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花木兰提着宝剑一剑砍翻一个,连续不停的劈砍和直刺,直砍得宝剑卷刃和出现了缺口才扔掉宝剑,捡起一把战刀继续砍杀。
    这一场战斗没有军阵,没有指挥,在这样的环境和积雪遍地的情况下,军阵摆出来也没用,厚厚的积雪严重阻碍了兵将们的行动,让军阵无法发挥出它的威力。
    作为经受过严格和刻苦训练的幽州军步兵,他们即便在无法布置成大型军阵的情况下依然可以三五个或八九个人组成一个攻击小组彼此之间互相掩护并进行攻击。
    而库莫奚的木昆部勇士们则只能各自为战,在这样的情况下,库莫奚人自然打不过幽州军,一个个库莫奚兵丁被围攻杀死。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花木兰砍坏了自己的宝剑和两柄捡起来的战刀才结束。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花木兰看了看崩了五个缺口的战斗,随手扔在了尸体堆了。
    李宝提着滴血的斧头左右看了看,见战斗已经结束,库莫奚人已经全部被解决了,他才放下大斧对花木兰说:“将军,遇到这样的环境,根本就摆不开军阵,也没有时间摆下军阵,就算摆下了军阵也因积雪太深反而束手束脚,幸亏将士们平日里训练了三五人一组的小组配合战术和单兵作战战术,要不然这一次战斗的伤亡肯定会大增!”
    花木兰说:“相比前几年,这两年对将士们的小组配合作战和单兵战力的训练明显增加了不少,正是因为如此,这次战斗中我们的将士们才能取得优势、占据上风!不说了,传令留下一个幢的兵力打扫战场,其他人跟着我迅速与斥候队和探路队汇合!”
    “遵命!”
    李宝安排了一个幢留下来打扫战场,带着剩下是人马跟着花木兰绕过雪崩掩埋山谷,沿着山谷两侧的山坡继续前进。
    未时两刻,花木兰就带着大队人马与负责探路的一个幢进行了汇合,斥候队也在附近不远。
    斥候队队官走过来向花木兰抱拳:“将军,引发雪崩之前我们已经找到而来库莫奚人的藏身地,当时已来不及向将军禀报了,如今雪崩结束,战斗用去了不少时间,属下担心留守的库莫奚人收到他们战败的风声会及时撤走,建议现在就加快速度前进,在他们撤离之前逮住他们!”
    花木兰听了大喜,说:“你想得很周到,前面带路!”
    “是!”
    花木兰转身对身后的兵将们挥手大喝:“继续前进,后面的人跟上,别掉队了!”
    尽管斥候队长说库莫奚人木昆部的藏身地并不是很远,但因地面积雪太厚,大军仍然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
    “将军,你看!”李宝一边说着一边提前了双斧。
    花木兰放眼看去,对面是一片背风的山谷,山谷内扎着很多营帐,两侧山崖下也有许多洞穴,而山谷营地前已经聚集了近两千男女老弱。
    还有三百多木昆部成年男子,他们拿着兵器神情决绝的站在老弱妇孺们的前面,那些老弱妇孺们也拿着木棒、锅铲、陶罐和石头。
    “将军,看样子他们是打算跟我们决一死战了!”站在边上的郭达对花木兰说。
    花木兰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衣裳褴褛、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他们原本从凡城、平冈一带抢到了许多粮草物资,但他们只来得及享用了不到十余日就被幽州军杀过来了,抢来的粮草辎重也来不及带走,这几天他们躲在这里食物少都可怜,每个人都饿了好几天了,成年男子都饿得没了力气,更别说那些老弱妇孺。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提高警惕,做好战斗的准备,听我军令行事!”花木兰下达了命令。
    军令一级一级传达下去,很快传遍了全军上下。
    空气似乎凝固了,天更冷了,对面山谷里的木昆部所有人都面无表情、淡漠了生死。
    花木兰看着这一幕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慈不掌兵、绝对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就是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这些库莫奚人的老弱妇孺们虽然无辜,难道凡城、平冈城的百姓们就不无辜吗?难道那些被库莫奚人杀死的老弱妇孺就不无辜?
    天降大雪,冻死牲畜无数,大雪封赏,让库莫奚人找不到食物,他们为了生存把屠刀伸向了凡城和平城的百姓们,凡城和平城的百姓们遭到了屠戮,这能怪谁?怪老天爷吗?还是怪库莫奚人太残忍?
    花木兰有些茫然,心里很彷徨。
    “杀——”站在最前面的木昆部勇士举起了狼牙棒向幽州军冲过来,他身后的三百木昆部勇士也拿着各式兵器一起大吼着拔腿冲过来,他们相信打仗一向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勇猛无畏、悍不畏死才能打胜仗。
    对面带着野兽般的吼叫声传来惊醒了花木兰,她已别无选择,对李宝吩咐:“下令全军弓箭准备!”
    李宝当即回头大吼:“将军令,弓——”
    唰唰唰,所有人都取下了长弓。
    “控——”李宝再次大吼一声。
    所有幽州军将士们都取箭上弦拉满弓。
    “射——”
    “嗖嗖嗖······”大量箭矢飞出去,箭矢一拨接一拨。
    一个接一个的木昆部人倒在了冲锋的途中,在最后的三百木昆部壮丁们发起冲锋之后,身后的一千多老弱妇孺们也拿着他们的简陋的武器大叫着冲了上来。
    幽州军将士们连续不停的射着箭矢,,当他们冲到近五十米外时,花木兰下达了命令,前面十排幽州军丢弃了弓弩箭矢拿起盾牌、战刀和长矛紧密列队并稳步向前推进。
    但凡冲过来的木昆部人都死在了幽州军的刀下,或被砍翻在地,或被长矛捅穿身体,或被箭矢射死。
    花木兰一直告诫自己既然统兵征战,就一定要硬起心肠,但她真正看见那些木昆部的老弱妇孺都拿着兵器冲上来却被无情屠杀时,她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个库莫奚老人倒在了血泊中,战斗结束了,既然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之下,刚刚流出的血液瞬间就被冻成了冰块,空气之中依然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花木兰睁开了眼睛,交战场地上到处躺着木昆部人的尸体,无一活口。
    “打扫战场吧!”花木兰摆了摆手,精神有些不济,她知道她这种心态是不对的,她需要调整。
    李宝抱了抱拳,他察觉到了花木兰的异状,看着满地老人、女人和小孩的尸首,他知道了花木兰状态异常的原因,他没有出声,抱了抱拳,转身去安排将士们打扫战场。
    郭达在这方面显然很有经验,他也看出了花木兰的不对劲,劝道:“末将知道将军可能对于那些老弱妇孺的死不忍心,末将没有资格给将军说教,末将只是有一句话告诉将军,不管任何人,只要他拿着兵器上了战场,就没有无辜的!这些人既然不断他是男人还是女子,是老人还是小孩,只要他拿着兵器就是敌人,将士们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将士们!”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花木兰听了之后眼神逐渐清明,郭达说得没错,这些人不是手无寸铁,不是毫不对抗。
    花木兰的心结尽去,她恢复了精神,下令道:“来人,派人回去向郭老将军报捷!”
    在花木兰的安排下,一部分兵卒们打扫战场、掩埋尸体,另一部分将士们开始扎营、垒灶生活造反。
    此前为了行军赶路、为了搜寻敌人,将士们每顿都是啃得干粮,甚至喝了也只能把雪水塞进嘴里,现在木昆部的人马已经全部解决了,周围已没有其他敌人,将士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吃一顿热菜热饭。
    次日一早,花木兰下令把木昆部人留下的营地一把火全部焚毁,带着兵将们返回营地与主力汇合。
    郭生和崔浩等人带着官员和留守的将校们在营地外迎接。
    “恭喜将军大胜而归!”官员和将校们纷纷抱拳躬身。
    花木兰抱拳说:“让诸位担心了,此战还是仰仗将士们拼死效命才能得胜!对了,郭达郭世兄这次出力很大,若不是他提醒本将军,在大雪覆盖的山谷之中不能大声说话,这次本将和这两千将士可能就埋骨深山老林里了!”
    连忙有人询问:“将军,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咱们还是进营再说,进去说!”
    立即有人附和:“对对对,将军和将士们都很疲倦了,还是进营之后再说!”
    进营之后,郭生对花木兰禀报说:“将军,尉迟延东和苻战将军联合派来信使禀报了与阿会氏的战斗,他们与将军使用了同样的方法,阿会氏在深山中与他们周旋了数日,最后被迫与他们交战,双方血战一场,我方惨胜,战死一千六百余人,而阿会氏全军覆灭,首领虞出库真及数十人被我方俘虏,其他阿会氏人尽数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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