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栎容想到那晚差点发生的事,脸颊有些发热,薛灿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我答应你,大婚前不会再造次了,吓到你,也憋屈我。”

    “很憋屈么?”栎容一下子听懂,轻声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薛灿低笑出声,对栎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婚那天,我要连本带利要回来,栎容,你怕么?”

    栎容脑中闪过薛灿让人害怕的那处,不禁咬住了唇尖。

    薛灿愈发觉得有趣,轻抚栎容漆黑的发丝,哄着道:“做夫妻总有那一遭,你要是怕,是不想嫁给我了么?”

    “不可能!”栎容急道。

    “哈哈哈哈…”薛灿畅快笑着把怀里的栎容搂得更紧了些,“真是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女人。”

    “你见过很多女人么?”栎容毫不示弱。

    薛灿轻触她的红唇,“天下之美多如草,而我薛灿眼里,只看得见我妻栎容一人。”

    栎容叼起薛灿的唇,挑衅似的少许用力,薛灿也不示弱,舌尖顺势深入,与栎容痴痴吻上。

    次日

    雨过马车不好走,出了竹林到紫金府大门口时,天都已经亮了。杨牧低吁,虽说脚力不快,但总算没被邪灵吃了去。

    杨牧心有余悸,身后传来撕拉一声,芳婆扯开车帘,探出穿粗布衫的半老身子,“这就到了?”

    芳婆整夜没睡,脸色也黯淡着,抬头注视着高悬的匾额,“紫金府”三个乌金大字沉郁气魄,吊匾额的乌金钩动也不动,看着紫金府还能挂上百十年。

    “到了。”杨牧挤出笑去扶芳婆,“颠了一路,真是对不住。”

    “连个迎人的都没有?”芳婆哼哼着,“果然是天下第一府,就是不把我一个乡下婆子放在眼里。”

    “也没人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到呐。”杨牧嘀咕了句,“本来就该两天前到,这不是耽误了么…”

    “就是怪我喽?”芳婆斜眼。

    “怪我。”杨牧赔着笑,“我的马不够快。”

    迈进紫金府,芳婆一路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要环顾许久,泛着阴霾的老目似乎想把这里看的更清楚些。

    杨牧不时回头去看,初入紫金府的人不是瞠目结舌,就是惊叹连连,平民百姓这样,达官贵人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有俩人,一个是栎容,听薛莹说,栎容看着满目乌金连碰都不碰;还有就是,自己接回来的芳婆。

    一路婢女如云,都穿着绣花曳地的缎子长裙,发戴珠钗身如柳枝,所有下人也是一色的锦服襟带,模样端正动作干练,乌金饰物更是满目皆是,映得府里比外头初升的太阳还要明亮。正厅前头还种着颗千年楸树,夏日里郁郁葱葱,几欲遮住天日。

    哪一样都该是芳婆没见过,但芳婆神色镇定,眼中还隐隐有些不屑之感,好像烦透了这些庸俗的物件。

    该不是看傻了吧。杨牧抽了抽鼻子,要不就是,还恼着没人去迎,这芳婆婆心眼也忒小了。

    ——“芳婆?”栎容听到消息,从长廊那头疾步跑了出来。

    “栎姐姐。”杨牧扬起笑脸,再看被喊的芳婆,老目还是阴郁不喜。

    栎容奔到芳婆身前,揽住她的肩看了又看,嘻嘻笑道:“一路颠簸,倒也没把骨头颠散。”

    “哼。”芳婆闷了声,“要不是这个杨什么的死缠烂打,谁会来这地方?”

    “我叫杨牧,说了八百遍了。栎姐姐,我的名字有那么难记么?”杨牧压着火。

    “芳婆。”薛灿喊了声也走进厅里,“栎容前日等了您一天,看来,是杨牧脚力不行,耽误了。”

    “你就是拐走我家阿容的那个人。”芳婆脸上带着忿忿的表情,她还记得那晚关悬镜走后,庄里又来了两名男子,离开时,年长些的那人报出自己的名号——我叫薛灿,家住湘南紫金府。——“薛灿…你就是薛灿。”

    “我就是。”薛灿亲手给芳婆斟上热茶,“那次来去匆匆,都没来得及见您,栎容没有一天不念叨,这不,就把芳婆请来,您抚养教导栎容,她没了爹娘,您就是她最亲的人。”

    “薛小侯爷的嘴倒是挺能哄人。”芳婆笑了笑,“我家阿容见过的活人不多,小侯爷俊武过人,阿容看上,就逃不开了。”

    薛灿低低一笑,拉住栎容在自己身边坐下,“有缘千里一线牵,我和栎容是缘分。”

    栎容蹭着衣角,她天不怕地不怕,凡是也有自己的主意,但芳婆毕竟也是教导自己的入殓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自己没吱一声就要嫁给薛灿,芳婆要强又有性格,心里一定是不大痛快的。栎容戳了戳芳婆的手腕,眨巴着大眼,“芳婆,这不是还没嫁么?你要是不肯来,我定是也不嫁的。”

    “当真?那你现在就跟我回阳城去?”芳婆瞪眼。

    栎容偷笑,“阿容都要二十了,二十不嫁,爹娘可是要蹲大狱的…你一把年纪,也愿意?”

    “大周法令,蹲大狱也轮不到家中婆子。”芳婆白了眼栎容,“关少卿说的,你别唬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啊。”栎容眉间透出狡黠。

    “死丫头。”芳婆急得要跺脚,“白养你这么多年,帮着别人坑自家婆子。”

    杨牧早已经被逗得哈哈大笑,冲栎容竖起大拇指。薛灿瞧着也觉得轻松有趣,把茶盏又朝芳婆推去了些,“芳婆,喝茶。”

    芳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目带哀怨的看了眼薛灿,见他生的高大英俊,一双黑色眼睛沉稳冷峻,倒也不像阳城那些个公子哥一身浮夸。

    芳婆抿了口茶,叹了声道:“女大不中留,我一个婆子也留不住。外头人说紫金侯病弱,你看着倒不像个短命的,模样…也算可以…家底…”芳婆又环顾了圈,“还成…”

    杨牧死死掐住大腿肉才没有狂笑出声,怪不得觉得栎姐姐有趣,原来这婆子…更加有意思。

    “就是委屈了我家阿容,要困在这金丝笼里。”芳婆憋出最后一句,示意薛灿给自己再添些茶,“这茶,倒怪好喝的。”

    ——“这是恩施玉露,用清晨收的露水泡茶,茶水色泽凝亮,入口回甘不绝。芳婆喜欢?”

    大厅外,辛婉悠悠迈进,曳地的裙尾滑过门槛,她今天不过穿了一袭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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