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莫要让那些昏话塞了耳朵,古人尚可“制天命而用之”,且《逸书》载:“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国语》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左传》载:“国将兴,听于民”,民为国本!而且请恕臣直言,圣上与臣能有今日之境,皆依仗的是父辈!”刘慎言悠悠的说。

    “父辈?你是说父皇?难道孤是仰仗先祖荫德之人?难道孤之德行不足为帝?”秦符一听自己成了二世祖十分不乐意。

    “圣上莫急,从德行上而言,世上可为帝之人甚多,为何是圣上?且圣上若是天命所归,那历代君王无为即可江山永固,为何数代皆兢兢业业?”刘慎言不为所动,循循善诱。

    “可……”秦符本能的想反驳,却又感觉无话可说。

    “圣上与臣皆是普通人罢了,会有喜、怒、哀、乐、爱、恶、欲,七情,亦会有眼、耳、鼻、舌、身、意,六意。这是实情,没什么不可承认的。”刘慎言喝上一口茶。

    “太傅,你为何要教我这些?”秦符有些不解。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圣上以后一个人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刘慎言唏嘘,古之成大事者,果真必须有坚韧不拔之志!

    “太傅,那人性是什么?”秦符继续问。

    “人性是自私的!”

    “那太傅你又为什么来?”

    “一个承诺!”

    “刘尚书?”

    “非!”

    “那……”

    “一个孩子的请求罢了。”

    “孩子?那孤,现在,可还是个孩子?”

    “既然已经孤了,如何还是孩子,圣上,您一出世就已经决定了一生会比其他人坎坷。君主可是这个世上最大的苦差。”

    “为何?孤不明白!”

    “圣上,您干的好了,得使出十二分的力却让别人看着是八分,这样就得日复一日,早起晚眠,终日里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死后,青史留名,您干的不好,沉湎声色,则群民奋起,恨不得食您之皮骨,幸,国未破,则遗臭万年,不幸,国亡,则万夫所指。注定劳碌!”

    “造福万民,这样不好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太傅,孤不惧,孤平生之志,即成明君,君临天下,等那四海升平,造那国泰民安。”

    “如是,且听为师论完‘尤物’!”刘慎言觉得这个时代的孩子真幸福,一个个从小都是心怀天下,小皇帝是,笃行也是,看着这些壮志凌云的孩子,刘慎言着实觉得即欣慰又心焦。

    “太傅,那有何意义?”秦符对‘尤物’有些无语。

    “一则隔墙有耳,二则臣之私好,三则避免圣上君临之后眼光太差,坏了我朝的名声。”刘慎言理直气壮。

    “太傅,你!”

    “且听来!尤物为何呀,李渔的回答是最妙的,他曾著书说,世人不知,以为美色,乌知颜色虽美,是一物也,乌足移人?加之以态,则物而尤矣。如云美色即是尤物,即可移人,则今时绢做之美女,画上之娇娥,其颜色较之生人,岂止十倍,何以不见移人,而使之害相思成郁病耶?是知“媚态”二字,必不可少。媚态之在人身,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珠贝金银之有宝色,是无形之物,非有形之物也。惟其是物而非物,无形似有形,是以名为‘尤物’。”

    “那又如何?”

    “就是说,长得姿容妖冶不足为尤物,关键是要有媚态!”

    “何谓媚态呢?”

    “或摇曳生姿,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佐之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尚可谓佳人!”

    “不过为师觉得李渔超人之境地是他甚至做出了判断,认为气质可以颠覆容貌。为师记得他曾说过,女子一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过六七分。如果让六七分姿色而无媚态之妇人,与三四分姿色而有媚态之妇人同立一处,则众人就会爱三四分而不爱六七分。而试以二三分姿色而无媚态之妇人,与全无姿色而止有媚态之妇人同立一处,或与人各交数言,则众人就只会为媚态所惑,而不为美色所惑。圣上,现世的这些女子,每有状貌姿容一无可取,而能令人思之不倦,甚至舍命相从者,皆“态”之一字之为崇也。是知选貌选姿,总不如选态一着之为要。态自天生,非可强造。强造之态,不能饰美,止能愈增陋……”

    ……

    “李渔是谁?”

    “一位早已故去的老先生罢了!”

    “太傅何览此怪异之书?”

    “个人爱好。”

    “太傅,慎言!”

    “何?”

    “孤尚幼!”

    第13章 祸起

    刘慎言打扫着书橱,活了两辈子,对书一直都是情有独钟,舍不得让别人碰。有时候,刘慎言自个儿也觉得自己魔愣了,明明找个小厮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自个儿劳心劳力折腾好几天。

    幸好有个帮手,刘慎言对刘笃行能主动帮自己收拾书这件事很满意。

    “哥!”刘笃行猛的唤了他一声。

    “嗯?”刘慎言翻着宝贝书,宣纸看着真舒服!

    “张太傅收我做门生了!”刘笃行语调里都透着一丝得意。

    “很骄傲?”刘慎言打趣。

    “是!”刘笃行欢快的应了声。

    “为什么?”刘慎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张太傅的名声可一直都不太好,虽然在天下人眼中,他是太傅,是帝师,育了众多栋梁,但暗地里,他可是太后那一伙的。近些日子不太平,按照笃行的性情,应该也不会去。

    “他是太傅!”刘笃行斩钉截铁。

    “太傅怎么了?”刘慎言感觉十分不妙。

    “值得佑国后生敬仰!”刘笃行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

    “仅此而已?”刘慎言皱紧眉头。

    “仅此而已!”

    “那你先想想怎么过父亲大人那一关吧!”刘慎言把书插进书橱。

    “尚书家子弟拜入他人门第很让父亲大人丢面子?”刘笃行有些不解哥哥的态度。

    “不是!”

    “哥,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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