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在唐朝 作者:壶妖灵

    分卷阅读67

    行医在唐朝 作者:壶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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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不好?”

    沈寒山暗自朝吴议使了个眼色,一手附在背后,接过吴议悄悄递上的木片刮子和小药瓶,另一手小心翼翼地展开死婴的襁褓,趁于娘子发痴盯着孩子的瞬间,飞快地用木片在孩子的痘疹上刮下,抹进瓶口里。

    于娘子立即收拢双手,双脚朝沈寒山一个劲儿地蹬去:“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你骗我,你骗我儿……”

    沈寒山将瓶子往后一丢,吴议赶忙伸手接住,用布帛一层层封好。

    沈寒山自己却岿然不动,任于娘子拳打脚踢也一动不动,既不逃避,也不喊痛,真成了一座山似的,就那么背脊挺拔地伫立在那里。

    半响,于娘子已踢得双眼通红,双脚无力,才停下来,脖颈一抽,似乎是想哭,又哭不出声,只能抽动着脸颊,绝望地望着沈寒山。

    “对不起。”沈寒山闭上眼睛,仿佛也失去了别的言语,只能不停地念一句,“对不起。”

    第44章 挖出余粮

    等沈寒山吴议师徒二人集好了痘浆回来, 日头都已沉沉西下,另一头的夕空是一笔蘸开的墨,由着一抹淡月划开一道浅浅水迹。

    吴议撂下背上的药箱子,在水缸里舀了半碗清水,稍微洒了几颗盐粒进去,按照自己的经验,勉强算是配出半碗“生理盐水”。

    接着郑重地取出那枚药瓶, 将盐水倒进去, 摇晃稀释。

    这些简单的步骤完成之后, 只需要给作为实验方的犬只在鼻孔里蘸上稀释后的痘浆水, 就可以观察到犬只的反应了。

    他手脚利索地做完事情, 才推开院门去找徐子文和吴栩准备的实验犬只,远远看去, 西院两头已各自隔出两个近一人高的狗圈, 没想到这两个人也有靠谱的时候。

    凑近一看, 吴议倒给了一大跳。

    徐子文和吴栩不知从哪里牵来十只硕大威猛的大狼狗, 个个都是黑头竖耳甩着一条毛刺刺的大尾巴, 森然的眼睛如极北苦寒之地凿下的一块冰锥,锋利中透着一股令人生寒的冷意。

    为首的公犬昂首一睨,冰寒的眼珠定在吴议瘦削单薄的身体上, 赤裸的目光摆明了不屑与厌恨, 长舌漫不经心地舔过锋锐如刀的一双犬齿, 像一只准备奔赴恶斗的战士, 一边细心观察自己的敌手, 一边磨砺口中的秘密武器。

    ……吴议也没指望这个时代已经引进公认优秀的实验犬种比格犬,但这种野性未退的大狼狗,显然不是进行种痘实验的好伙伴。

    沈寒山仿佛在于娘子那里花光了所有表情,一路随着吴议的脚步慢慢踱来,见了这些令人胆寒的狼狗,连眉目都不曾牵动一下。

    也难怪这些狼狗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在这些斗志昂扬的野兽眼里,这不过是一块长得有些许像两脚兽的木头柱子,不值一哂,不用动口。

    徐子文和吴栩见吴议赶来,把钥匙遥遥一丢甩到吴议脚下:“吴议,犬只我们备好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一面说着,一面脚下抹油般飞快地溜走,只留下一个浑浑噩噩的沈寒山,一个风中凌乱的吴议和十只磨牙嚯嚯,目露凶光的恶犬。

    “博士……”吴议戳了戳沈寒山的背脊,把他从对于娘子一家的沉湎中拉回现实。

    沈寒山像被从冰雕里凿破出来似的,突然就有了笑意:“这两个混小子,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算计你呢。”

    说罢,眉头一弯,已经想好了对策:“你去找郡王爷,请他拿出府里最烈的酒来。”

    ——

    沈寒山所谓的烈酒,可就不是古人常饮的那种类似醪糟酒水,而是比吴议曾经醉过的蓬莱春还厉害三分的,郡府最烈的酒——炮打头[1]

    所谓炮打头,一口下去,如炮仗顶头盛放,令人头晕目眩,分不出东南西北;要是一杯下去,脑中必得火花四溅,不出三步,准得摔倒在地。

    吴议望着眼前这些两步三摇,五步一倒,舌头曳地,哈喇子溜了一脸的大狼狗,不由想起了上辈子小时候养的那只看似凶残,实则二货的哈士奇……

    刚想发笑,沈寒山已开始动手点浆,吴议刚想伸手帮忙,被他喝退到一边去:“你去把不用种痘的狗看牢实了。”

    都在圈里醉生梦死,哪里有什么好看的。吴议一边一根根把这些醉狗的舌头抻出来挂在牙齿上,防止因为舌后坠导致犬只窒息,另一边悄悄打量着自己这位太医博士。

    沈寒山用小木片刮取了稀释的痘浆,一点点细致地点进狗子的鼻孔里,垂眉低目,一丝不苟,仿佛做着天下第一要紧的事情。

    等他一只一只确认点完,天边月亮已经爬到了穹顶,清辉月光像一层拨散不开的薄雾,笼罩在师徒二人的脸上。

    吴议透过薄薄的月光打量着自己老师的脸,寻常时他总是不修边幅,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如今暂领了这里的太医,竟然也稍微打理了一下。

    这样看来,沈寒山也算得上个俊朗的男子了,唯独挺拔的鼻峰带一点下弯的鼻勾,像一把小巧而锋锐的弯刀,又像一枚尖利的鹰嘴,所以他说话时,常常还未开口,鼻息一动,就仿佛要丢出一把刀子。

    有这样冷傲的面相,平时的不拘小节倒成了和蔼可亲了,如今撕掉平日里那套落拓不羁的模样,看上去竟然比张起仁还要冷肃三分。

    注意到吴议的目光,沈寒山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又是那个没大没小,不讲规矩的老酒鬼了。

    “这炮打头……厉害呀”他嗝一声呼出一口酒气,直喷得吴议都有些熏熏然,“走走走……议事厅去。”

    吴议搀扶着不知何时偷喝了三口美酒,早已醉眼熏熏的沈寒山,一路扶到了前厅。

    厅里灯下,李弘居然还在认真读书,眉目低垂,眸里映出摇曳的灯火。

    王崇章、张文瓘等一干人也抱着各种农业书籍看个不停,而太医博士一班子人显然也才从浩瀚医经中挣扎出来,个个都脸色刷白,眼含疲倦。

    李弘合上手里一本看了一半的《齐民要术》,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朝吴议师徒二人微微一笑:“事情可办妥了?”

    吴议替醉醺醺的沈寒山回话:“都办妥了,想来不出几日就会有犬只出痘,到时候就知道水苗法是否有用。”

    李弘微一颔首,将目光转向张起仁:“张公可寻到破解天花的方子了?”

    张起仁拄杖而起,面露愧色:“天花来势汹汹,除了小荆煎服,冰敷降温,或许还能得一二分生机,若说破解之方,恕老臣无能了。”

    李弘眉目一凝,出言宽慰道:“我查闻医书,天花便是掳疮,从胡人那里传来的,所以古籍也少有记载,要在一夕之间找出破解之法,确实是太强人所难了。”

    张起仁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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