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丛就这样开始和我住在了一起,这是曾经的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如今整个家里都变得热闹了起开,就连雪球的房间都开始拥挤。郑丛看到受冻受饿的流浪狗就会带它们回来,让他们和雪球同住。刚开始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还担心我会不同意,犹犹豫豫不敢说,后来我告诉她,她住在这里了,这里就和她自己的家一样,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等正月过完,我们家已经有七只狗了,每晚我们都会一起给它们喂饭,一人一个碗,不对,是一狗一个碗,它们都很听郑丛的话,把狗粮全都放好以后,郑丛喊一声:“吃饭吧”,八只小狗才一起开吃,场面绝对壮观,我总是在想,谁说我家郑丛人缘不好?哪只狗狗不喜欢她。

    王威和厉卫平还帮郑丛把她家小院里的花花草草也陆续的搬了过来,这些都是她的宝贝,就连快要死了的发黄的芦荟也不放弃。这些植物摆在了小狗房间,我细数了一下,原来郑丛的生活并不孤单啊,有这么多生命陪伴着她。

    现在的郑丛过得很开心,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去小狗的房间待上一会儿,有时候和狗狗聊聊天,有时候和几盆植物说说话。但唯一一件不开心的事是:自从假期结束回来上班,喜悦和她的关系就变得不那么亲密了。

    郑丛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没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一定是她的心思太过于敏感了,可是后来郑丛每天下班回来都不高兴,我问怎么回事,她就撅着嘴说喜悦在部门里有了很多新的朋友,她们经常一起出去玩,再也不叫她了。

    “喜悦本来身边就有很多的朋友,她估计是忙不过来了,不会是故意疏远你的。”我耐心地开导她,希望她能够不是这么在意。

    郑丛摇头,不信我的话,但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只好说:“喜悦不理我了以后,现在我们部门,又没有人和我说话了,他们来要报表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凶。”

    “不理你?喜悦是完全不理你,还是和你说话的次数变少?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了?”我这话一问完,郑丛也不再说话,我眯眼一看不要紧,她的大眼睛被晶莹的泪蒙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不忍心,“如果你工作的不开心,或者我可以给你调换一个部门,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不在那里工作好啦,你回家来,我养着你就行。”

    “我才不要你养。”郑丛倔强地看着我,终是忍住了即将落下的泪水。

    正说着话,我爸突然打来了电话,告诉我,祝福要住在我的家里,我一下子就怒了,原本以为他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虽然来到了我的单位,但是我每月才去一两次,能够见到的机会并不多,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他居然真的厚颜无耻的去找我爸,要求住在我的家里。

    说来说去我爸只有那么几句话:“祝福毕竟是你的表哥,小时候你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他还照顾过你,你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气得我的脑袋嗡嗡嗡地响,那句他小时候照顾我的话让我差点就把电话给摔出去,看来我还得谢谢当年祝福对我的“照顾”。

    但不是管怎样,我不能告诉我爸我已经和郑丛住在了一起,所以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祝福根本没有多等,第二天就入住了,他对我给他安排的在小狗旁边的客房感到不满。

    我跟他说话也没有什么客气:“一共就四间,就剩这间了,你要是不满意,就和狗换。”

    祝福也不生气,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子,我带郑丛回房间,然后小声嘱咐她以后不要搭理这个人,郑丛一副不解的样子,也许她觉得我对自己的表哥实在太刻薄了,但我不想给她讲我们童年相处时他是怎么欺负我的事情。

    郑丛每天去上班以后,我就托人打听很多名医,看病成了一场场的通告,把周末的时间都给沾满了,郑丛对自己的病还是很在意,跟着我不情愿的去见医生,所有的医生开出的诊断大致都一样,这种受到刺激而不排卵的情况基本上没什么能够治愈的希望,最后一个中医给出了一个方子,说若是按时按量的吃,一个月后应该会有些起色。

    医生开的中药确实很难喝,每天王威在厨房里熬药,整个房子里都充斥着这种难闻的味道,郑丛对中药很抗拒,怎么劝也不肯喝。

    “小草,乖,你把这个喝了吧,一咬牙闭眼就喝完了,行不行?”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皱着眉头满不高兴的脸,慢慢哄她,“一会儿喝完了给你吃一块特别大的巧克力好不好?”

    郑丛就是无动于衷,王威和车云只好也帮着我一块儿劝她,被逼的急了,郑丛突然站了起来,对我说:“思成,你以前说过,不会逼我吃任何我不喜欢吃的东西。”

    看她说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我赶忙解释道:“可是这个不一样,这个是药,治病的。”

    郑丛开始哭闹,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一副样子,原本沉静的她变得像个孩子,不管怎样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喝,我既心疼又内疚,站起来想用肩膀揽住她,刚碰到她的身体,她就跑开了,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才停下,哭着说:“我就不喝,来不来月经对我来说无所谓,如果你非要找个能生孩子的,就赶紧去找别的女人吧!”

    我没想到通过了那天的谈心,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说:“郑丛,你怎么还不懂,让你吃药治疗不是为了让你生小孩,我只是希望每个月你都会再疼得死去活来,你每疼一次,都扒了我一层皮,你说我有多少层皮够你扒的?”

    郑丛不再闹,只是站在我够不到的远处,瞪着大眼睛不说话,见她好像有些松动,只能来硬的,我把助理叫到跟前,一使眼色,王威和车云就把郑丛架到了床上坐好,我指挥他们,车云捏住郑丛鼻子,另一只手按住她不停动来动去的双手,王威夹住她挣扎的双腿,把药灌进了郑丛的嘴里,原本药就苦,再被我们这么粗鲁的对待,她哇哇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心里有一大团疙瘩堵着,看到她这么难过和受罪,压抑得喘不上来气,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我为当年自己害了她而道歉,又为现在的无能为力而道歉。

    我想如果我能够喂她吃药,一定会比王威车云温柔许多,见我脸色很难看,车云也很尴尬,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生气,说:“看什么看?你就不会轻点吗?她的手腕都红了,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老大,冤枉啊,”车云拿着药碗着急地解释,“她挣扎的力气太大了我要是不使劲,药碗就该被她打碎了。”

    我不再说话,看看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哭泣的郑丛,再看看一脸无措的王威郑丛,我真想给自己一脚,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一切还不都是由我造成的吗?我有什么资格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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