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89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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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与了季蔚琇。

    季蔚琇让他坐,又让季长随倒茶,自己拿竹刀拆了信封细看了一遍,看到最末脸色微变,一息之间,又掩了下去,笑道:“阿兄信中道,你在羡州城外遭了截杀?”

    沈拓道:“不知何人所为,着实令人费解。既能买通驿舍马夫,可见有过人之处,却又找了三脚猫行凶。”

    季蔚琇笑起来,道:“桃溪前任县令姓于,出身寒门,苦读成材,可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他既有学识,又有运道,在京时得了参知青眼,外派来了桃溪富庶之地,三年任满做了羡州司户,又提通判,一路平步青云,锦绣前程唾手可得。

    不过,美中不足,娶妻不贤。也是可笑,当初为娶祭酒之女,休弃了家中糟糠,为名声计,又赖前妻不检,与人有私。他那新妇还骂上门去,声言不洁之人有何面目苟且于世?险些将人逼得自尽明志。

    于通判私德有亏,为官颇有可取之处,他在桃溪所为却是被他娘子所累,那妇人娇生惯养,吃不得一点的苦,瞒着于通判收了苟家的贿赂。眼下事发,那妇人怕将起来,生怕误了夫君的官途,又瞒了于通判干出截杀的蠢事。”

    季蔚琇幸灾乐祸:“于通判在家怕要吐出一缸的血来。”

    沈拓冷笑:“他自家立身不正,便是娘子不贤,做了先手,后手却是由他来揽,不过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季蔚琇听了,乐出声来,抚掌道:“可不是一丘之貉,互为帮手。”笑罢让季长随取了赏银,道,“你离家月余,心中挂念,早些家去团聚。”

    沈拓笑道,却没伸手:“不瞒明府,侯府给了好厚的赏封,我先前未知,随手倒接了。”

    季蔚琇笑道:“阿兄阿娘大方,我也不是小气的,你此行路途遥远,又遇波折,委实艰辛。”

    沈拓揖礼道:“沈拓厚颜,不要赏银,却想与明府讨了那匹马去,它与我生死一遭,心中舍不下它。”

    季蔚琇喜他重情,当下应允,赏钱也仍旧与他。

    沈拓谢过后,出了衙门,牵了马直奔家门。近乡情怯,心中忐忑,思索阿圆在家什么模样?可否消瘦?天寒家中炭火可还充备?也不知有没有宵小生事,扰人安宁。

    一时千头万绪,繁杂如麻。到了院前,竟如生客一般,举手敲门。

    第五十八章

    天气晴好,何栖搬了桌子在院中裁衣裳 , 院中又架了竹架, 铺了蔑席,开了衣箱, 将四季衣裳全搬出来晾晒。

    阿娣除了鞋, 踩在席上将厚衣服都铺开来,又搓了搓手,生怕自己手粗,将好衣物给勾刮了。

    “今年入冬,一直不见烈阳,家中的衣物被褥放着都潮霉了。”何栖拣了一件自己旧年的衣衫, 冲阿娣招了招手,在她身上略比了比, “虽是旧衣,颜色还好, 改小一些来年春暖便可上身。”

    阿娣垂头,微红了眼眶 :“多谢娘子,娘子好心,给了我好些吃用。”

    何栖笑道:“快过冬年,可不好哭鼻子。”

    阿娣擦了擦眼睛 , 问道:“娘子,郎主怎得还未归转?”

    何栖神色微滞, 道:“许是快了。”心中也问:怎得还未归转?又想:大郎重诺,他既说年前能转, 自然能回,再不会失信于我。

    展眉一笑,拎起手中衣料,自己这手艺却是毫无寸进,厌弃起来,收了衣剪量尺,叠了布料,有心去外头寻衣匠做了新衣,转念又想不如自己亲做。

    听得外头敲门声,见阿娣只穿了袜子,慌手慌脚要穿鞋应门,便道:“我去看看哪家亲戚上门。”

    阿娣这段时日也知晓点眉高眼低,急道:“娘子等等,年下好些乞儿无赖子,专上门赖混些银钱吃食,仔细冲撞了。”

    她在后头趿了鞋追上去,何栖却已经拉开了院门,顿时怔愣在那。面前之人牵了一匹马,斗笠寒衣,一身风尘,满面霜土,见了她,似是不防,局促之间笑道:“阿圆,我归转了。”

    何栖下意识捂住嘴,泪光盈盈,又笑:“再不背后说人,说到曹操曹操便到。”

    她上前要去接他背上行李,沈拓哪肯累着她,只将斗笠除下交给她,心里唯余一腔喜悦,这个人,怎也看不够,便是少了一眼,都似错过了好些。

    “阿圆,你可有念着我?”沈拓见左右无人,低声相询。

    何栖歪了歪头:“在家忙得紧,起卧行动,穿衣添饭,日落月升,竟是不得空。”

    沈拓愣了愣,笑道:“总有片刻的空闲。”

    何栖笑:“得空早睡了。”将脸一转,道,“你这人远路风尘,却问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也不快进家好好歇息。”

    长日不得闲,得闲便思君。思君君不归,又恨长日闲。

    沈拓仍是不错眼看着她,然后笑起来:“阿圆还是想着我的。”

    何栖粉面飞红,心疼他长途路遥,疲惫劳损,道:“可是累了?让阿娣烧了热水,先沐浴解乏,再进吃食可好?”

    沈拓点头,又道:“我差使有功,向明府讨了这匹马,你可喜欢?”

    何栖吃惊,这马一人多高,浑身漆黑,两只乌溜溜、湿漉漉的大眼,在那踢踢蹄子,喷喷鼻息,也不惧生。便伸手摸了摸这的鬃毛,心中喜爱,却又惊疑:“明府好生大方。”

    沈拓牵马进院,捡了臂粗的木棍,拿斧子捶砸在院角充当栓马柱,道:“今日将就,改日搭个马棚。”又看何栖道,“不如请木匠打了马车,编了马尾巴,你平日出门也方便。”

    何栖道:“我平日少出门,你与阿翎在外间行动,更能用得着它,何必委屈它大材小物。”

    阿娣得了吩咐去厨房烧热水,何栖让沈拓进屋,用拂掸为他拂去灰尘,又亲手为他拆了头发,另取了衣物。

    沈拓解开包裹,将侯府赏的描花扁匣并季蔚琇给的荷囊全交给了何栖,拦腰将人抱了搂在怀里,道:“虽辛苦,所得颇厚,能过一个丰年。”

    何栖开了匣子,内装了银饼,连带明府所赠竟有四五十两之巨。银之一物,平生只恨聚无多。何栖秀眉微锁,合了匣子,问道:“此行可是凶险?”

    沈拓知她聪敏,叶落知秋,瞒了反倒惹她疑思,笑道:“倒是生了些波折,于我却无半点的防碍,连根头发丝都不曾少。”

    何栖俏脸凝霜,道:“你可休要瞒我。”

    沈拓展开双臂,笑道:“你自来查验,看我可有一丝的虚话。”

    何栖横睇他一眼,拿火箸拨了火盆,又放下竹帘。沈拓嫌阿娣力小,自去提了水,何栖伸手探了水温,道:“热些蒸得汗出才好 。”沈拓依言又去提了热水,触手微烫。

    何栖笑道:“听闻乡野间杀猪,需烧了滚水,烫了毛,才好下刀。”

    热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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