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虽然易和目的不纯,但自己也的确变了心,萧明烨心中复杂,如今面对曾经那般要好的易和,既不怨怒,也无怜惜,他只觉得陌生。

    季清之后,他真的很难再找到一个让他长久不腻的人。他本是真的想要与易和厮守一生。

    谁知,比人心更造化弄人的……是那一次次本是无心埋下的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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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烨还是哄了哄易和,只因他还没有找到证明他的推断的证据。当他还在思考一个拒绝与易和同床共枕的理由,这时候,传来了季清发病的消息。

    萧明烨几乎是第一时间弃下了手中的一切,连找个借口吩咐旁人交代易和一声都忘了,拔腿便匆匆赶到狱中。季清正背对着他躺在牢房中的角落,缩着身子,呼吸急促。

    季清的意识已陷入了极度模糊的状态,看得出未曾入眠,对于外界的一切却缺乏回应。萧明烨紧紧皱起了眉,将他搂进怀中,同时发现他烧得厉害却没有任何救治措施,气得他怒骂身后的一干狱卒泄愤。

    不过这时,昏沉的季清似乎被他的声音惊动了,半张开眼,忽然挣扎着抱住了他。

    明明没有力气,不断下滑的手指却一次次抓挠着他的后背,试图揪紧他的衣物……这般努力地拥抱着他。

    他又哭了起来。

    尽管没有哭出声音,但因呼吸不畅,季清一边无助地颤抖,一边泪流满面,绝望得好似溺水求生。萧明烨明白了,季清并未理解他留下的东西,这才又陷入了胡思乱想,做出了这种往常绝不可能做出的举动。

    萧明烨心疼得要命,没想到这个傻瓜对他连一丝信任都没有留下,他哪怕有一点认定“陛下绝不会这么对我”的想法,也不会发不现他给他传递的信息。

    可这大概也是他自己酿成的后果。

    萧明烨嘶哑着嗓音斥了声“傻”,手上却早已紧紧地回搂住了他。他一遍遍安慰着也许根本听不见他说话的季清,亲吻抚摸他散乱的发。他脱下披在身上的雪貂裘,牢牢地包裹住他的身子,看见他额上开始发汗,又吩咐人拿来凉毛巾,亲手照顾着他。

    萧明烨自责而悔恨。

    他总是嘴上说着再也不让他受伤害,却又一次次让他陷入灾难。

    他等不了了。

    他要向易和摊牌。原本一直想等到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再乘胜追击,用证据让他们乖乖服软,但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了了!他要抢过主动权,将他们逼到险境,来一场硬碰硬的决战!

    第52章 (四十九)

    萧明烨对于易和右肩的龙印视若无睹,也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手臂上汩汩流血的伤口的疼痛,他只是咬牙拔掉深深扎进血肉的匕首丢在一边,便扭头望向了怀里的季清,焦急问他道:“没事吧?”

    季清下意识捧住了萧明烨受伤的小臂,双手颤抖地用衣服捂住流血的部位,看着血色慢慢浸透布料,心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他摇了摇头,喃喃:“我没事……可是,陛下,你这样做太不值得了……”

    说话间帝王身后的人已赶上前来将怔忡的易和团团围住,但就在有人想扭过他的手臂让他当场跪下受制时,萧明烨挥了挥手,制止了这一切,并做出了一个令人奇怪的举措——让他们后退到了几乎看不见他三人的地方。

    原本的杀气早已收敛,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萧明烨叹道:“够了……逸儿。”季清还以为他在喊易和。

    然而,当他眼睁睁地看着“易和”在他的面前撕下第二张□□、变为平南王萧秋逸的那张面孔时,季清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他那一刻的震惊。

    萧秋逸颓然不语,显然也未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中调整过来。他不敢相信自己伤了堂兄,更不敢相信,为了季清……萧明烨愿意舍命相护。

    只好在,萧明烨反应敏捷也不逞能,侧过了身子,避开了更为重要的内脏。

    “堂兄……你都知道了……”

    萧秋逸眼神空洞,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风采,茫然无措得像个孩童。

    “本来没见你的龙印,朕还不能确定易和就是萧秋逸,如今见了,倒能确定了……逸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不能放下吗?……你就这么痛恨堂兄、嫉妒季清吗?”

    萧明烨叹息着,却还是坚定而残忍地重申了他内心的诉求。

    “逸儿,朕的确愧对于你,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了的,何况你是朕的弟弟,对朕并无爱意,只是争一口气罢了。你知道的……朕一直都只爱季清,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都只爱季清一个,无人能及。”

    这般爱语坦白得让直担心陛下伤势的季清浑身剧震,几乎托不住萧明烨的手臂。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萧明烨,却只见脸色开始逐渐失血的萧明烨温柔地看着他,忽然又唤他一声:“傻瓜。”

    萧明烨伸手指了指季清的肩膀,季清此时才发现这正是在冷宫中被萧明烨一掌推过的地方。冷宫中积压的一些灰尘在他的手指上留下灰黑色的痕迹,推开季清时,也在他素色的衣服上留下了灰黑色的痕迹。

    像个手印,更像一道爪痕。

    可能旁人都不会认为这样一个普通的印子能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于萧明烨和季清来说,这却象征着一段他们永远也忘不掉的共同经历。只唯独一眼,季清就能看出这个痕迹与萧明烨肩后的爪痕伤疤无比神似。萧明烨推他一把,不是要将他推开,而是要留下讯息。

    ——假如……微臣驽钝,又一次将自身陷于危机之中……陛下可仍愿信臣、护臣、留臣一命呢?

    ——当然。朕肩后的爪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季清难抑心中震撼,双眼酸涩,终于滚下泪来。

    萧明烨体贴地脱下一件外袍,遮住萧秋逸的脸,嘱咐道:“朕知你脾气,定不愿沦为他人笑柄,令牌便暂且还留与你,助你出宫。朕择日再与你长谈……”待萧秋逸咬咬牙,扬长而去之后,这才又喊人过来护送他二人回宫。

    一路上,萧明烨受伤的小臂血流不止,但他却似乎并不很在意他的伤口,只一门心思放在季清的身上,不断打量着他的气色,又抹了抹季清淌泪的脸,柔声哄道:“真是个傻瓜,怎么又哭了……朕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一个个来吧,朕都讲给你听……”

    季清这才知道,原来第一个晚上的那个梦并不是梦,帝王真的来牢里看了他,只是依然顾忌着会有人伤害他,这才没有立即接他回去。然而帝王半夜不睡却赶去诏狱看望一个“犯人”的行为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当今早面对易和难以置信的追问,萧明烨再也没有耐心,当场承认了他关押他其实只是为了保护他的事实,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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