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成韵一直不放心孟青和。

    她总是开着开着就伸手过去 />对方的额头。温度似乎越来越高,她开始变得不安。

    倒是孟青和十分享受,歪在副驾驶的位子任由对方 />。体温是偏高,但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他从前是常进医院的人,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熟悉,这还没到最坏的结果。

    只不过能因此博得成韵的关心,他便没解释什么,只安静地靠在那里,闭着眼睛休养生息。

    他很少坐副驾驶。平时出门若司机开车,他便坐后排,要么就自己开车。副驾驶这个位子常年总是空着。

    后来认识了成韵,他便喜欢让她坐在那里。好像那里多了个人,心也会不那么空虚,有种充实满足的感觉。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可以被毫不起眼的东西左右情绪,甚至牢牢被控制住。

    他睁眼打量成韵的侧脸,一路沉默到了医院。

    李默刚准备下班,被孟青和一个电话“截胡”,郁闷地窝办公室里等他。等人到了之后一看那手伤成那样,不由咂舌。

    “怎么搞成这样,谁给你缝的?”

    “第一医院的医生。”

    “怎么,发炎啦?那你该找他们去啊。”他边说边拿棉签沾伤口上的粘y,一脸嫌弃样,“让我弄这种,大材小用。”

    “知道你手艺好,特来叨拢。”

    李默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兄弟,你不对头啊,今完他迅速亲身,孟青和扔出的笔还是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真是高手。”留下一句赞叹后李默叫来了护士,和他一起处理孟青和的伤口。

    成韵就乖乖坐在一边看着,眼看一切都快处理完,就剩最后一截纱布包裹固定就可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阿姨打来的,便走出办公室去接电话。医院走廊里回声很大,成韵怕吵着别人,便走到角落的窗边小声地说话。

    电话那头阿姨和她说了多多的一些情况,比如晚饭吃了多少,在幼儿园高不高兴,有没有闹着看动画片,洗了澡正准备睡觉却死活要听她的声音。

    阿姨正说着,多多的叫声已经c了进来,一句句“妈妈”叫得成韵忍不住微笑起来。母子两人于是隔着电话开始互诉“衷肠”。多多人小鬼大,第一句话就问:“妈妈,你在陪少少哥哥的爸爸吗?”

    成韵哑然,只能打马虎眼。可孩子都是固执的,不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绝不罢休,于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问题。成韵没办法,最后只能老实交待:“嗯,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你先睡觉好不好?”

    “好的妈妈,你不回来也没关系的。”

    “什么?”

    “阿姨说,你要给我找个爸爸。我想要爸爸,妈妈你要加油。”

    听得出来,电话那头阿姨有点不好意思,急急地去捂多多的嘴。但小朋友腿短却跑得快,跟条鳝鱼似的,总能从阿姨的手里滑走。听着两人笑闹成一团的样子,成韵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跟着一起笑。

    正高兴地说着电话,李默办公室的门开了,孟青和从里面走出来,刚抬手招呼她过去,突然脸色微微一变。

    成韵侧头看着他,只见他抬起手冲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似乎是让她待在原地,随即他快走几步,一把推开安全出口的门,匆匆离去。

    发生了什么?成韵不由好奇,挂了电话走到安全出口处,透过门上的小玻璃向里张望。

    那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楼梯间灯光明亮,显出一片惨白来,竟有点渗人的感觉。成韵不明白孟青和出去干嘛,犹豫着要不要打他电话。

    结果刚一转身,就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哎哟”一声,成韵赶紧和人道歉:“不好意思。”

    对方是个女人,低着头轻轻说了句“没关系”,似乎还抬眼皮扫了她两眼。但她很快擦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消瘦的背影给成韵。

    不知道为什么,那背影明明很陌生,成韵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甚至想追过去看清那人的脸。这种感觉太奇怪,她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怔怔地走回到李默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外有长椅,她便坐了下来。没多久孟青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她在哪里。

    “还在李默的办公室前面,你去哪儿了?”

    “没什么,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孟青和挂了电话,开始往回走。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还在脑海里萦绕着,挥之不去。

    他在想那会是陆晚宁吗?失踪了四年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医院里,还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这种可能x有多高。

    原本追过去只是为了证实心头的想法,但那女人如鬼魅一般,只匆匆一闪便消失不见。他追下楼梯竟什么都没找到,足见她的脚程有多快。

    陆晚宁从来不是个走路很快的女人,她是小家碧玉型的,温柔、甜美,需要别人保护。她无法做什么都慢条斯理显得很有气质,快节奏的行进不像她的脾气。

    难道是看错了?孟青和站在一楼的出口处,猛的想起成韵来。于是他打了那个电话。上楼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不该把成韵一个人留在那里。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他过,他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只是他没意识管不管人家对他有想法,陆晚宁一直喜欢他。”

    “那她现在人呢?”认识孟青和这么久,从来没见他提起过这个人,她也从不曾出现过。

    李默撇撇嘴,看着安全门内走出来的孟青和,轻轻回了成韵一句:“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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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成韵显得有些沉默。

    和来时的安静不同,她显得心事重重。孟青和知道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李默一定和成韵说了什么。

    两人到了家后成韵把钥匙交给他,收拾了换下的脏衣服准备开自己的车回家。就在她快到门口的时候,孟青和开口叫住她:“过来陪我喝杯茶。”

    成韵抬头看看钟,都快十点了,于是摇头拒绝:“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一杯茶,耽误不了几分钟,反正也已经晚了。”

    孟青和坐在沙发里,眼睛是架副平光眼镜,敛去了一些戾气,显得柔和许多。但即便如此,成韵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她犹豫了片刻,乖乖走过去挑了个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来。

    孟青和倒了杯茶给成韵,问她:“秦思璇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成韵没料到他要谈这个:“什么怎么样?”

    “官司打不打,怎么打,总该有个章成。”

    “我也不清楚,她说先去找律师。”

    “她能找到什么样的律师?”

    成韵咬了咬唇:“肯定不会太有名,比不过章义彬的。你……能不能帮个忙。”

    “可以。”

    孟青和的爽快出乎成韵的意料,毕竟章义彬算是他们公司的人。

    “律师我给你介绍,律师费你们自己出。”

    “好,谢谢你。”

    “不客气。”

    “准备见了律师怎么谈,你有证据吗?”

    说起来成韵的证据非常微弱,那个打火机也许能算一个。既然她朋友能知道这个打火机让谁买了去,别人也一定会知道。如果请个厉害的律师,搞不好能证明这是章义彬的东西。

    另外就是秦思璇的那份验伤报告,可惜没能提取到jy。还有是小于的口供,包括那晚在赫拉号上的监控录象。

    想要证明那晚和秦思璇同房的男人是章义彬难度不算太大,但难的是怎么证明他是强/奸,而不是两人你情我愿。

    成年男女喝了点酒做那样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可多说什么。他们又都是娱乐圈的人。以外人的眼光看,他们都是相当开放的人,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秦思璇的所谓“强/奸”论。

    扪心自问,若不是她了解思璇,她也未必会信她。

    成韵有些为难,犹豫着要不要把证据都告诉孟青和。万一他一转身和章义彬联手,她们这里就会很被动。

    孟青和只看了她一眼就读懂了她心头的顾虑:“行了,证据什么的你也不用和我说,和律师说就行了。”

    “你介绍的律师,真的会全力帮助我们?”

    “怎么,你以为青和影业不姓孟而姓章吗?律师既然收了你们的钱,自然会全力以赴替你们办事,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每个人都有他的职业c守,大律师不会为了一个章义彬自砸饭碗。”

    成韵知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于是向孟青和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诚意。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在帮我们。你没有起诉思璇,斯文的官司你也撤了,我都很感激。只是这一回我们的证据不多,要打赢可能很难。”

    “所以你开口,求我帮忙?”

    成韵抬头看他:“可以吗?”

    “不可以。”

    孟青和拒绝得相当干脆,再次让成韵意外。这几个回合斗下来,她完全掌握不住对方的节奏,他的出牌顺序总是和她预料的相反。

    “成韵。”孟青和叫了声她的名字,“我这个人办事情不喜欢凭感情冲动来做决定。这场官司就到底跟你也没关系,只是秦思璇和章义彬之间的纠葛。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但不能利用自己的权势偏帮任何一方。我想让章义彬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真相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这需要法官来判断。我不会因为章义彬是我的人就帮着他打压你们。但同样也不会因为我喜欢你,就轻易决定一个人的前途甚至生死。你明白吗?”

    成韵明白。孟青和这是保持中立,哪一方都不靠。他这样其实是对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弄清真正的事实。如果他过早c手,事情的真相可能会被永远地掩盖,无论对谁都不公平。

    尽管成韵认为章义彬是个十恶不赦的浑蛋,但无论他遭受什么样的惩罚,都该由法律来决定,而不是说服孟青和滥用私刑。

    她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心里没有疙瘩吗?”

    “没有,你肯介绍律师给我们,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真的?”

    “真的。”

    孟青和伸手揉乱了她的一头秀发,像逗宠物似的:“放心,我介绍的律师很有本事,如果真相真如秦思璇说的那样,你们的官司还是有胜算的。”

    成韵却没办法完全放心,连孟青和都说只是有胜算而不是百分百胜诉,可见这桩官司有多难打。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了总要走下去。

    两个人坐在那里一人捧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孟青和不开口成韵不敢走,可时间越来越晚,她眼皮也越来越重,禁不住打起了呵欠。

    她赶紧伸手捂住嘴,露出尴尬的神情。孟青和还是不提让她走的事情,只是问:“刚才李默跟你说什么了?”

    果然还是得交待清楚事情才能走人啊。

    成韵也没想隐瞒,老老实实全给说了:“……他说陆晚宁失踪了,是真的吗?”

    “是,四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她,但找不到。”

    “如果有一天找到了,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喝杯酒庆祝一下,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

    成韵探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试探:“你不会想要和她……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孟青和笑了,“你这脑袋不大,乱七八糟的东西倒装得不少。你知道陆晚宁是谁吗?”

    “不知道,大概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她是少少的妈妈。”

    成韵一脸吃惊:“怎么……会?”

    “怎么不会。她是方响的太太,方少少的妈妈。我跟方响是兄弟,所以可以算是我的弟媳妇。就这么简单的关系,别告诉我你理解不了。”

    “可是李默明明说陆晚宁喜欢的人是你啊。”

    “我也说过我喜欢的人是你,你认真听了吗,你回应我了吗,你有想过和我过一辈子吗?”

    这话从斯文俊秀的孟青和嘴里吐出来,听不出抱怨的味道,反倒带了几分调侃。好像被拒绝的人不是他而是成韵似的。

    成韵缩缩脖子,不敢接对方的话茬:“那她怎么失踪的,被绑架了?”

    “她是自己走的。严格来说那不叫失踪,要出走。”

    “为什么,她不要孩子了吗?”

    “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想找到她问个清楚。她和方响的事情,总该有个了结。”说到这里孟青和斜眼看成韵,“我们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有个了结?”

    “什么意思?”

    成韵话音刚落,便感觉天地瞬间旋转起来。顷刻间她已被孟青和拦腰抱起,想挣扎已是不能。

    “你干什么?”

    “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夜里才好办事。白日宣y我也不习惯。”

    睁眼说瞎话,今天白天他明明在浴室里勾/引自己来着。成韵急得不行,伸手去推对方的a膛。奈何那肌r坚硬如铁,g本就推不动。

    伤了一只手的孟青和对付她就跟吃菜那么容易,随她怎么折腾,三两下就把她抱进房里,扔在了床上。

    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成韵大惊,抱起被子裹着自己,惊恐地大叫起来:“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我要睡觉。”

    “那你抱我进来干嘛,两个人睡多挤,我回家去自己睡。”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又伤了手没法儿送你,只能……”孟青和说着弯下腰来,跪在床上嘴唇贴上成韵的额头,“只能委屈你,在我的床上将就一晚了。”

    成韵微微瑟缩一下:“这样……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是我家,一切听我的。”

    “可是,我可以去隔壁房间将就……”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我家,一切听我的。”

    换言之,成韵既然在这间屋子里,就必须也听他的。真是霸道又霸气的男人,耍赖犯横完全不讲理,还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因为说完那番话,孟青和直接一扯被子翻身上床,将成韵压在了身下。他低头给了她一个深深的长吻,在她喘息未平之时躺了下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好了,睡吧。”

    成韵惊魂未定,还想再挣扎两下。结果就听孟青和斩钉截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你乖乖睡觉,今晚就只是这样。如果你非要运动一下,我也不介意。我会让你舒筋活骨,这辈子都忘不了今晚。”

    成韵觉得自己像是孙悟空,脑袋上被套了个紧箍咒,只能靠在“唐僧”的怀里,紧张得绷直身体,很不舒服地将就了一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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