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亵渎的光芒,仿佛最圣洁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心中的“神”,褪去了所有耀眼而矜持姿态,就这么逐渐坠落,坠落成一个平凡的男人了。

    是跟那个学生在一起的缘故吗?

    初回j市的自己,心切地想拥有他,甚至以同学聚会的借口把他灌醉,换来一点肌肤的触碰。可此刻……这人就在自己眼前,望着他淡淡的眼纹,却提不起任何想触碰的心思了。

    自己也有责任吧?赵以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他利用过很多人,可从没对他们有过愧疚,唯独这张苍白而柔和的脸,让自己做出一切事都显得那么龌龊。

    “顾珩?”他开口叫他,“顾珩?醒醒。”

    睫毛轻微一抖,那双眼睛慢慢睁开,露出被阳光照成淡金色的瞳孔,透着细碎而朦胧的光辉。

    “到你家楼下了。”

    顾珩眯了眯眼,说了句抱歉,坐直了身。

    “我去给你买点包子粥什么的吧?你带回去当早饭吃了。”

    “不用了。”顾珩气息虚弱,“我没事的。”

    “很快的,五分钟,你坐车里等我就好。”

    “还是不吃了吧……我最近肠胃不太好。”

    “那行,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我还要赶着去公司。”

    顾珩点头,“麻烦你了,阿铭,你快去忙吧。”说罢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赵以铭也从另一侧下了车,刚走过来就见顾珩身子一晃,赶紧扶住了他,“还好吗!”

    顾珩摇摇手,“我没事的,你走吧,不用管我。”

    “能走吗?我扶你上楼吧?”

    “不……不用,你快走去忙吧。”害怕被看出破绽的顾珩只想赶紧脱身,赵以铭见他执意要自己上楼也就作罢,上车发动驶走了。

    顾珩很少喝这么多酒。

    宿醉的头痛让他喘不过气,全身的肌肉都在发酸,膝盖隐隐作痛,每上一阶都直往下载。三层的楼足足上了五分钟。

    终于上到最后一阶,他抬头一看——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刘远。

    他的神色很冷淡,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就这么一动不动看着顾珩扶着墙走过来。

    明天就要动身去h市,他已经收拾好了顾珩家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也留下了那枚他亲手交给自己的钥匙,在关上门准备离开的最后一刻,脚步却迈不开了。

    还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从昨天晚上七点钟,他一直等到现在,就为了看看顾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直等到清早,等到楼道里的雕花墙壁洒出阳光,他从中间看到了赵以铭的车子,看到那辆车在楼下足足停了十分钟,车窗紧闭着,里面是一个和他完全隔绝的世界。

    他从不知道十分钟会有这么难熬,几乎每一阵每一秒,他把什么都想到了,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辆车,光从镂空的墙壁透在他脸上,密密麻麻结了一层汗,心里尝不出什么冷热滋味。

    难道已经麻木了吗?

    直到自己熬了一整夜期盼到的人终于从车里钻出来,被赵以铭扶在怀里,刘远心狠狠一抽,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再看下去了。

    顾珩……

    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有多残忍?

    那条瘦弱的身影逐渐走近,刘远冷着一张脸,嗅着空气中巨大的酒精气味,居高临下问:

    “你是喝了多少酒。”

    顾珩沉默。

    刘远望着他衣冠不整的模样,望着他掉了一颗的扣子的领边,只剩一截短短的白线,明明知道问出来的结果会让自己更心痛,可再也压制不住所有要爆炸般怒火,几步冲上去攥住顾珩的领子,“你……”

    从紧紧咬合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和他上床了……?”

    “是不是!!——”怒吼回响在楼道间。

    “说话!——”

    “回答我!——”

    顾珩闭着眼,嘴唇抿着一条直线。

    自己对不起刘远,他们的分开已经注定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两年的感情居然等来了这句质问……真像一个讽刺啊……

    刘远攥着手里快捏烂的领口,用通红的眼睛仔细凝视着面前的脸,呼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顾珩被他摇晃经不住一阵反胃,赶紧捂住了嘴,刘远终于狠狠撒了手,顾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地板剧烈的干呕起来,后背不受控制地一起一伏。

    刘远目光阴郁地看着他,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抽了一张递过去。

    “拿着。”

    “……”

    “我叫你拿着!!”

    顾珩垂着头,把手抬起来,指尖白的吓人,颤巍巍地接过纸巾。

    刘远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胸口快爆炸了,他拎起行李箱大步走出楼道。

    到此为止吧,一切都到此为止吧,再也,他再也不想回来了……

    走到楼道尽头,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顾珩头发凌乱着,跪在门前,背顶着微光,像一樽雕塑。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第一段感情可以算彻底结束了,重逢fighting

    下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生活又恢复了一个人。

    新的朝阳,新的开始,起初顾珩总会不习惯,以为小远又去参加比赛了,过几天就回来。在超市看到他喜欢吃的馄饨还会顺手放进购物车,再在收银台猛然反应过来,低声道歉说:“对不起,这个不要了。”

    下了班总会习惯性立刻起身,穿衣,一刻不敢怠慢收拾电脑包。

    洗手时会下意识摘戒指,再发现手指上空荡荡的,那枚戒指已经被他摘掉了。

    记得那天的雨很大,他在下水道口小心翼翼地把那个银色的东西勾上来,轻轻一转,里面一个h。

    多好看啊……怎么能舍得丢掉。

    回家之后他把戒指擦干净,又摘下了自己的那枚,一起包好放进小盒子里,锁在了抽屉的最深处。

    这段感情也被打入了心底里最不愿触及地阴暗冷宫,再也不愿意被想起。

    一切都非常失败的结束了。

    ……

    三年后。

    j市君廷酒店,一辆黑色四厢轿车溅起一阵雨水,缓缓滑到正门前,从后门落出一只光亮的皮鞋。

    刘预跨下车,坦坦西服,带着肖秘书坐电梯直奔十九层。走过一段铺着融厚地毯的走廊,推开尽头双开门,富丽堂皇的大厅展露在眼前,里面觥筹交错,笑声此起彼伏,轻快的舞曲透漏出腐朽阶级的味道。

    “刘董!——”陈近南举着酒杯迎上来,劈头道:“还真来了,怎么样?不错吧?你可别小看这个商业聚会,里面好几个老总都是在j市接过大项目的人,”

    “是啊。”刘预笑道,“我来见见都是些何方神圣。你好——wa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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