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说著自己拔起身形,飞鹤般投入树林,竟不等隐狐与钩玄反应过来。

    隐狐刚与魏凌波交上手,便听见这一声命令,不由奇怪地歪了歪头,也看见了那柄银剑。他“咦”了一声,高应一声“是!”手底却并没停下,仍旧出手如风地迫著魏凌波倒退不已。周围官兵试图挺枪刺来,他不是一脚反踢回去,便是闪避开去,觑著魏凌波无力回转,一把抓著了魏凌波手中玉笛一拽,便已夺到手中。

    魏凌波因身周皆是官兵不再好发暗器,玉笛被夺不由面色大变,还未来得及有何行动,隐狐已欺近前来,右手轻飘飘地往他颔下一抹,笑嘻嘻地道:“笛子和你这张脸,都借用一下。”

    魏凌波吃了一惊,双手暗器激射,仍险些给他右手小刀削中咽喉。他心急如焚,厉声喝道:“还来!”

    隐狐一击未中,早已领命窜出重围,追著君主背影一同离开。

    魏凌波暗器射出,便知不中,思及他这般耀武扬威借用自己玉笛之意,更是凛然心惊,待要追上,却是不知道他去了哪方。

    钩玄那边却还没有脱出重围。

    凭他的身手,本来就是赶不上君主那样霸道,也能够杀出重围。可是他身边还有另外几个杀手。这几个杀手说起来也不是什麽庸手,几人联手按理说力量应该至少增加一倍,却不知怎麽回事,相互间反是束手缚脚,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钩玄反应到这个情况,已经有些迟了。君主撕开的口子又被填满,魏凌波微一迟疑之後,放弃去追隐狐,转而提高声量,向官兵们发号施令。

    杨英说过要听他的话,他并没有忘记,那些官兵也没有忘记。虽然不明白他忽而命令自己等人围著钩玄前进後退,左转右绕是什麽意思,却是立即照做不误,毫不犹疑。

    钩玄到底在他手下吃过两次亏,一听便知他是在布阵,不过这回布得乃是人阵。

    官兵们惯於听从命令,纵然武艺不精,方位却走得非常准确,迎著阵内钩玄等人纷纷出动兵器,那比起不会动弹的木石来得可是更为厉害。

    杨英用渔网捕捉厉害杀手,已经屡见奇效。此刻钩玄几人的感觉也正是堕入一张巨大的网中,一撞不破,再撞迎来兵刃反击,他们固然能够一举杀退那些官兵,转瞬间那些空当又给填满。钩玄已经不耐烦同那几个杀手一道,蓦然拔身而起,踩著官兵们脑袋便要跃出。

    他脚下的官兵转换方位,他一跃出去,落脚点已不是原先看准的地方,一脚踩空,竟又落入官兵们包围之中。

    钩玄大骇,再次拔身而起,看准魏凌波的位置扑去,魏凌波却也同官兵们一同转换著方位,他再次落进包围,怒吼出手,血雨腥风狂舞。官兵们人数只有越来越多。他纵然杀性十足,要想将这数百名官兵尽数杀掉,却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何况阵势在魏凌波的吩咐下不断变动,他的招式出手,伤亡有之,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繁多。

    这个阵势,仿佛便是要活活累死阵中之人。

    第一杀手(八十七)

    “住……住手……”

    司空那一股内力输送过去,顿时与司命体内那些沈眠般的内力相互激荡,司命给这一震,总算勉强开口,却是出声阻止他这麽做。司空“哎哟”一声,也已感到不妥,脸色顿不禁大变。

    他方才输出内力,便觉司命掌心仿佛产生一股巨大吸力,将两人抵在一起的两只手掌牢牢黏在一起,让他就是想听从司命的吩咐,却也无法抽回手掌。他急忙提一口气欲要敛住内息,切断与司命的联系,哪知道内力依然源源不断地往司命体内涌入,竟是丝毫也不受自己控制。

    他立时想起司命所中之毒的效果,心下更是叫苦不迭,可是司命掌心仿佛藏著一道漩涡,迅速将他四肢百骸中内力抽干,就连丹田之气也一丝丝跟著被他吸附过去。他张开口已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瞧著自己左掌,难过之极。

    他难过,司命的脸色也并没有因此好转,力气是有了,面色却更是铁青,断断续续地道:“你……与我练的……是同一种……功夫……是以相通……”虽有司空的内力涌入,他身体上的冰寒却并未消失,反而更甚,司空渐渐觉到那股冻彻骨髓的寒意从左掌蔓延上来,冻住了整条臂膀,简直结冰似的再难移动一分一毫。

    司命看来也不好受,目光落到他腰间,道:“用剑……砍掉手掌……否则……”

    司空已经冻得浑身发抖,虽然明白了司命的意思,右手却根本动不了,只得瞠视著司命。司命想是看出了他的情形,也是苦笑一下,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麽……”

    他体内的内力是全然不听指挥,司空的内力涌入再多,他也没法调息化解,这下不活活给过多的内力胀死才怪。

    司空半边身子彻底僵硬,左掌中仍有一股寒到极致的气息钻入经脉,一点点地朝丹田蚕食而去。这道寒气才是司命体内那种剧毒的本质,它一路窜行而过,司空面如死灰,只觉被它侵蚀过的左掌手臂便如彻底废掉,内力一流至它所在之处,其後的动向便再也无法掌握,果然跟司命描述的状态很相似。

    自己实在太过大意!

    司命体内的毒素反噬过来之时,司空也已想起唐重言曾说过自己体内剧毒亦具有反噬性,後悔得几乎想抹脖子。那道寒气钻进丹田,司空顿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被埋入千年冰层之中,奇经八脉之内所有力量全部消失无踪,他呆怔之下,一时万念俱灰。

    魏凌波会知道自己死在这里麽?

    他什麽也看不见,会不会根本不相信自己死了?

    君主要是发现自己和司命伏尸於此,又会是什麽反应?

    萧家和朝廷的这场围剿,能不能彻底将枫林消灭?

    这些念头乱纷纷一下子全涌进脑海,其实这一瞬间他又哪里能都想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些问题乱纷纷地淡下去,只有一个清瘦单薄的白衣身影始终停留在眼前,清晰异常。他虽然动不了,可是心里狂呼著那个名字的念头却是愈来愈强,愈来愈盛。

    魏凌波!

    魏凌波,魏凌波,魏凌波……司空从遇见他以来,担心有过,心疼有过,怜惜有过,欢喜有过,却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惶惑害怕,无法自控。那道寒气不仅吞噬了他全身的气力,连他内心的坚强和自信亦被击溃,从中毒以来一直看得很开的“死亡”,竟如漫天浓厚的乌云般笼罩心头。

    他或许并不害怕死去,却实在害怕自己死後,魏凌波孤零零的一个人该怎麽办。

    先前还有些渺远的死的现实,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降落眼前,著实让他有些乱了方寸。他想起魏凌波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想起魏凌波在自己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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