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腊肉换了只手托着给它,原先那只手伸到它下颌轻轻抓挠,使出十八般武艺伺候这位大爷。

    山猫小八就喜欢我这么磨蹭它,大家同是猫科动物,喜好应该都差不多吧?

    花猫果然满意地躺在地上露出肚皮,呼噜了片刻之后又歪着头嗅了嗅我手,撇撇嘴叫唤了几声挑剔一下我手上的脂粉味之后,便纡尊降贵地伸头将腊肉一点点舔食进肚。全都吃完之后,又讨好似的舔了舔我手心,接着便大头一歪,倒在在地上不动弹了。

    没想到是不是?我的确在包袱里放了迷药,然而我真正要用的口服用迷药却是搀在脂粉里,被我天天抹在脸上的。

    脂粉的香气完美地掩盖了迷药本身的味道,一个正值青春期的且被公认为痴恋东方厉的十三岁半平凡女孩,在脸上擦点水粉锦上添花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更何况我自半年前便开始每日打扮,虽然当时并无特定的目的,但现在看来,我这一步未雨绸缪的先手当真是走对了。

    我随手在裙摆上擦去手心上残留的口水,伸手按住花猫的腹部感受它呼吸,半晌觉得渐趋平稳才放下心来,将它裹上被子后小心翼翼地塞进衣柜里藏好,把房中其他的东西收拾妥当。最后环视一圈,确定再无遗漏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床单翻过窗沿,两脚蹬住砖墙以登山的姿势一点点爬下去,小心翼翼地落在青砖地上。

    还好,砖面上干燥少土,踩上并不会留下什么脚印。

    当代的评书和现代的小说电视剧里多得是这样声东击西的招数:推开窗子做出逃跑的假象,人却仍藏在房间里等追兵离开再逃跑。我这次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墨潜武功高强,若他疑心我跑了,无论如何都会先听听房间里有没有呼吸声音,因此我留猫在房中、床下蹭灰、将凳子垂下窗沿都是欲盖弥彰的招式,让他拿不定主意,只得先在房里找一圈。

    无论这法子能耽误他多久,就算只是片刻的工夫,也许于我都是救命的一刻呢?

    我贴着墙四处看了一圈,轻轻摆好凳子,刚要迈步向角门走,却突然改了主意,转身脚步轻快大摇大摆地通过厨房向前面大堂走去。

    墨潜果然已不在大堂。我站在厨房门口等了一会,等到几位行商客结账离开时若无其事地快步跟在他们身旁,借着几人身躯的掩护出了饭庄大门。

    一出店门我便做出脚步匆匆的惊惶模样,低着头只顾往一个方向走,路上擦着好几个摊子的油布经过,虽没有碰掉什么,但应该足够引起摊贩们的注意。

    走过大概五十米左右便有一家偌大的当铺。当铺只开半扇门迎客,里面柜台高耸看不清人脸,门口两只近两米高的石狮甚是威武。我绕到石狮身后,双手拎着衣襟,脚尖踩住裙角稍一用力,一蹲一起的功夫便将松松罩在身上的衣衫除下卷在手里,将其迅速叠好了跑进当铺号了个死当,扔掉当票揣着几枚铜板又转身回去闹市街。

    这次我当然没有再走到出口,而是顺着刚刚过来时看到的小巷子拐进个胡同,嗅着空气中隐隐的脂粉香和酒气摸到了离此不远的胭脂胡同。

    镇子小就是有这点好处,繁华的地段挨得都特别近。若是搁到什么繁华热闹的大城市,我怕是把自己训练成缉毒犬都未必找得到花柳巷吧?

    此时天色尚早,胭脂胡同里一个人影也无,我于是正大光明地站在街道正中,将整条街上的青楼全都看了一遍,最后选定了一家门脸看上去最豪华的绕到角门外,用靴中藏着的铁丝伸进门缝将木栓一点点拨开,侧身闪进去之后迅速关门。

    真没想到,洒家今天也算是和众位穿越前辈们看齐,进了一次青楼了!

    躲到青楼里来当然不是因为我的恶趣味,而是我赌墨潜将我当成个普通小丫头,再怎么皮怎么主意大都还有个限度,心里将烟花之地当做洪水猛兽一样防着,再怎么样都不会躲到青楼里头逃命。

    所以他也不会上青楼里来寻我。

    我收了铁丝,轻手轻脚地在天井里转了一圈。此时楼内的各类从业人员自然还在酣睡,我一路畅通无阻,于是恶向胆边生,又摸到二楼账房看了一通,见往来信笺和魔教的乐堂全无半点瓜葛才彻底放了心,又下楼摸进龟公的通铺清点人数,偷了双靴子一套藏青色的衣裳给自己换上,将原先的行头一股脑塞进厨房的灶头里烧了个干净。

    谁知道墨潜有没有在我身上下什么追踪的香料?保险起见,还是什么都别剩下吧。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我才长长出了口气,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将他们收藏的普通迷情散装了一包带着,随手顺了把削水果的小刀藏在身上,而后便溜进柴房顺着柴垛吭哧吭哧爬上横梁,躲在梁上角落里重新给自己擦脸梳头,一边给自己梳了个类似龟公的发式,一边又扑哧乐了出来。

    摸进别人家搜金子搜药瓶什么的,怎么这么像rpg游戏啊?

    此时正是烟花三月,虽然已春暖花开,然而天黑得尚早,刚刚到申时太阳便坠到了山头。龟公们先起床洗漱,穿戴妥当后又爬上爬下地将楼里的红灯笼全部点亮,再搭着手巾板将扶手台阶简单打扫一遍。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打扮妥当的姐儿们也都妖娆地出了房间。她们相互嘻嘻哈哈地说了几句,又和龟公们打情骂俏了片刻便往前头迎客去了。我躲在柴房仔细听着,将她们言谈间互相称呼的名字悉数记下。再过得一炷香的工夫听见楼里语声喧哗,知是渐渐上客了,便也溜出柴房混进人群,学着龟公走路的姿态踮着脚尖蹩去前头帮忙。

    穿帮大概是不可能的。这青楼里的龟公足有二十七人,大红灯笼又映得人五官模糊,鸨母迎来送往忙得昏了头,又怎会注意手下多出个龟公?

    我面上也装出和其他龟公一样的假笑,微弓着身子传菜倒酒,行走间不动声色地细听嫖客们的对话。

    我孑然一身地出来,钱财什么的倒还容易搞定,然而出城的文牒却是不能马虎。最好能瞄上个外地客将其灌醉,搜出文牒赶上马车把人一块儿借走出城。——咱也没坏心,就当是替他婉拒美色顺便搭个顺风车了,是不是?

    大堂的客人既多且杂,我听力又不是十分的好,将有用的信息从痴情浪语中分辨出来便显得十分困难。我听了片刻便觉得头大如斗,正沮丧时,却冷不防听到一把清越的声音从靡靡之音中排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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