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身影却渐渐清晰,那熟悉的面容带着甜甜地微笑,慢慢向他靠近…江清流捂着自己跳动得微有些快的胸口,唇边慢慢溢出一丝笑意。原来他对她果然不同。只是原因呢?

    是她女扮男装救下自己时的果断勇敢?

    是她照顾自己起居时的细致周到?

    是她于各种细节处体现的独具匠心?

    是她面对弟妹时才会流露出的温婉体贴?

    是她诱导自己买宅子时的慧黠狡猾?

    还是她总是如春光般明媚的笑靥?

    亦或是总能让他多吃一点的可口饭菜?

    情之所起,无因可寻。只是他此刻又不禁有些苦恼起来,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即便是圣贤书也帮不了他。虽也有混迹于花丛中的好友,但他待王槿一片赤诚,又岂是他们能体会的?江清流只觉得脑袋微微有些疼起来,不觉自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为情所困。他将绞干的毛巾搭在额上敷住眼睛,渐凉的触感让他精神微振。

    他心绪渐定,只任凭胸口那股淡淡又清晰的欢喜之情肆意翻滚,融化了他的心,柔和了他的表情。

    广州,嘉利码头,漕帮船坞。

    一行约莫二十辆货车由马拉着缓缓驶近坞首,领头的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汉子跳下马车,冲着接应他的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头戴方巾的文人打扮的中年人道:“船可备好了,上面催得紧,最好今天就装船出发。”

    “恩,都好了,你的货都备齐了吧?”那中年人道。

    “放心吧,都按照单子上的准备的,错不了!”那汉子拍着胸脯自信道。

    “那跟我来吧。”中年人领着那汉子和货车向船坞走去。

    坞室里还停着一艘三桅沙船,一个精瘦的老头正在船周检查是否已修缮妥当。

    “贾老头,这船都修好没?”中年人冲下面的老头问道。

    那老头听见声音,冲那中年人摆摆手,又指指自己耳朵,大声道:“钱管事你等我上去再说,我在这听不大清楚咧!”

    那汉子皱皱眉道:“这人哪来的,尹师傅呢?”

    “哎,前两天尹师傅得了急病,连地都下不来,可咱们还有两艘船没检修,我急得团团转。尹师傅就跟我推荐了这贾老头,说也是祖传的手艺,我就请了他来帮忙。”中年人解释道。

    那汉子点点头:“既然是尹师傅介绍的,想必手艺还过得去。”

    说话间那贾老头已经爬了上来,搓着手走到他二人身边,笑呵呵问道:“钱管事喊我可是有什么事?”

    中年人问道:“那几艘船你可都看好了,可妥当了?”

    贾老头立刻点头:“你叫我修的那三艘我都仔仔细细检查修补了一遍,肯定没有问题。”他指指坞室里的那艘船道,“这艘是之前尹师傅修的,我也只大概看了一下,不过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是尹师傅自己修的,想来不会有什么纰漏。”那汉子接口道,“钱兄,事不宜迟,咱们早些装货吧,后面还有好几批要运过来呢。”

    中年人点点头,打发那贾老头自去休息,便和那汉子领着漕帮其他兄弟装起货来。

    那贾老头见任务完成,没自己事了,便乐呵呵地去找账房支了工钱,打了点小酒,买了些卤菜,一个人寻了个角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待到夜幕时分,确认那几艘装了货的船驶出了码头,他才慢悠悠往家里走。只是路上碰到个急匆匆赶路的人,撞了他一下,险些摔倒。他连喊倒霉,拍了拍胸口,似是察觉到了不同,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老小儿的任务算是完成咯!”

    ☆、第三十一章 相劝

    几日后。

    “蒋大伯,这肥堆弄好后,每天还要浇几回水,要麻烦您和大春哥多费心了。”王槿见几个大肥堆都铺得差不多了,嘱咐蒋大伯和杨大春,便是之前那杨大伯家的大儿子道。

    “哎,王家侄女你放心吧,这肥我们自己家也制过,就是没加过这地龙。既然你说其他都差不多,咱们照着以前的伺候着,肯定不会出差错的!”蒋大伯肯定地道。

    王槿点点头:“恩,那就拜托各位了。这几天天气一直不错,咱们后天就播种,地里还要再透透地浇一遍水,要辛苦大家了!”她将播种事宜事无巨细地和雇工们确认了一遍,又亲自将这五十亩地的情况粗粗检查了下,见都收拾地十分妥当,放下心来,到了日头快落时才和众人打招呼各自回了家。

    “地里怎么样,可都安排好了?”陈氏见她回来,急忙迎上来问道。

    “恩,娘放心吧,许叔和蒋大伯他们都是种地的好手,以前也种过棉花,只需要有些地方略略注意一下就行了。”王槿语气轻快地道。

    陈氏听了略略放心,拉着女儿的手往屋后去,边走边道:“其实像以前那样把地租给村里人种也没什么不好,你要折腾这棉花娘也由着你,就是别钻得太紧,把自己累坏了。咱们家虽没什么大的进项了,但也没啥要花钱的地方,就这么收收租子也省心些。”

    王槿听了陈氏的话,心里既温暖又无奈。她握着陈氏的手,撒娇似的嗔道:“娘,我知道分寸的,不会累着自己。但是咱们家有两个弟弟,以后都要成家立业,说不定还要举业当官,光是靠那点租子这么能行。我也不是要挣什么大钱,不过想着多一个大些的进项,以后也好在银钱上多些助力。”

    这话陈氏听王槿说了不止一遍,只是她实在不觉得这种棉花能挣多少钱,要不然家家户户都种了。她怕到时候王槿受打击,因而总是时不时这样说几句,好让王槿能先想开些。她轻揽王槿的肩,慈爱地道:“娘还不是怕你累着了,又不是养不起你们几个娃。好了不说了,咱们去把饭菜端出来,准备吃饭吧!”

    等到饭菜摆好,大人小孩都上了桌的时候,栓子却提了一只野兔上了门。

    “槿妹妹,这兔子是我在山上逮到的,还算有些肥,我拿来给你们添个菜。”栓子将兔子递给王槿道。

    “哎呀,栓子哥你什么时候去山上了,怎么不喊上我,太不讲义气了!”王槿一面将兔子提过来,一面对栓子不满道。

    “昨天起早去了一趟,也没往深了去,捉了只兔子,几只山鸡就回来了。我记得你说昨儿去集市的,便没来喊你,槿妹妹你别生气。”栓子连忙解释道。

    王槿瞧那兔子确实体肥肉硕的,拎着约莫有六七斤重,摇着头递给栓子道:“你现在给我家种地,以后难得能去一趟山里,这兔子你留着自家吃吧。”她见栓子不肯接,又道:“就算你不吃,还要给徐爷爷吃呢,快拿回去吧。我家有养的鸡,不缺肉吃。”

    栓子急道:“槿妹妹你拿着吧,这就是我爷爷让我送来的,我家里还留着几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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