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挫败任何宋军的埋伏。进入闽地的元军将领和领兵的宋军降将在此问题上意见一致:尽快把这个宋朝新帝消灭在闽地,以免夜长梦多,让已经占据的江南地区更加不稳。

    福州城中,许多人在忐忑中等待着消息。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要进入四月了,那个新皇帝赵宇出城已过两旬,可不知生死!现在的政局变得诡秘,大家都在观望着,原来赵宇刚登基时,在陈宜中的带领下,众人对张世杰和陆秀夫的攻击铺天盖地,引古论今,把他们说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奸臣,乱了赵室江山。直到赵宇真的出了城,批评的人才少了一半。

    赵宇等出城那天,人都走远了,福州城动。送行的人们奔走相告,说新立的圣上出征了,有天兵天将来助,和尚道士,长得像画里神将似的仙人,管着粮食、救了几个被围城镇的土地爷,都来随他出了城。福州城的董家竟然早就给准备了军粮,还有个小儿子是江湖侠士,也当了圣上的侍卫,连他茶楼里的小工也鸡犬升天,成了圣上的御用文人。如果有不信的可去董家问问,他们家还供着一块天子赐的晶石。别的不说,去看的人都同意:那绝不是人间有的东西。

    过了几天,有嫉妒的人说别看他们家现在得瑟,如果元军来了,他们家跑都跑不了。也许听了这些话,董家家主董理出面,开始召募兵勇,说要助守福州而日后听从诏令,北进江南。福州周围布满了逃到这里的宋兵和民兵,各色逃难百姓。告示一出,一日就得了五百人,把董家大宅挤得满满的。董家就开始练兵,弄得张世杰都亲自去告诫他们不能在城中生事。

    于是又有人说等到董家小儿的噩耗传来,看看董家还会不会这么张狂。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总也没有确定的坏消息到来。几次有人说元军抓住或者杀死了新帝一行,可什么证据也没有。按理说那个长幡应该是最好的凭证,皇帝的衣服宝鉴之类的都可以。久而久之,人们都知道那些坏消息不见得是真的。

    逃亡在此,天天就是看各处传来的元军动向:元军明显集中兵力南进了,潭州阿里海牙一路十几万,留下几万人继续围困潭州,余下的正沿江而东,以巩固江南之胜。而阿刺罕董文炳等临安大军,倾师南下。宋军中高级降将,吕文焕,黄万石,夏贵等都在南征之列。元军故技重演,再次兵分三路,一路海上袭击福州,一路直下闽地,而一路经江西向南挺近。

    众臣知道了如此庞大的攻势,有人说这都是立了赵宇惹得祸!可更多的人开始庆幸没有立个孩子当皇帝。立了谁元军都会南下,赵宇虽然来历不明,但毕竟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能引着那么几个人出城。可如果皇帝是个孩子,他们该怎么办?于是,对张世杰和陆秀夫的非议渐渐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春末午后,张世杰的院落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临海的城市四季常青,现下更是百花竟放之时。可他却没有任何心思赏花阅景。他面前的案上铺满文件,墙壁前挂的地图上,表明了元军南下的最新位置。而一颗黄色的小星孤零零地在福州北部山区,那是他得到的有关赵宇最后一次活动地的大约位置,是一个进入深山的采药老人带回的信息:有十几个人,打着上写“宋家天子”的长幡,引着元军进入了雾霭缭绕的山中。这个采药老人远远地追着他们,见元军围住了孤零零的山峰,然后向上冲击。采药老人心知那些宋人必无生理,流泪等在山下,想等着元军走了,去给宋人收尸。可等了一天一夜,那些元军的杀声渐渐稀落,直至毫无声息。老人又等了大半天,竟然见那一行宋人又出了山,还牵着元军的马匹。一个人吹着笛子,曲子优美得如同仙乐。他激动得迎了上去,参见了他们说的圣上,为他们能逃出险境而泣不成声。但那些人说笑不停,毫不以为意。那个圣上他看着就是个少年人,和气文雅,菩萨面庞,温言谢了他的关心。他眼里,一行人中有和尚金刚,道士护法,英俊如画般的青年叶将军。一个文曲星一样的书生掏出笔墨匆忙地写了几句,让他带信回福州,交给张世杰或陆秀夫。见此情景,有个自称是董义的,也让他瘦弱的弟弟写了几句话,托他去个叫“了然居”的茶楼,说凭这个条子,可以随便吃一顿另得一斗米。于是,这个采药老人翻山越岭地到了福州,把书生的这张纸交给了兵士,兵士传给了张世杰。张世杰急招这个老人,仔细地询问了过程,当他知道还有一封董义的家信,也看了,让人抄写了一份。为了不失了朝廷面子,比照着董义给的粮食,也让人给了老人一斗米。

    他面前的诏书用纸上用潦草的字迹写了日期和数字,下面是皇帝的印章。没有其他解释,但却格外触目:“三千四百,二千六百,二千八百,三战三捷。”

    而董义的纸条则更有人气:“大爷爷,我安好,问父母叔婶及众位哥哥姐姐好。云弟弟也好。莫忧。请给送信老人一顿饭一斗米。另:哥哥不是人。义叩首。”

    一行十骑有这样的战绩,肯定不是人。张世杰都不想将此公布于众,以免人们以为他撒谎,而让他失去信用。门外有人说陆侍郎求见,张世杰忙说请进。立帝的过程,让两个人结成了联盟,这些天来,两个人见面时都避免谈论到赵宇,但知道对方与自己一样,在焦灼中等待着赵宇的消息。

    陆秀夫坐下,张世杰把两张纸递给了他。陆秀夫看了,久久不语。张世杰低声说:“如此看来,官家必有克敌之术。”

    陆秀夫道:“若真能拖住中路大军,福州现在只需着眼海上,日后再图江西。”

    张世杰推案长叹道:“他们三战所歼不过是八千余人,可元军声称百万之军南下,就是除去其中夸张之语,中路怎么也得有二十余万人,怎能以区区十骑抵挡?”

    陆秀夫仔细看诏书,说道:“此字秀丽飘逸,乃学自名家,可是那随行少年之笔?”

    张世杰指着另一张纸:“这封原信才是那位少年所书。听采药老人所言,诏书是位书生所草。”

    陆秀夫忙道:“那么,官家在城外遇到了新人,也许多了些随行……”

    张世杰摇头道:“那位采药老人说,他们一行不过十余骑,多了也不过一两人。”

    陆秀夫慢慢地说道:“以十余人全歼八千又有何解?”

    张世杰扭头看着地图,答非所问地说:“官家登基前的一天,曾说谁是皇帝并不重要,现下要紧的是守住国家。”

    陆秀夫点头,“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张世杰似乎下了决心,说道:“若是按照那个梦,文公近日将来福州,届时,吾将托付重兵,助他去江西抵住元军西路人马,而吾将率所剩船只,截元军于福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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