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师爷笑着对袁涣作揖:“敢问公公,不知陛下御驾如今在何处?”
    袁涣诧异的看了看师爷,随口说了一句:“陛下御驾此刻应该过了陕州,不日即到洛阳!”
    师爷又道:“御驾此来是临时决定,很是仓促吧?”
    袁涣用吃惊的神色看着师爷:“你怎知道?”
    师爷脸上露出了笑容,对鲁轨行礼说:“将军,这就没错了,陛下既然是仓促出京,身边没有官员侍奉,只好亲笔书写诏书,您看中这字迹,此前将军多次上书陛下,陛下在回复之中做过多次批示,这诏书上的笔迹与陛下回复批示上的笔迹是一样的,因此可以断定这诏书是陛下亲笔所书,这个印章是皇帝之宝,属于陛下的私章,一般是随身携带的!所以,这道诏书是真的无疑!”
    鲁轨立即把诏书还给袁涣,抱拳道:“劳烦公公回复陛下,末将这就筹备粮草辎重、聚集兵马准备出兵平叛!”
    “如此甚好,不过咱家还不能回去向陛下复命,咱家还得去蹻磝、齐州和邺城等地去传诏,告辞了!”
    鲁轨连忙道:“天使不留下来歇歇脚,吃一顿便饭在走么?”
    袁涣行礼:“多谢鲁将军盛情,咱家心领了,只是平叛事关重大、十万火急,咱家现在更不能长了翅膀飞到傲娇、齐州和邺城去向各镇守将军传达陛下谕旨,实在没有空闲留下来用饭,告辞告辞!”
    把袁涣一行人送出城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消失,鲁轨对师爷说:“这个袁太监倒是与其他太监不同,难怪能深得皇帝的信任!”
    师爷点点头,问道:“将军,出兵之事?”
    鲁轨正色道:“老夫一门身受皇恩多年,无以为报,今有贼人企图祸乱天下,朝廷正是需要我辈效命之时,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老夫也得走上一遭,更何况还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在蹦跶?来人,传令军需官准备两个月的粮草辎重箭矢,明日天明之前全部装车,派人去渡口传令,让他们准备船只运送大军渡河;传令一二三营做出征准备,四五两个营留守,明日卯时生火造饭,辰时开拔!”
    “遵命!”
    长安,一幢颇为气派的宅院里。
    一个颇为富态的老人正拿着一卷书坐在火盆旁的躺椅上打盹。
    脚步声响起,管家出现在旁边,低声呼唤:“老爷!”
    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看见是管家,“何事?”
    “禀老爷,陛下御驾已到了洛阳,去洛阳途中派人传诏洛阳、蹻磝、齐州、邺城等地镇戍军出兵围剿,又命其余各地兵马严阵以待,对窦奎的人马围追堵截,按照这个架势,窦奎只怕撑不了多久!”
    老人闻言脸色冷了下来,冷声一声:“哼,窦奎该死!慕容琚还没怎么着他就先沉不住气了,他的胆子太大了,竟然敢起兵反叛,就凭他那点人马能干什么?真以为老百姓遭灾了就会跟着他打天下?现在是太平盛世,天下民心所向在朝廷、在皇帝这一边,所有叛乱都得不到百姓支持!你看着吧,陛下旨意一到,各地驻军严阵以待,大军出动铁壁合围,窦奎就算是孙武再世也难逃覆亡的下场!”
    管家迟疑了一下:“那······咱们就这样看着窦奎被朝廷大军剿灭?万一他要是没死,而且把他所知道的说出去······老爷,我还是觉得应该早做决断,免得迟则生变啊!”
    老人身体动了动,躺椅摇晃起来,他道:“急什么?就算窦奎把他自己的说出去又如何?只要御史大夫潘长安和刑部侍郎邹如海不出事,老夫就还是安全的!这两个人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管家连忙说:“安排在他们身边的暗子报告说这两人的情绪还算稳定,虽然对窦奎之事比较担心,但还沉得住气,没有引起其他朝臣的怀疑!”
    老人考虑了一下,说道:“如果这二人来找老夫,你告诉他们,现在风声太紧,若没有必要,让他们别来了。就算有十万火急之事也不能直接上门,跟他们约定在另外的地方见面!”
    “诺!”管家答应,迟疑了一下还是建议道:“老爷,我还是觉得趁着现在把窦奎给做掉最安全。如此一来,有司衙门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有消息说蜀王已经奉旨去河内了,我担心这个三殿下查到什么,他的身份可不是慕容琚能比的,慕容琚死了也就死了,皇帝也只是觉得可惜,若是蜀王再出事,到时候龙颜震怒,这事只怕无论如何也收不了场!老爷毕竟不能直接控制那帮人,万一又有人铤而走险,这事就会完全失去控制啊!”
    老人脸色平静,脑子里却不平静,一转瞬就想了很多,他摇头道:“不,这事不能做,咱们做得越多被查到的可能性就越大,人只要做过事情,多少都会留下痕迹,除非不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朝廷绝对不会放任下去,这桩来钱的路子也就断了,也就是说那帮人对于老夫而言不但无用,反而是一个个累赘,老夫倒是希望他们一个个都跳出来,然后被朝廷一网打尽,这个包袱也就被老夫甩掉了!”
    管家听了这话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心想这老爷也真是狠毒,那帮人每年给他上供了那么多钱财,他说放弃就放弃,一点留恋也没有,若是这老爷觉得我知道得太多了,会不会连我也干掉?
    管家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害怕。
    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老夫有多久没有进宫了?”
    管家想了想,“似乎有两个月了吧?”
    老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快去准备车马,老夫要进宫请安!”
    “诺!”
    赵俊生大军只在雒阳停留一天,稍作休整就向荥阳方向开去。
    目前两大重灾区就在河内郡和荥阳郡,周边其他各郡的灾情都较轻,出兵进剿叛军之事有各地方镇戍军,赵俊生完全用不着亲自出马,目前他最关心的还是灾民的安置问题。
    赵俊生的大军从雒阳向东出发不久,还没有抵达荥阳,叛乱就结束了,叛军不是被官军剿灭的,而是因为窦奎众叛亲离所致。
    自从窦奎举兵反叛杀死钦差大臣慕容琚开始,他麾下的绝大部分兵将才明白怎么回事,其实真正知道事情真相只有他的一些亲信,其他郡兵将校都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他们在窦奎及其亲信们的胁迫下杀了钦差慕容琚并毁了怀县县城,他们才如梦初醒,但那时大错已经铸成,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跟着窦奎从怀县撤出向北前进。
    但附近郡县的官兵对他们的围追堵截终于让他们明白继续跟着窦奎一条道走到黑绝对是死路一条,于是几个部将一商议,联手把窦奎的亲信部将杀死,都控制了他们的兵马,再把窦奎给捆了,押着窦奎向官兵投降。
    赵俊生大军抵达虎牢时,河北方面传来了消息,王坦之把消息向赵俊生报告。
    赵俊生听后说:“窦奎之流只是跳梁小丑而已,朕从来就没有担心他会成气候!现在他被抓了,只怕跟他同流合污的那些官吏心里要着急了吧?候官司查出来一些什么?”
    王坦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奏本递上去说:“陛下,这时候官司在河内、荥阳等地暗中调查所得线索,上面所列举出来的官员都应该参与此案,因为候官司不能明面调查,所以没有能力收集相关证据,但这些官员肯定是有问题的!还有,此事可能牵涉到朝中重臣,具体是谁目前还在顺藤摸瓜!”
    赵俊生接过奏本打开看了看,截止目前为止,候官司已经查到的官职最高是太守,涉案太守就有四个,甚至还有一个刺史,其他大小地方官吏多达八十多人!
    触目惊心啊!
    还有,名册上没有发现有镇戍军方面的将校,倒是负责治安的郡尉和县尉有几个,看来军方单独独立于行政体系之外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至少那些人想要腐蚀主力军种的手臂不够长。
    赵俊生看完之后对王坦之说:“朕需要这些涉案官员的所有详细档案,尽快呈上来!”
    “诺!”
    王坦之的办事效率很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这些涉案官员的档案收集齐全的。
    “陛下,涉案官吏们的卷宗档案都在这里了!”王坦之把一摞档案放在赵俊生面前。
    赵俊生诧异的看着王坦之:“这么快?”
    “是!”
    赵俊生拿过一份卷宗看了起来,问道:“这些卷宗你看过吗?发现了什么?”
    王坦之躬身拱手:“臣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涉案人员大多曾经在工部、刑部和御史台之间轮流任职,而且他们的晋升速度很快,晋升之后就调来这里做地方官!”
    赵俊生眉头一挑:“这么说他们来这里做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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