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是难过,不要惊动都统……”

    慧成对兵士说道:“这位施主曾为都统献上五十余元军马匹,殚精竭虑,也是今日喜庆,多喝了几杯。小施主请看赵施主的模样,实在不适,可有茶水?容这位官人歇息片刻。”

    兵士犹豫了一下,赵宇献马已成传奇,大家都说这位引元军马匹来投的赵官人,是极为温文有礼之人。今天看来的确如此,他自己不舒服,脸色蜡黄,出着虚汗,尚且不愿打扰都统休息,如此的好人,自然该帮一下。兵士点头到门口,吩咐了什么,又回来。

    小屋里李越的汗都从额上滴下来了,他扫描了双肩前胸,又给姜才翻身,扫描他的肩颈后背,心说这给人治病怎么跟暗杀一样。

    那边兵士一回来,慧成感谢了他之后,就问他是何处之人,听到他说的乡镇,慧成就说曾经在那里化缘,哪里有何庙宇,有何风景。那个兵士自然也会应答几句。赵宇难过地伏在桌上长吁短叹,这期间李越终于完成了上身扫描,想起自己初来时的腰酸腿痛,就顺便把姜才的后腰大腿全扫了一遍。一会儿茶水来了,慧成给赵宇倒了茶,赵宇接过仰头喝下,突然哇地喷吐了出来,全都吐在了那个兵士的身上。那个兵士皱眉,忙出去换衣,两个守在屋外的人进来了,赵宇低声致歉,伸手示意要人搀扶,两个人搀扶起赵宇,赵宇努力向门外走,慧成停在最后。在外厅的忙乱中,李越拉了旁边的被子盖了姜才,裹了治疗仪。见无人看向后厅,几步出来,到了慧成身后,慧成起步,众人出了厅门。

    一出厅门,外面黑暗,只有几只火把。夜已深沉,有值班的军士把他们送到门口,李越过来扶住赵宇,替下了军士,赵宇虚弱地对几个军人说:“都统醉酒都是吾等之过,如都统醒来怪罪,吾等所居何处,你自知晓,可传吾等前来谢罪。”军士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急着给自己揽祸的人,只说好好歇息,就看着他们走了。

    到了街上,赵宇还是脚步踉跄,李越使劲扶着他,低声说:“还不自己好好走?你给他的第一丸药是什么?怎么作用那么快?”

    赵宇低声说:“是在强力麻醉安眠药的浓缩液里浸过的养生药,第二丸才是救急疗伤的。我的手沾了第一丸药,自然得要你扶着。”

    李越明白了,那种药可以从皮肤上渗入,闻一下都能让人昏过去,直接吃自然立刻就睡了。赵宇沾了肯定也晕乎乎的,他倒也不是装醉,这么难受再喝口茶水,要吐也不难。

    李越想起自己在小黑屋里的担惊受怕,说道:“你干吗玩这么玄的?怎么不就用电击把兵士都放倒了?”

    赵宇叹一声:“我也想实在不成就得用电击。可兵士都轮流守夜,如果有人发现了,肯定会以为有刺客。姜才这一觉得睡上几个时辰,兵士们知道我们去过,来抓我们这么办?我们电倒了他们的人,他们会对我们客气吗?会很麻烦。而且,那些被电倒的兵士,恐是要被罚……”

    李越觉得赵宇的脚步越来越拖曳,怕他睡着身体更沉,就继续引他说话:“你怎么知道慧成有东西可以把轻甲的带子割了?”赵宇当时递话,说姜才该脱了轻甲,李越还发了愁呢,他连怎么穿上轻甲都不知道,怎么割带子?拿什么割?

    赵宇有些含糊地说:“我让他去割马的缰绳,你看看,才那么一会儿,他弄了五十多匹马,必定身怀利刃……”说完往地上溜去,嘴里说:“我就要睡在这里,不走了。”

    少见到赵宇如此,李越欣喜地对慧成说:“咱们就让他睡这里吧,再给他脸上抹点儿土。”

    慧成念佛道:“李施主甚是淘气。”弯身把赵宇驼上背,走回了他们的住所。

    李越帮着慧成把赵宇放倒在床上,好奇地说:“慧成,他说你身怀利刃,你个和尚,总怀个利刃干吗?”

    慧成手一抖,一把锃亮的小匕首从袖中滑出,落在掌上,他手腕一翻,用刀刃在头顶上来回刮了刮,发出沙沙声。黑暗里,慧成呲牙一笑:“自然是为了时刻剔去烦恼所用。”

    李越只觉头皮嗡嗡地发麻,一股冷意顺颈椎滑下,忙说:“算我没问。”跑出去方便了。

    次日早上,赵宇起得比李越晚许多,结果就是当姜才带了军士把他们住的地方团团围住时,赵宇刚洗漱完,两眼浮肿,脸上还留着枕头印子。

    ☆、第 21 章

    姜才早上醒来先是一惊。他多年军旅生涯,常常在睡觉时也保持部分警觉。加上现下元军就在扬州城外,他几个月都是不解轻甲而眠,从来睡不深沉。这日醒来完全不觉得长夜已过,真的是沉沉地酣睡了一晚。他忙翻身而起,发现自己的轻甲已经脱落,系带处断裂得干净,明显是被利器割断。这种情形就如古时侠客进卧室割人的头发一样有警示作用,代表自己的性命就在对方手里。他方要高声示警,又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诡异。他肩膀受伤后还未痊愈,抬手都有些疼痛,可现在两臂感觉松弛舒服,除了有点儿无力,毫无受伤的感觉。他一跃下床,只觉全身轻盈,仿佛年轻了二十几年,重回自己少年时光,充满力量和精神。他不可置信地来回走了几步,往日种种伤痛都一扫干净,好像换了一副完美身躯。

    兵士听见他起身,忙过来禀报说,夜里城外无事。有几位将官来看过都统,见他睡得深沉,都没有打扰。昨夜赵官人说他得罪了,可以前来赔礼。

    姜才仔细问了自己醉后那几位平民的种种行为,赵宇醉酒,被扶着到厅中,士兵取茶,赵宇吐了……赵宇肯定没有下手的时机。直到一个值班的兵士说,有段时间屋子似乎只有赵宇和慧成两人,那个孩子举止的李越好像不在,但当时赵官人十分不适,那个和尚又面目诚恳,没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妥。姜才想起那杯让他片刻就睡去的酒,十分肯定这些就是赵宇那帮人搞的鬼。

    他弄不清这些人要干什么。赵宇他们初来时,他觉得他们只是些民间侠士,为宋军送马。等到听见他是从降城常州来的,姜才有了分警惕,怀疑赵宇是以献马为台阶,接近自己,好劝降。他派人盯了他们几天,回来的人都说这几个人也没有乱走,那个李越与孩童玩耍,疯得不成体统,那个小仆人把赵宇吹得神乎其神,那个和尚天天念经,赵宇倒总来这里看他,明显是要与他结交的样子。姜才想如果赵宇要求来见他,就以军务繁忙推了就是了,可是赵宇看归看,却一直没有求见。

    常州复城了,姜才想起赵宇的话,虽口头上说赵宇是未卜先知,心里觉得赵宇肯定是有朋友在常州计划举事,赵宇借献马到扬州来避风头。他多少有些看不起这样胆小怕事的人。

    李庭芝为了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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