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奠基
    吴梦蝶“扑哧”笑了,伸手温柔地将吴晨头上的茶叶摘了下来:“你家爷又欺负你了?”
    朱隶闻言冷哼了一声,吴晨忙道:“没有,是吴晨欺负我家爷了。”
    石毅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朱隶白了吴晨一眼,对着石毅和吴梦蝶微笑道:“坐。”
    石毅神情一禀,拉着吴梦蝶忽然跪在了朱隶面前。
    朱隶忙起身搀扶二人:“快起来,这是何故?”
    “京王爷,请受我二人一拜。”石毅拒绝朱隶搀扶,同吴梦蝶一起恭恭敬敬地给朱隶磕了一个头。
    “王爷,天越和梦蝶今日能走到一起,靠赖王爷大恩,谢王爷点醒天越,更谢王爷保全了梦蝶。”石毅正色道。
    “起来。”朱隶向吴晨递个眼色,让吴晨扶起二人“你们要真谢本王,就好好过日子,梦蝶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辜负了她。”
    石毅握着吴梦蝶的手,微微用力:“王爷放心,天越一定会努力让梦蝶过上好日子,一辈子不吃苦,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朱隶望着石毅,微笑道:“本王相信你。”
    “山谷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天越处理,天越计划十天后同梦蝶一起回北京看望父亲,等大哥回来,天越就与梦蝶成亲,梦蝶同意成亲后,住在莲花山,还希望王爷届时能到莲花山来观礼。”石毅诚挚邀请。
    “本王一定来。”回去以后时间一定很紧,不过看到吴梦蝶期待的目光,朱隶还是答应了。
    “王爷。”石毅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麻烦王爷将这张银票交给燕角楼的马智杺,这是上次从他那里提货的货款和托他准备的货物的货款。”
    “马智杺?”朱隶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石毅就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把哪里见过,原来朱隶在出发前一天带永乐帝去燕角楼,看到马智杺同一个人从雅间出来,看到朱隶时,马智杺下意识地挡了一下的那人,就是石毅。
    当时朱隶还以为马智杺的性别取向不同,原来马智杺是在同石毅做买卖,恐怕因为石毅还背着山贼的身份,才让马智杺下意识地不想让朱隶知道。
    朱隶没认出来石毅,石毅可第一眼就认出了朱隶。
    “山谷的买卖都是你打理的?”山谷里的人虽然不算生活富裕,也能满足温饱,光靠种植谷物和蔬菜是远远不够的。由此可见石毅的买卖做得不错。
    “是,都是小本生意,本来这两天应该去一趟北京,考虑到十天后同梦蝶去北京会多住一段时间,因而这几天需要安排一些事情,马老板的银票不能耽误太久,所以求王爷帮忙,还请王爷原谅天越莽撞。”石毅解释道。
    “举手之劳,没什么,天色不早,本王也该走了,彭氏兄弟以为我们走了,在前面找不到我们,恐怕会着急的。”朱隶收起银票,笑着起身。
    “王爷是故意让他们误会你们已经走了吧。”吴梦蝶捂嘴偷笑。
    朱隶一本正经地问吴晨:“我们是故意的吗?”
    吴晨收起一脸嬉笑,正色道:“回爷,是故意的。”
    朱隶一脚飞过去:“你小子”
    吴晨早有防备,一个飘步加一个后空翻,人已经到了门口,片刻,门口传来马儿的嘶鸣。
    朱隶拱手道:“北京见。”说罢跃身而出,落在马背上,双腿一夹,同吴晨飞驰而去。
    “王爷真是帅气。”吴梦蝶望着朱隶远去的背影说道。
    “你为什么不嫁给他?”石毅的话中有几分酸气。
    吴梦蝶偏过头:“他不要我。”
    石毅牵起吴梦蝶的手:“我要你,虽然我没有王爷那么帅,一条腿还坡了,但我会比王爷对你好的。”
    吴梦蝶歪着头,眯着笑眼:“别忘了你今天的话,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就去找王爷,反正都不要我,我还不如选一个帅气的人在身边。”
    石毅使劲捏捏吴梦蝶的手:“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吴梦蝶靠近石毅,低声道:“王爷是很帅气,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石毅心一动,也不顾客栈大堂里还有其他客人,一把抱住了吴梦蝶。吴梦蝶挣脱了一下没挣开,羞得连脖颈都红了
    彭氏兄弟带着车队紧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看到朱隶和吴晨,人和马走的实在累了,不得不在路边休息。
    “王爷是诚心要甩掉我们,追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追上。”彭源抱怨道。
    彭勇烈皱皱眉头,对朱隶的行为甚是不解,朱隶没理由避开他们自己回北京。彭氏兄弟第一次上北京,朱隶就不怕他们走错路?就算有什么急事,也应该打声招呼。回忆着自己匆忙出来的原因,彭勇烈越来越怀疑。
    “爵爷,前面去问路的人回来说,今天没有见过两人骑马过去。”一名家将报告说。
    “没见过?难道王爷没走这条路?”彭源诧异道。
    “不是没走,是没到。”彭勇烈走到树荫下坐了下来“通知车队,把马卸下来,休息一个时辰。”彭勇烈对手下吩咐道。
    “没到?大哥你是说王爷并没有在我们之前出发?”彭源也走过来坐在彭勇烈身边。
    彭勇烈点点头:“一定是吴晨那个臭小子捣的鬼,不过王爷至少首肯了。当时我们坐着,吴晨站着,王爷恐怕当时就在楼下,给他打了什么手势。”彭勇烈说完,郁闷地磨了磨牙。
    彭源想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一定是这样。”
    一个时辰后,朱隶和吴晨骑着马赶了过来,看到彭氏兄弟,朱隶故意长长地松口气,跳下马说道:“终于追上你们了,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怎么不等我们就走了?从这边进北京有好几条岔路,你们自己走很容易走错路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们要是走错了路反而更慢。”
    彭勇烈和彭源互相望着,听着朱隶一跌声的数落,好像所有的错都是他们的,但朱隶的话,确实听上去句句有道理,朱隶确实是追上来的。
    “我们以为”彭源方要解释,彭勇烈打断道:“对不起王爷,我们着急进北京,以为您还要在客栈住一天,就提前走了,我们走的时候没找到您,就在您房间里留了纸条,您没看到吗?”
    “本王是打算住一天的,就是看到了你们留的纸条,担心你们走错路,才来追你们的。”朱隶说得有板有眼。
    可哪有什么纸条啊,彭勇烈是认为朱隶先走了才立刻启程追赶的,还留什么纸条。彭勇烈为自己编个借口顺嘴一说,朱隶居然顺杆往上爬。
    可仔细一想,彭勇烈的脸又绿了,朱隶这么说,摆明了知道他们上当了。这个圈套当然是朱隶设的。
    “追了你们一路,腰酸背痛。”朱隶把马缰绳扔给吴晨“马车里装的什么?”
    朱隶跳开马车帘,见里面放了两个大箱子,对彭氏兄弟的手下说:“把这两个箱子驮在马背上,本王要坐马车。”
    “王爷,坐马车走太慢。”彭勇烈劝阻道。道路不好,马车走得快了太颠簸,所以马车里只放货物,没有人坐马车。
    朱隶根本无视彭勇烈的劝告,望着彭勇烈的手下催促道:“快动手。”
    手下望了彭勇烈一眼,见彭勇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几个人动手箱子抬了出来,朱隶随即躬身上了马车。
    “出发吧,再不走晚上到不了下一个小镇。”朱隶说罢,放下马车帘。
    朱隶坐在马车上,车队行进的速度慢了很多,临近黄昏时,离下个小镇还很远。
    彭源与彭勇烈并骑商量了一会,彭勇烈露出一丝坏笑下令道:“加快速度。”
    马儿小跑起来,马车如跳舞一般,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跳跃着,彭氏兄弟幸灾乐祸地不时地望向马车,然而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朱隶仍然老老实实地呆在马车里,并没有被颠出来。
    彭勇烈再也按耐不住了,什么人也不能在这么颠簸的马车里出呆这么长时间,何况朱隶不一定非要坐马车,他是会骑马的。
    勒住马缰靠近马车,彭勇烈用马鞭挑起车帘,吃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朱隶确实躺在马车里。
    但他并没有躺在车座上或者地板上。
    在马车的车厢里,凌空并排栓了两根绳子,朱隶此刻就躺在绳子上,睡得正香。
    马车的颠簸使得绳子左右摆动,朱隶好像躺在摇篮中,舒服的样子恨不得让人想凑他一拳。
    彭源和吴晨也探头看了一眼车里。同彭勇烈一样,彭源吃惊之后是阴谋不成的丧气和不忿。想利用颠簸把朱隶从马车上赶下来,显然又失败了。
    吴晨则是极力忍着笑,辛苦得快忍出内伤了。自己的爷,无时无刻不令自己骄傲。
    “大哥,王爷会不会一直捉弄我们?”彭源不由得有些担心。
    “放心,到了北京,王爷想捉弄我们也没时间了。”彭勇烈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彭源。
    “那这一路呢?”
    “这一路,只能自求多福了。”彭勇烈苦笑着望了一眼朱隶所乘的马车,拍马赶到了车队的前面。仿佛离开朱隶远一些,就能安全些。
    朱隶在马车里听到兄弟两个的谈话,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跟了,捉弄人就是开心,特别是捉弄彭氏兄弟,他们真正的贵族,家族史比永乐帝可长多了,敢捉弄他们兄弟两个的人,恐怕天地间也只有我朱隶了。
    紫禁城,取紫微垣星(即北极星)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之说。紫禁城东、西、北三面护城河,河宽十六丈,四面宫墙,墙高四丈。设东南西北各一个门,东南西北各一个角楼。
    紫禁城东西宽约两百五十一丈,南北长约二百九十一丈,分外朝和内廷,外朝以三大殿为主要建筑,东西两翼建有偏殿,内廷以乾清宫和坤宁宫为主要建筑,两翼建东西六宫、养心殿等,后有宫后苑,即御花园,供皇帝和嫔妃们休闲赏玩。
    紫禁城外,有西华潭(北海)和景山,为皇家林苑
    朱隶回到北京,沈洁就把厚厚十几张纸,交到了朱隶手上。
    那是紫禁城的设计草图。
    “你画的?”朱隶边看边问。
    沈洁刓了朱隶一眼:“我还没疯。”
    朱隶闻言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沈洁。
    沈洁早已预料朱隶会有此表情了,微微笑一道:“吃惊吧,我刚看到时也吃了一惊,可以想一想也没有什么好吃惊的,紫禁城就是他们设计的。本就与我们无关。”
    “真是跟我印象中一模一样。”朱隶感叹。
    “不是完全一样了,紫禁城在以后的几百年中,完善了很多,不过,都是细节的完善,整体就是这个样子。”沈洁倒了两杯茶,递给朱隶一杯。
    “燕王府该拆的地方都拆了,石料、木料等备了不少,工人也都找齐了,我想这几天正式动工,你说,要不要搞个奠基仪式?”沈洁扬起脸,期待着望着朱隶。
    “要,当然要,这么一个影响中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工程,怎么能没有奠基仪式,要一个隆重的奠基仪式。”朱隶肯定地点点头。
    “那仪式,你是要以修王府的名义,还是以修皇宫的名义?”
    朱隶沉默了,这一点真是欠考虑了,对外招集工匠,准备材料,都是以修京王府的名义,只有少数人和蒯富等核心人员,才知道是修皇宫,紫禁城三个字是道衍大师姚广孝起的,知道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奠基的碑文让刘官草拟一个,说得含蓄点,对外还想宣称修筑王府,我们几个知道是给紫禁城奠基就是了。”朱隶神色凝重的说道。
    沈洁心中微微一笑,她喜欢看朱隶这种决定大事时的神态,这种神态,让沈洁有种天下之事无不在朱隶掌握之中的感觉。
    刘官是进士出身,精通古韵,对**八卦颇有研究,朱隶将其调入紫禁城筹建部,负责文案工作。
    “还有一个问题,奠基石放在哪里好。”沈洁指着草图问道。
    “这个,你应该问过风水大师吧。”朱隶看到沈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知道沈洁是故意考考自己。
    这么大的工程不同一般小工程,从哪里先动工是很有讲究的,不过朱隶对此一窍不通。
    “你猜得不错,确实请教过廖大师,不过廖大师指的位置,我不太满意。”沈洁拿过图,指着风水大师廖均卿定下的位置。
    朱隶看了一眼:“你为什么不满意?”
    “按照图纸,这个地方要兴建奉天殿,就是后来的太和殿。”
    “奉天殿是紫禁城的主建筑之一,从这里动工,没什么不好啊?”朱隶抬头看着沈洁,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未来六百多年的记忆,确实没有什么不好。”沈洁蹙眉。
    朱隶愕然地看着沈洁:“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紫禁城建成后,不足一年的时间,三大殿就毁于天火,奉天殿当时烧得最严重。”
    朱隶无言地看着沈洁,紫禁城三大殿建成后毁与天火,这点朱隶可不知道,但他知道沈洁对建筑一向很有兴趣,绝对不会记错这段历史。
    “为什么会遭天火?”
    “其实原因很简单,三大殿建成后,奉天殿是北京最高的建筑物,如果没有避雷措施,遭雷击也是正常的。”沈洁解释道。
    “你既然知道原因,给三大殿装一个避雷装置好了,又不是什么难事。”朱隶很随意地说道。
    “我安装一个避雷装置是不难,以现在的工艺也能做到,不过朱隶你别忘了,我就算是装上了避雷装置,三大殿也会毁于天火的,因为历史不可能更改,这么多年来,你我都看得很清楚了,过程可能会发生变化,结局不变。”沈洁声音低缓地说道。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奠基石该在哪里就会在哪里,你又何苦为此时执着?”朱隶伸手将沈洁拉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呵着气说道。
    沈洁嘟着嘴:“我就是不想先盖肯定要毁于大火的奉天殿。”
    朱隶皱皱眉头:“既然奉天殿一定会毁于大火,那有些材料”
    沈洁闻言转身,目光对着朱隶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朱隶耸耸肩:“我总不能把真金白银往大火里扔。”
    “你若偷梁换柱,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总不能跟皇上解释,三大殿建成后会毁于天火吧。”沈洁摇头。
    “总有烧不掉的东西,烧不掉的东西用好的,地面,台阶等。至于那些木质的东西,最好的楠木放在乾清宫、坤宁宫和养心殿,整个皇宫工程同时动工,我想最多一年,皇上就会将迁都的事情公布,这里也可以明着干了,同时动工,好东西可以用在刀口上,不存在偷梁换柱的问题。”
    “你这个方法不错,楠木的品质高低,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就算内行人知道,最好的材料放在乾清宫,也没有大错。”沈洁符合地点点头。
    “我的方法当然是最好的,也不想想你老公是干什么的。”朱隶说着话,趁沈洁不注意,迅速地亲了沈洁一下。
    沈洁一躲,笑道:“别闹,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原来觉得这里离工地近,照看方便,但我现在觉得住在这里,不仅太吵,而且太不安全,工匠越招越多,都会住在附近,我们倒还好说,但小芸、索菲耶和孩子们”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朱隶沉思了一会“有一个地方可以住。”
    沈洁扬头:“哪里?”
    朱隶坏笑:“让我亲亲,我就告诉你。”
    “不听。”沈洁一把推开朱隶,却被朱隶更快地拽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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