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女人啊,看不出来吗?」三人的头头背对询问人,肆无忌惮地回应。

    另两人余光发现那人来头不小,赶紧折腰俯首答礼「末…将……参见齐统领。」

    头头亦赶紧转身,甚或腿软半跪「参见…齐……统领。」

    檍洁痛苦挪移着身子,不想让展丰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你们要送她到哪?」

    「朝堂外,皇上等会提审她。」

    「不足两刻钟便早朝,看她这样,一个时辰也走不到,到时皇上怪罪,你们也有事。」

    「齐统领放心,来不及时,我们会拖她赶去。」

    「拖?她看起来只剩半条命,你们不怕她还不及被皇上提讯,就在殿前断气?」

    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声「大不了轮流背她,齐统领,告辞了。」

    三人快步回到檍洁身边,七手八脚拉她上背赶路,但她怕双手碰触三人衣物,不断挣扎,g本无法前进。

    齐统领再次拉马走近,三人面面相觑,显露难色。

    展丰摇头「三位,我也正上朝堂,看在同僚情分,你们将她扶上我坐骑,我送她至朝堂外。」

    「那就有劳齐统领。但是……」

    「到阶梯时我会放下她,让你们领她上去。」

    三人其声称谢「末将多谢齐统领。」后齐力拉她至马左侧,将她抱举高,让马背上的展丰得以抱着她腰,拉到身前侧坐,檍洁上马后一动也不动。双手依旧紧握,身子微微颤抖。

    他低声在她耳边交待「坐稳了……」接着回头「三位,我先走一步。」

    「有劳齐统领。」

    马匹与后头三人拉开距离后,展丰看着檍洁衣物上的斑斑血迹,和手铐脚镣,环她的左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随后展丰察觉檍洁始终交扣紧握的双手,展丰以为她害怕,伸起原本护她腰际的大手,换握包她纤弱双掌,想用手心热度,解她内心冰冻。

    「不要……不要碰我的手。」檍洁惊叫。他仍紧紧包握她双手「没事的,让我看看。」

    檍洁泫然欲泣「齐大哥……求你放手……放手」

    展丰细声安抚「好……我放。但告诉我怎幺回事?」

    展丰放手后,檍洁微微举高双手。「齐大哥,我左袖里有个小瓶,你帮我取出来。」

    「这个是?」展丰在晨曦中转看着那木塞小黑瓶。

    「解药,治我手毒的解药。」

    展丰停下马,準备专心为檍洁上药,在檍洁摊开掌心的同时,不远处端坐车辇中正準备上朝的三王爷,掀廉目睹展丰正抓着檍洁双手,仔细轻柔地为她上药。

    仅仅远眺这一幕,足令三爷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眼渐渐混浊进赤红的妒火。

    为什幺是他?

    三爷同时感觉窗外初昇的朝阳竟是如此刺目地象徵那两人初萌的恋情,逼他不得不放下布廉,激动地想起临走前的交待。『确定安全脱险后,再把药涂在手上解毒兼治烧伤。』

    『在齐展丰怀里,她就觉得自己安全脱险了?』三爷闭上眼,不让嫉妒蒙蔽理智,明知现下唯有齐展丰能救檍洁。但三爷就是无法忍受目睹一切发生。于是决定打道回府,差人赶往殿前记事处,转告记事尚书三王爷头痛宿疾复发,今日无法早朝。

    回程车行中,三爷左手指腹撑着太阳x靠着窗楞一角闭眼沉思,原以为能不动声色看着齐展丰将檍洁从刀口下抢救出来,最后一刻内心竟还是然起不甘心的妒火。

    三爷一遍遍问自己,为什幺只能默默的关心她保护她,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爱上别人,投进别人的怀抱?这一切究竟值得吗?他怀疑,却无力成为扭转情势的人,这局的下一步不管是不是如他所想,都得硬着头皮走下去。想到这里,他消失许久的头疼徵状看似又复发了。

    *

    早朝钟三鸣刚歇,群臣已齐列圣殿,朝天子扑跪行礼。

    皇帝方坐定,一眼便瞧见那年少足智多谋,诈敌致胜的齐统领。立即示意宣封之事。

    朝堂宣司扬声道「齐统领上前听封」

    展丰自行列走至中道,趋前三步谢恩并跪地听封。

    皇帝见其步履稳健,行止俐落,声色饱满,不似大病初癒。安慰之余更是欣喜兆国代有将才辈出。

    皇上频频点头,命其起身候封,更罕见地讚誉道「爱卿此番征战,足智多谋,英勇杀敌,捍我中土,功不可没,想要什幺赏赐儘管开口。」

    展丰恭敬作揖回应「回圣上,臣想以官爵厚禄,向圣上换一请求。」

    「是何请求,但说无妨。」皇上挥了挥右衣袖。

    「回稟圣上,可否容臣于朝事过后再行启奏?」展丰仍是面色凝重低着头。

    「爱卿究竟所谓何事,需推延至迟?」圣上更加好奇,倾身追问。

    「微臣请求尚涉私情,冒昧禀奏,恐误圣上与众大臣商议国家大事。」

    皇上虽有些悻然,仍是爱其刚直谦礼之x,于是笑道:「爱卿如此以国事为重,朕深感欣慰,准予缓奏。」

    漫长的早朝已过去两时辰多,檍洁彻夜未眠又饱受惊吓,骄阳下似要化成人乾。「渴……」太阳益发炙热,亮光照得檍洁快睁不开眼。「水……」檍洁试着额角汗水,阻止一再流入双眼的刺痛感,喉间乾燥至无法吞嚥。

    「欸……你们听她嘴里闷哼着什幺……不会昏过去了吧?」高檐梁柱两旁的候差奴僕使眼色悄声互问。

    「你也不瞧瞧,太阳都快爬到头顶,她跪在殿外十尺的烈日下少说也快三个时辰。」

    此时此时台阶下走上一名中年僕役,腰间配牌是靛青色,他朝大殿门边殿前记事处走去。身旁还跟着个丫鬟。

    「两位爷,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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