,对于现在每况日下的郑王府来说殊为不智。

    再说郑王府素来与卢国公府交好,在李明月年幼时,程知节这老没羞就将她拎来拎去,李明月倒也习惯了。

    李璥唯有苦笑而已,他虽然明白卢国公府与郑王府素来交好,程知节又甚为喜欢李明月,但是李明月已经是大丫头了,过两年还要嫁人,给程知节拎来拎去,岂不毁了女儿家清誉,成何体统?

    一众部曲目没得到主人家的命令,纷纷钝足,瞪口呆的看着程知节拎着李明月,出府,策马,而后绝尘而去。

    街坊里的行人,却见一个银发、银色络腮胡老头拎着一个十六七的美貌少女,策马在街坊中狂奔,纷纷惊恐又惊讶的避让。

    好家伙,这老头居然敢不顾大唐律例,当街策马奔腾,还拎了一个仙子般的美貌少女,这是当街劫持人质么?

    武侯呢,喂,说你呢,身为武侯咋个不管闹市区策马奔腾,这凶徒带着宣花斧,一手还挟持了一个小姑娘,这都不管?

    巡街的武侯心里苦啊,敢在长安城街坊策马奔腾、带着宣花斧、挟持小姑娘的,除了大唐的卢国公,还有谁有如此胆子?

    堂堂开国元老,这种事连皇帝都懒得理会,借他们十个胆儿也不敢捉了程知节,而后当街抽上五十藤条。

    见到巡街的武侯,纷纷给他胯下骏马让道,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程知节心里就来气:“奶奶个熊,待某捉了那小兔崽子回来,再将这群不尊大唐律法、狗眼看人低的武侯人人劈成两段。”

    自己在闹市区策马奔腾,还携带了宣花斧这种长兵刃,加上拎着她而行,这那一条都触犯了大唐律法,反而却说武侯不尊大唐律法。

    李明月心中苦笑,不讲理的人她见过,就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程知节拎着李明月策马一奔腾,出了长安城,直接杀奔下河村。

    程知节胯下骏马乃大食名马,两人一马却也飞驰电掣,不到一个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下河村外。

    程知节拉停胯下骏马,问李明月道:“那小兔崽子在村中哪户庄户家里,快快说来,待某捉了他再说。”

    李明月急忙将高升家在下河村的位置告诉了他,知道他火爆脾气,一会儿也不知高升家会如何鸡飞狗跳。

    来到高升家附近,远远的看到别致的别墅群,程知节也是一怔,道:“呦呵,没想到下河村这穷乡僻野也有这般美妙去处,难怪那两个小兔崽子不想着家。”

    见程知节夸耀高升的宅子,李明月一脸得色,心中却在思量,那人倒真是个会享受的田舍汉。

    ……

    李敬业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一脸的适意问程处弼,道:“老程,三哥咋还没起来,这都日上三竿了,咱还走不走啊?”

    程处弼亦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悠哉悠哉的样子,回道:“咱二人吃住三哥四天,总得与他道个别,若是三哥起得晚了,错过了时辰,咱明日再走不迟。”

    李敬业点点头,非常认同他的话,道:“还是你想得周道。”

    周道个屁,下河村这么舒坦的日子,还没有家长的责罚,二人愿意走才怪了。

    二人就继续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酸爽的晒着太阳,完全想不到灾祸临近。

    此刻,程知节拎着李明月正好来到高升家的院外。

    骑着马的程知节,视线搞过院墙一头,透过围墙,一眼看到院中一脸适意、躺在摇椅上的二人。

    他心里那个气啊,老子整整寻找儿子四天,了无音信,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居然安逸的享受着日光浴?

    程知节拉停胯下骏马,不管不顾一手将李明月丢在地上,而后吹胡子瞪眼,爆喝一声:“哇呀呀,小兔崽子,还不过来受死!”

    幸好李明月是双脚着地,否则非摔伤不可。

    而院子里头躺尸的二人,听到这一生熟悉的爆喝,李敬业还好,程处弼差点吓尿,慌乱中滚下摇椅摔在地上。

    等到程处弼连滚带爬爬起身,见自家老爹手握宣花斧直接将院门劈成了两半,一分为二的院门轰然倒在地上。

    在院中忙活的奴婢一见如此凶徒,纷纷尖叫四散。

    幸好,老爷子和老太太此刻在地里转悠,不在家中,否则见到这一幕,非得吓出个好歹来。

    李敬业见到程知节身后没有自己老爹,松了口气,急忙上前行礼,道:“陈叔叔,您老怎么寻来了这儿?”

    程知节气势汹汹的步入院内,冲着满脸巴结笑容的李敬业便骂:“小兔崽子,敢怂恿我儿四日不归家,某今日就替李绩那老匹夫教训你这小孽畜!”

    李敬业一听,傻眼了,有没有搞错你这老东西教训自己儿子也就罢了,居然连我也打,我又不是你卢国公府的不孝子孙。

    当然,长安城内的勋贵都明白一个道理,与卢国公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此刻唯有逃字而已。

    李敬业见机的快,转身就跑。

    程处弼也不慢,慌乱爬起身也是逃。

    二人几乎没有思索转身就往后逃,去处只能是二人身后高升的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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