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説很难吃啦……”

    男子把手伸进麦肯基的套餐便当盒,摸出一块去骨炸鸡翅,开口説到。<-.

    “不过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吃diǎn带甜味的东西吧,微量摄入盐份到也不错,但长期过量摄入对身体可不好。”

    男人全身罩在长袍里,模糊的身材轮廓勾勒出高大的身材和修长的四肢,兜帽和避光的位置将他的脸孔遮掩起来,从説话声音判断大约4、50岁,説话的腔调里透着一股与年龄产生违和感的轻薄。

    “啥?别抱怨那么多?这你可弄错了。这可是重要的准备工作,饿着肚子可没办法好好打仗,随便弄diǎn快餐裹腹是没问题啦,但好一diǎn的食物更能提振士气。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

    四周空无一人,但男子却仿佛在和什么人兴致勃勃的聊天一般,越发精神地继续説着。

    “哇咧,你説要徒步爬山?为啥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啊?是是是,我的确説过‘使用魔法可能会留下痕迹,已经被袭击过一次的家伙们一定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肯定会对此留意。所以必须徒步登山,尽可能接近目标,以保证术式运作的精度。’可这是这,那是那耶,真是……总之,都是你们太麻烦的错啦。”

    “在説这话前,先想想自己的立场吧。”

    同样的声音发出迥异的语调,之前的轻浮荡然无存。威严、坚毅在空气中震颤。黑色长袍下探出一支dǐng部镶嵌红色宝石的文明杖,精心伪装过的魔杖指向空无一物的前方。充斥着金属质感的声调继续説到:

    “还有,那艘船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力的护卫力量,我是否可以怀疑你故意隐瞒了这部分情报?”

    “别那么生气,我们好歹也是共犯关系,没必要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吧?”

    虚空的对面传来辩解的声音,可能是害怕惹恼合作者,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已经收敛了不少。

    “虽然我过去是相当于核心圈子的成员,但那些家伙一直很提防我哦。在那次事件后,和我相关的保密层级代码也全部注销了。要不是事先准备了几个外围职员的备用号,还有一台恩尼格码机,恐怕连‘彼得.施特拉塞号将执行重要任务’的情报也得不到呢。至于船上配置了多少护卫兵力……你觉得这么核心的东西,那些家伙会大大咧咧的让外围探员层级的家伙知道?”

    “……”

    不知是否认可了这个説法,男人陷入了沉默,恫吓般的气氛依然布满他全身上下。

    “不用担心啦。虽然损失了一个中队的狮鹫骑士,但王太子已经能确认到情报的真实性以及我们的价值了,现在财团那些家伙也正上蹿下跳,忙着找叛徒吧。一切都如同我们预期的那样——”

    正因为清楚财团背后的秘密,清楚那个组织的运作模式,才能断言他们的反应。作为秘密组织。亚尔夫海姆最大的保护正是“隐秘性”,迄今为止,精灵们都在不遗余力的维持着这件保护衣,同时对自己的安保措施感到安心,一旦引以为傲的安保体系发生了漏洞。他们的反应必定先是惊慌失措,接着就像被捅了窝的蚂蚁一样。乱哄哄的开始调查、修补漏洞的作业……

    组织结构严密,运作井井有条是件好事,但另一方面,一旦熟悉了其运作模式,其下一步动作也很容易猜测出来。

    即便是亚尔夫海姆,也无法避免这种问题。

    可为此付出的牺牲……

    “喂喂喂,搭档,别搞错了。这可不是人类的战争哦,我们的对手不是人类,不是智慧种、危险种、古代种,甚至连能否称之为个体都存疑。以我个人的观diǎn来看,把他当成一个拥有无限兵力、装备万全的移动城寨倒是比较恰当。正如他被赋予的称号那样,超越了一切已知种族、一体即为全体、名副其实的超越种。要对付这样的对手,只是这种程度的牺牲已经非常便宜了。”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仿佛吐掉脏东西一样,回答极不愉快。

    他当然清楚想要达成什么事情必须支付相应代价的道理,正是遵循了这条古老的原则,他才能立下卓著的功勋,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直到最后折翼。同样,也正是以部下的性命和对他的信任为代价,他才能苟活至今,暗中谋划复仇计划。

    太清楚,太了解,因此才无比痛恨这个原则。

    但如今,他已经没有抱怨的资格和余裕,事已至此,他只能豁出去了。

    “你那边准备的如何?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不用着急——”

    声音再度轻浮起来,讪笑着回答:

    “还有半xiǎo时就能大功告成,你就乖乖等这段时间过去吧。虽説都是些不成气候的xiǎo鬼,但好歹也是血统纯正的魔法师,况且护卫力量也不是花瓶摆设,之前的冒失鬼们已经证明了这一diǎn,为了确保一举成功,再多等一会儿吧。”

    收起魔杖,黑衣男子重新盘坐在山崖阴影中,眺望着下方的铁轨,一句阴沉的低语从唇缝中漏了出来。

    “再説,我自己也想早diǎn和老熟人见见面……”

    #########

    伊斯特尔河的明珠,圣伊斯特万王冠领最美丽的两座城市——布达和佩斯,已经彻底被毁灭了。

    没有任何夸张,激烈的巷战已经把城市弄得千疮百孔,在战斗结束后,提坦斯又开始有计划的摧毁幸存建筑物,在战斗结束三天后。随着最后一声爆炸,王冠领的大都会只剩下一片瓦砾了。

    盯着照片上已经看不出一diǎn城市痕迹的碎砖平原。罗兰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再翻看了几张照片,他的手抖了起来。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砍人的冲动,只差那么一diǎn,他就一拳把桌子砸烂了。

    为了震慑王冠领人民,让他们不敢再有造反的念头,提坦斯被默许使用恐怖手段。他们对这个命令执行的非常到位,近乎冷酷无情。

    提坦斯没有抓俘虏的习惯。他们不接受投降,屠杀已经投降的战俘和平民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对共和国国防军和民兵更是不会手软。在史塔西秘密拍摄的照片里,正好抓怕到几个提坦斯士兵用斧头肢解在巷战中受伤的俘虏。另一张照片上,几个提坦斯士兵正在"qiang jian"医院护士和修女,有个像是士官的家伙正用刀砍他们,一旁的掷弹兵正在准备向其他病房投掷炸弹。

    光这两张照片就已经叫他感到恶心了。但这还只是开始,对有幸活下来的人而言,最黑暗的故事是向战俘营的死亡行军,走不动路的俘虏会立刻被押送者打死,丢到路沟里。俘虏们得不到水和食物,只有在休息时间被允许趴到水坑和沟里喝水。有几百人喝了脏水之后感染痢疾而死。

    作为一座严重羞辱了查理曼,几经浴血奋战才夺下来的城市,提坦斯确实有理由向投降者宣泄心中的怒火。高级将领对士兵们的暴行都清楚,但他们本身就带着不可救药的狂热,根本无法指望一群狂热份子去制止另一群狂热者。而且对战俘实行报复本来就是各国军队中的大风气。纵然个别指挥官尚有怜悯之心,也无法给千万渴望报复的部下一个交代。干脆睁眼闭眼,放任部下胡作非为。

    对敌军的报复或许还能用“大家都这么干”的抹黑战术蒙混过去,那么对平民的暴行只能以“令人发指”一词来形容。

    在战役一开始,提坦斯的士兵就被告知:部队允许他们往家里寄10公斤包裹。这其实就是隐晦的鼓励抢劫,因为除此之外唯一能寄的只有谁都不待见的午餐肉罐头。参加提坦斯的士兵有不少是怀抱发财梦来碰运气的,促使他们挨过严苛训练和枯燥生活的,正是参加过“七日战争”老兵们的发财故事,以及那些闪闪发亮的战利品。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好机会,他们自然不甘落后。

    查理曼人有了激情,布达和佩斯的居民就遭了殃。提坦斯的大爷们什么都抢,艺术品、钟表首饰、衣裤鞋袜、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猫狗猪鸡……一些从乡下征召的士兵甚至盯上了阿弗欧总部大楼废墟里的喷泉,召唤工兵兄弟用炸药把喷泉雕塑拆下来打包带走。另一拨士兵没见识过抽水马桶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现代文明利器,把抽水马桶当成了洗漱用的工具,把东西放在里面冲洗、晾干,一冲水,东西全被冲走。于是乎,抽水马桶多了个“偷东西的机器”的外号……

    抢劫的规模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每一栋房屋在被拆除前至少被好几拨大兵光顾过,有时甚至连军官都无法幸免,至少有1位中校、2位少校被抢走过坐骑、大衣和勋章。而诸多抢劫品之中,最受欢迎的是手表和怀表,某个打劫军官的傻瓜被逮住后,宪兵卷起他的袖子和裤管,露出30块手表,衣服里挂着20来块怀表。这个可怜虫当场被枪决了,宪兵瓜分了他的战利品。

    比抢劫、杀人更可怕的苦难是"qiang jian",作为一种古老的军队行为,大规模"qiang jian"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现象。士兵们这么干一方面是为了满足"xi yu",另外,对女性的玷污也是对战败者的一种羞辱手段,还会给胜利者带来一种集体的报偿感和满足感。为了尽情羞辱王冠领,提坦斯大兵四处去追逐女人了。

    "qiang jian"的对象从6岁直到70岁,男性和女性都遭到了侵犯,有些受害者被侵犯达到22次之多。在佩斯采石场区,喝醉酒的士兵在儿童和丈夫面前"qiang jian"他们的母亲和妻子。12岁的女孩被从父母身边拖走,被10到15名士兵侵犯,第一批人走后又来了第二批人效仿他们的暴行。

    很多男人为保护自己的妻女被打死。妇女宁愿带着孩子一起自杀,也不愿经受这种恐怖。叫人瞠目的是。提坦斯的女兵也参与了这场暴行,不少中年女性辅助人员占领了孤儿院、学校之类的设施,挑选相貌和身体状况较好的男孩,然后就在教室的课桌上侵犯这些男孩,不从者轻则毒打一顿,重则当场丧命。史塔西的偷拍大师们尽职抓怕了这些场景,将中年熟女逆推正太的景象留存下来……

    教皇特使安吉罗.罗塔神官曾就种种暴行向加米托夫抗议过,但后者的回答却让他惊讶不已:“尊敬的神官大人。你难道不明白,一个士兵走了几千公里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想要搞个女人玩玩,或者偷diǎn东西,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

    “混蛋!!”

    突破临界diǎn的愤怒终于爆发,少年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照片和简报在车厢里飞舞,没有人去捡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和文字。

    史塔西不是什么慈善组织,手上同样没少沾无辜者的鲜血,但提坦斯肆无忌惮的行为让职业杀手们也感到有些恐惧,面对正在气头上的罗兰,一时间也想不到该説什么。

    “稍微有diǎn过火啊……”

    令人侧目的声音响起。正处于激昂之中的紫瞳偏向一旁。

    “不过,总算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应该也想得到这种事情吧。”

    法芙娜回以叹息般的眼神,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进一大口空气。罗兰坐回椅子上。

    以查理曼的立场来看,王冠领的叛乱不仅是对制度的冲击。更是地缘政治的危机。原本奥斯托利亚和圣伊斯特万王冠领被查理曼视作后方,在战争时期充当后勤基地的角色,但在这次叛乱后,通过战场上的勇猛表现,查理曼很难相信这些桀骜的人们会识时务,甘心接受新的政治格局安排。只要政治上有一diǎn信不过,军事上再增加保证也无济于事,因为奥斯托利亚和王冠领地处查理曼腹背,一旦和某个强国发生战争,查理曼是没有多余精力去面对背后的攻击的。

    根据地缘政治的需求,黎塞留首相得出结论:即查理曼的利益要求它的属地不仅应当臣服于宗主国,而且应该是永远对查理曼未来可能的敌人之间关闭窗户。可是,鉴于此次叛乱中的种种迹象,很难设想能在短时间内能打造出这么一个王冠领统治体系。既能让凡尔赛宫觉得它是靠得住的,本身又和其他国家保持友谊,同时还不会和更靠近查理曼,而且越来越不安分的奥斯托利亚勾勾搭搭,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这样,查理曼能信赖的就只有用铁与血清洗过后,所有人在刺刀下低头做顺民的王冠领。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同时又不能让清洗搞得太过火,势必需要一个“样板”,于是身为革命中心的布达城就被挑了出来,充当杀给猴子看的鸡。

    从目前来看,这个构想是有其合理性的。所有的暴行都被严格限定在布达全城以及佩斯城的一部分,除此之外的王冠领土地上并未发生什么暴行,见识了都城的惨状后,被围困的城市为了避免相同的遭遇也很快放弃了抵抗。到布达城被一丝不苟的强拆一周后,各地叛乱基本已经平息,只剩下零星游击队躲进山地和丛林中,进行着艰苦的反抗。

    新的王冠领总督人选还未正式公布,但种种迹象显示,著名的箭十字党党棍、王冠领裔提坦斯上校参谋——贡伯什.久洛伯爵可能会担当大任,副总督的大位可能落在其部下萨拉希.费伦茨子爵身上。

    毫无疑问,这个安排是对提坦斯的犒赏,安排两个王冠领裔的贵族军官也能稍微降低占领色彩,最后,为了恢复秩序势必要实施军管,由两个参谋军官坐镇协调也能省掉不少麻烦。

    接下来只要将包括食物在内的大量物资输入王冠领,成功缓解饥荒的话,秩序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最xiǎo的损失,最快的秩序恢复速度,几乎天衣无缝。

    但以此为理由,将大规模屠杀、抢劫、"qiang jian"合理化,视之为“必要的恶”,也是叫人难以容忍的。

    “想想秩序是怎么么来的,罗兰。如果今天是亚尔夫海姆支配下的世界,王冠领的人们是造那位执政官的反,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王冠领从地上消失——在座的每一个脑袋里都冒出了这个答案。那位执政官的治国信条是“允许提意见,但绝不允许反抗”、“哪里有反抗,哪里就会有压迫”、“非给你暴力才会合作”,在他治下搞叛乱?绝对会被粒子炮教做人。説不定为了威慑其它怀有类似心思,但还不够疯狂的家伙,还会使出更恐怖的招数伺候。

    “再説,到目前为止,也不全是坏事。不是説要搞国际组织了么?虽説动机不纯,但有了个可以讨论纠纷的场所……对了,不是説连会歌都敲定了么?”

    一提起那个会歌,罗兰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方翘起来。会歌的敲定是公国特使提出来的,他毫不犹豫的提出要用牢不可破的联盟作为“君主互助会”的会歌,听了一遍歌名和曲调之后,阿尔比昂特使居然表示赞成,并且表示伊丽莎白女王也一定会很喜欢云云。

    人类和兽人的国家,用兽人和精灵大晒基情的歌曲做会歌,这还真是……

    罗兰还不知道这首歌真正的出处,否则他的超现实感会更强烈——专制君主、贵族、神职人员、垄断资本家齐聚一堂商量镇压革命前,在反革命大本营里一脸肃穆地高唱cccp国歌,还有比这更超现实的么?

    正当他想説些什么,把话题重新拉回原来的轨道,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从心底里浮了上来。

    下一秒,强烈的震动袭击了整列火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diǎn(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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