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扑了过来,若非杜夫人反应迅速,只怕徐小姐的下场便也会是我的!”苏沁琬拍着胸口,脸色发白地道。

    柳霜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幽深。许久,才扶着苏沁琬在软榻上躺好,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婉仪先好好歇息!”

    苏沁琬顺从地点点头,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直到屋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才睁开眼眸,轻咬唇瓣。柳霜是皇上的人,以她的聪明定会清楚此事并非一般意外,肯定会详细回禀皇上的。她要做的,无非是要让皇上知道,如今的她处境不妙。若是皇上怜惜她,或者说皇上觉得她仍有用处,那必定会好好地护着她。

    她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这种将安危寄托到旁人身上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从凝翠阁寝殿出来后,柳霜直接回了自己房中,独自坐了半晌,陡然起身,行至屋里的长桌前,执起桌上的笔蘸了蘸墨,唰唰几下落了字,也不及等墨迹干掉,两三下便将裁得巴掌大的纸叠成一小块。快走几步推开了房门,四下望望确定并无他人注意,这才迅速地闪身出了门,七拐八弯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道,轻轻拍了拍手掌。

    片刻功夫,一名身材瘦小、作太监打扮的中年男子闪了出来,压低声音道,“姑姑有何吩咐?”

    “将它交给周大人!”柳霜干净利落地将掌心攥得紧紧的纸条塞到男子手中,低声吩咐道。

    那男子点了点头,将纸条藏好,一闪身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酉时一刻,饶得是宫中刚发生了不好之事,可各宫嫔妃仍得收拾情绪,怀着激动欢喜的心情到龙乾宫去,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贺礼献给皇上。

    苏沁琬站在诺大的殿内,不着痕迹地望着周围均是扬着笑容的嫔妃,个个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仿佛早前那场意外根本不存在一般,便是刚折了名亲妹子的徐淑妃,脸上亦是笑意盈盈。

    这皇宫内苑,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啊!

    “不知愉婉仪为皇上准备了什么贺礼,怎的不呈上来让大家开开眼界?”恍似不经意的柔和女声一下便将她神游的思绪给唤了回来。

    她怔了怔,望了望正盯着自己的刘贵嫔,又看看听到声音后将目光投了过来的在场众人,一时无言。

    “方嫔献了她亲自绣的万里江山图,皇上还极力夸赞来着。婉仪妹妹一向是个体贴周到的,想必准备的贺礼比方嫔的定是更胜一层才是,不如便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见她愣愣的不发一言,刘贵嫔掩嘴轻笑。

    苏沁琬下意识便向上首嘴角含笑的赵弘佑望去,见他剑眉一挑,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暗暗撇了撇嘴,她的贺礼,昨晚不就献了么?他明明也认可了,今日却偏偏老神定定地坐着要看她笑话。

    见她仍是没有反应,燕贵妃也不禁笑着出声,“在场的都是侍候皇上的姐妹,今日又是皇上的大好日子,诸位妹妹都已献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贺礼,婉仪妹妹又怎好例外?”

    苏沁琬无奈,只得福了福身子,声音清脆地道,“嫔妾所准备的贺礼,昨日便已呈献给皇上了!”

    此话一出,殿内众女一下便变了脸色。

    这算什么?向她们炫耀皇上昨日宿在怡祥宫?

    赵弘佑失笑,这小狐狸还真敢这般大咧咧地说出来啊?他还以为她至少还会意思着准备另一份体面的贺礼,以应付如今这般情况呢!

    他朗声大笑,“爱嫔所言正是,朕昨日便已收到了,甚好,甚好!”

    一道一道怨恨的目光向她射来,苏沁琬却只得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害羞地垂着头,心中却是另有嘟囔。

    好吧,她又惹众怨了,越过后宫众妃嫔,抢先一步献礼……

    满天烟火绽放,欢歌阵阵,鼓声震天,整座皇宫沐浴着浓烈的喜庆当中。苏沁琬坐在戏台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正表演着的杂技,看到惊险处忍不住掩嘴惊呼。此时此刻,后宫众人都仿似将所有的恩怨抛到了九霄云外,热烈地望向台上,时而惊呼、时而拍掌。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至少在这一刻,萦绕在每个人身边的,都是欢乐与喜庆……

    燕贵妃坐在众嫔妃正中央,亦是笑容满满,直到映春从外头挤了进来,弯下身子伏到她耳畔说了几句话,她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但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又是一派欢喜模样。只是,搭在腿上的双手却越攥越紧,直把那绢帕都揉成了一团。

    半晌之后,她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狠辣。

    她最近是不是太仁慈了些?竟也有不知死活的胆敢算计到她头上来!她竟不知,居然也有人敢袭击她的人,直接把那该死的畜生夺走了!

    她暗自磨牙,伤人夺猫,如此可见徐家小姐这事绝非意外!到底是谁,居然有那等本事在她眼皮底下算计人,目的是同样不乐意见徐家与靖王结亲,还是想着借此再挑拨一番燕徐两家关系?

    ☆、35

    再热闹再精彩的戏也有落幕的时候,繁华过后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

    苏沁琬一身清爽地重又坐在凝翠阁熟悉的湘妃榻上,身后不远的是淳芊熟练麻利地整理被褥发出的‘噗噗’响声。

    “婉仪,把药喝了早些安歇吧!”柳霜捧着药碗走了进来,低声道。

    苏沁琬‘嗯’了一声,顺从地接了过来,‘咕噜噜’几下便喝了个清光。这样的夜晚,又发生了徐四小姐受伤之事,皇上想也不会再过来寻她。加之她也确实感觉累得慌了,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将脑袋掏空,什么也不再去想,也轮不到她去想。

    御书房内,赵弘佑面无表情地听着周源向他禀报白日里仁康宫发生之事。

    “因是喜庆之日,贵妃娘娘也不敢惊动皇上,在事发那一刻便命人将消息给捂住了,而淑妃娘娘则立即请了太医过去为徐四小姐疗伤,据属下探得,徐四小姐伤得极重,容貌只怕会有所损伤。”

    赵弘佑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只是不停地摩挲着手上的指环,良久才问,“那伤人的畜生你可抓来了?可查清楚了它到底因了何等缘由才会袭击人。”

    “已经抓来了,如今正锁在笼子里等皇上示下!”周源躬躬身道。

    “派人去请王院判,记住切莫惊动旁人,让他好生看看那畜生身上可有不妥之处,朕不相信清天白日的,无缘无故这猫还会跳出来伤人!”赵弘佑冷笑一声。

    片刻之后又问,“你方才说是哪位救了愉婉仪?”

    “是光禄寺少卿杜大人的夫人!”

    杜炳山?赵弘佑有几分意外。

    “朕只记得杜炳山有位出身农家的原配夫人,难不成便是她?却不知是何等人物?”他皱眉问。

    “正是这位夫人!据属下所知,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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