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你知道吗?我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你爱着我小叔,我爱着大表哥,可是小叔不爱你,而大表哥原本是爱我的,现在他心里头却换做了别人,婶婶,我不服,凭什么,我们就该受委屈!”

    静依见婉婉开始发酒疯胡言乱语,心里有些嫌恶,但还是忍耐着性子劝道:“婉婉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雍王府吧!”

    “我不走!”婉婉执拗地嚷起来,“婶婶,雍王府里住着我的情敌,婶婶你怎么能忍心将我往那火坑里推呢?如果雍王府里也住着你的情敌,试问你愿意与你的情敌共住一个屋檐下吗?”

    静依凝眉道:“婉婉你真的喝醉了,再这样胡言乱语就越矩了。”

    婉婉却瞪大眼睛恍然大悟般道:“不对,婶婶,我没有胡言乱语,雍王府里的确是住着我的情敌,而雍王府里头也住着婶婶你的情敌!我的情敌是蕙娘,你的情敌就是我的婆婆雍王妃我的表姑!”

    静依整个人如被电击,一下怔住了。

    *

    婉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她捧着疼痛欲裂的头做了起来,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喃喃自语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华服美人,她缓缓回过身来,神色淡然道:“昨晚你喝醉了,我便让人去雍王府传话,说我留你在公主府内过夜了。”

    婉婉定睛看清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静依公主,忙一咕噜从床上起身,跪到地上,道:“婶婶,对不起,婉婉失仪了。”

    静依公主走过去,从地上扶起婉婉,凝眉道:“你何曾失仪?你酒后吐真言,我还该谢谢你才是。”

    婉婉惊出了一身冷汗,昨夜醉酒后的记忆已陆陆续续复苏过来,她心虚道:“婶婶,我昨晚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才更加可信不是吗?婉婉你既然已挑开了话头,就不要再缩回去了,雍王府里头那两个母女实在可恶至极!”静依恼羞成怒地将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婉婉不由有些后怕,她道:“婶婶,我一夜未归,恐凌哥儿着急,我该回去了。婶婶,我昨晚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婉婉说着,也不管静依公主同不同意,就心事重重地离去了。

    静依一个人坐在屋内生着闷气,如意进来伺候她梳洗,问起婉婉,静依冷笑道:“胆小鬼,已经回去了。”

    如意见静依声息不对,便道:“是爵爷夫人惹公主您生气了?”

    静依咬着唇没有搭腔,蓦地她拉住了如意的手,憋屈道:“如意,你知道吗?从昨晚到现在我心里堵了一堵墙一般,难受死了。”

    静依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如意慌了,忙拿帕子为她擦拭。“公主有委屈和奴婢说说就是,奴婢听着呢!”

    静依啜泣道:“如意,你可记得我和驸马爷成亲之前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如意有些急,那么久远,那么多事情,她哪知道公主说的是哪一桩啊!

    “那时候有个叫章思颖的贱人诬赖驸马爷和她有不轨之情,后来雍王妃出面,才还清驸马爷的清白,我当时太年轻太傻,一直把雍王妃当作恩人当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愚蠢至极,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其间有太多猫腻!”

    如意困惑道:“奴婢记得这件事,只是这其间有什么猫腻?”

    静依恨恨道:“我到今日才想明白,恋奴为什么要将黑锅往自己身上背!那章思颖原是污蔑肚子里的孩子是雍王叔的,恋奴是为了替雍王妃解忧才认了这黑锅,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而我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苦劝,恋奴都不肯改口供,而雍王妃一劝,他就改了口供,说自己是冤枉清白的!他对雍王妃真是大爱!”

    如意一头雾水,“奴婢还是不明白!”

    静依目光血红,愤然道:“你还不明白吗?驸马爷这些年莫说孩子的事,他基本不踏足这公主楼,甚至不正眼看我,我进他退,永远与我保持距离,他的确是有病,而且是天大的心病!他心里藏着其他人,又怎么会对我侧目?”

    如意这才有些头绪道:“公主的意思是,驸马爷他心里一直喜欢着雍王妃?”

    静依很不情愿,但不得不点了头。

    如意立即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也太扯了!驸马爷比雍王妃小了那么多岁,他……这怎么可能?”

    “你没听过姐弟恋吗?你没听过恋母情结的说法吗?”静依郁闷不平。

    如意道:“公主,这是听谁说的?此事事关重大,可不好胡说。”

    “婉婉说的能有假?”

    “少夫人她喝醉了,信口胡诌也未可知,依奴婢所见,还是调查清楚先,否则事关声誉,兹事体大啊!”

    静依转念一想,白云暖毕竟是雍王的妻子,此事的确兹事体大。于是她道:“无风不起浪,婉婉所言一定非虚,我们只要试探一下恋奴便知道此事真假了。”

    如意点头,沉吟了一下附耳对静依一阵耳语,献上了试探的计策,静依一脸阴霾,沉重地点了头。她不能冲动,的确是要搞清楚真相先,但是如果白云暖真的是恋奴的心上人,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她这些年不幸的婚姻总要有人赔偿的。

    婉婉回到雍王府,心事重重,越想越后怕,最后却一咬牙一跺脚,对自己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而且自己的确是想要白云暖和蕙娘付出夺爱的代价的。就是不知道静依公主接下来会采取什么举动。

    第三百七十四章 静依使诈

    蕙娘抱着温鹿鸣的信独坐窗前,默默淌泪。

    白云暖走进来,丫鬟看见了要通传,白云暖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丫鬟福了福身子便退出去了。白云暖悄悄走到蕙娘身后,伸手轻轻摸了摸蕙娘的头,柔声道:“温先生,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他。”

    蕙娘回头见是白云暖,委屈的泪更加落得恣意。

    “娘亲真的没有骗我吗?温先生患了伤寒,又离开了王府缺医少药,怎么可能……”

    “蕙娘,温先生之所以离开王府,是因为安先生送他回洛县找你外婆就医去了,你外婆的针灸术可以治好温先生的病,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太过自责,安心养胎才是。”

    “那温先生还回来吗?”

    白云暖点头:“病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白云暖说着,回头对杵在门边的张翰点了点头,张翰便犹疑着走了进去。白云暖便将屋子留给了他们小夫妻。

    蕙娘见张翰进来,脸色一沉,依旧将脸调向窗外,窗外彩霞满天,金黄一片。张翰讨好地将一道平安符递到蕙娘面前,道:“我特意去城隍庙里求的,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蕙娘瞧也不瞧那平安符一眼,张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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