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樊乐然稍一询问便很容易的找到。只见门口莺莺燕燕,人来客往,热闹非凡,那五彩的丝帕更是被那些红袖挥的此起彼伏,香风阵阵,哪里还能找到樊乐陶的影子。乐然心里对周星驰电影里那些妈妈桑、老鸨很是向往,很想亲眼观摩观摩,于是很大方的打赏了一位穿碧绿坎肩的姑娘一块碎银子,直接求见老鸨。那姑娘得了赏钱,自是很殷勤,领着乐然往里面来,边走边叽叽喳喳的攀谈:“公子要见嬷嬷,可是冲着我们的头牌梅儿姑娘来的?只是今儿是梅儿的大好日子,来的人多,上等的包间都早早的订出去了,公子就是见了嬷嬷也未必如愿,公子对翠翠这么大方,翠翠倒是能替公子寻个方便的去处,虽是散座,偏也是偏一点,还有廊柱遮挡,但是胜在离着琴台近,从侧首里这个位子望上去,琴台上看的极为清楚,你看可好?。”乐然听了,知道今天正赶上人家有大节目,嬷嬷定是忙着招呼那些大金主,自己这种生客是没有空来服侍的了。看那位子,离是离的近,但实在不能算好,不过因在角落,倒是一张空桌,也没有人来拼桌,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就首肯了。

    那个叫翠翠的领了她过去,又招呼来茶水、果品,乐然吩咐她包了此桌,就由得她在那里继续刮噪,只是拒绝了她坐一排,搂一团的好意。不一会,人更多了,已有几波人经过想来凑桌,都给翠翠赶走了,乐然见她行事很会看脸色,又多赏了她一块银子。翠翠得了银子服侍的更是用心妥帖起来,见乐然不喝茶,也不吃东西,就挑了新鲜的果子,剥了皮,送过来,乐然正摇着纸扇子装风流,这下也不好推了,只得吃了,味道还行,主要家里头樱儿也时常这么喂她,所以并不觉得别扭。

    琴声瑟瑟,那个叫梅儿的头牌举着一把柳叶琵琶,款款而来。虽然用白纱挡着脸,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那身段,那姿态已堪当头牌,不是虚名。白纱降下,四周一片意犹未尽的叹息声,琵琶声声响起,嘈杂的场面竟然渐渐安静下来,乐然心中叹服,不由也宁了神细听,弹的是一首《高山流水》,弦音嘈嘈,说不尽的无限心事,忧愁暗恨。乐然听了惋惜,一时想到这样的心高气傲,待会儿可要给人竞价叫卖,心中不忍再看,起身退了出来。

    翠翠忙跟过来轻声说:“公子怎么不听了,待会儿还有对诗联句,若是对上了就能参加今晚的竞拍,见梅儿一面了。”乐然一时掉在自己的情绪里,也不搭话,只是自顾往外走。翠翠见金主不知怎的突然要走,急急的使出浑身招数来挽留,一会儿拉乐然的袖子,一会儿又来挽她的胳膊,乐然吓的左躲右闪,脚下更快,一个不防跟人撞了个趔趄。

    “什么人,敢冲撞我家主子,瞎了眼了吗?”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叫道。

    乐然给撞的一退,抬头见一位肥肥胖胖的锦衣打扮的中年大叔在那里夹紧了喉咙叫嚣,京城本是藏龙卧虎之地,她不想惹事,赶紧行礼道歉到:“真是对不住,在下有点急事,冲撞了,请多包含。”

    “哼!”那尖细的声音还要再发威,奈何后面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说道:“阿昌,不要生事,我们且进去吧。”

    “樊乐然,你怎么在这里?”

    乐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吓的一跳,抬头看时,却见一个穿着大红洒金长袍的年轻男子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这位兄台?”乐然呐呐的问,心里嘀咕这难道是自己哪房的亲戚,只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闯到这里来了!回去仔细你的皮”这个男子转眼到了乐然跟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俯身狠狠的压低声音说道。

    乐然听的浑身一颤,仔细看去,只见这男子有1米8几,生的面若秋月,色如春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身风流倜傥的气质挡也挡不住,更将那一件红袍穿的那个叫赏心悦目,只是此时一双凤目却恨恨的盯着自己,仿佛抓到自家老婆逛妓院一般。乐然心中疑惑,听口气自己与他很是亲近,可是为什么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有幸结识了这等帅哥。一时茫然的说不出话来了。

    “雁兄弟认识这位小哥吗?”那个好听的声音问到。

    只见这红衣男子,一边紧抓着自己,一边转身对那个什么什么的主子说:“李兄,这位是我故友的幼弟,这次顽皮逃到这里来玩,雁某要先送他回去,此番只好辜负李兄的美意了。”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这么巧,大家都有兴致来采梅,不如一起吧!”

    “不,不,不,多谢李大哥抬爱,小弟家中师傅管教甚严,小弟只是一时好奇,想一睹梅儿姐姐风姿,如今能够一闻芳音,余愿已足,不敢再耽搁了,多谢大哥好意。”

    “哈哈,好有趣的小兄弟,你师傅管得到宽。”

    “李兄,告辞了。”红衣男子话道。

    “雁兄弟真的要走?”

    “雁某,明天去府上听李兄夺魁的好消息。”

    “哈哈哈,你这个人,哎,好吧!既然如此,明天再聚吧。”那个姓李的见留不住也不在意,转而还对乐然说:“小兄弟,不要怕,这有什么?男孩子,难免好奇,就算叫你师傅来了,大概也要拜倒在梅儿的石榴裙下。哈哈!”

    “呵呵,李大哥说笑了”乐然赔笑,心中惶恐,要是真让师傅知道,说不定真要扒层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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