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怪他。

    ……

    于泽倏跪在堂上,听着堂上的刘晓问,“问罪将于泽倏,可有同谋者人。”

    于泽倏朗声道,“于鹄,于复,于晙皆为同谋,户禾,符双皆是从协……”

    ……

    三月柳依依,蘋洲漫花飞。

    刘慎言走到地头靠着牛车,瞧着于泽倏光着膀子在田间插着秧苗。

    于泽倏的案子断的蹊跷,最后不过是个渎职的罪名,而后于家老爷子为了告罪天下,便又把于泽倏逐出了府。

    这个世界的爹的特长或许就是把自己的儿子逐出家门?

    想着那日自己与其言说。

    “怎么?被逐出来了?”

    “那是,于家可不止我一个少爷。”

    可不是么?

    于泽倏一被逐出府,于家新少爷就出现了。

    这也算是京中一道奇景。

    说好的单传呢?

    刘慎言站在远处看着于泽倏的背影。

    自己是没想过那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于泽倏的娘和于丰竟然是有了杀父之仇。

    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去寺庙祈福,遇到了无耻之徒,后遇良人搭救。然后上门求亲,小姐之父见良人俊才,实为佳婿,便定下了姻缘。

    完美的剧本,几乎是最烂俗的套路。

    一般剧情就应是两人喜结良缘,便结束。

    但生活无疑是残酷的。

    甚至是冰冷的。

    良人未必是良人,佳婿也未必是佳婿。

    岳父求得是佳婿的官运,佳婿求的是岳父的钱粮,片刻时机,就勾搭成奸。

    幸得于泽倏也没想过要去寻于家麻烦。

    刘慎言扯了地上一根草。

    嫩嫩的绿茎,春风终究还是还是吹绿了大地。

    第122章 中举

    等消息的日子无疑是难熬的。

    熬得人心浮气躁。

    刘笃行强忍着心中的烦闷,翻着手上不知已经翻了多少遍书。

    “少爷!少爷!少爷!”当小厮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刘笃行视野中,惊得刘笃行一身冷汗,随即起了几分恼怒。“喊什么喊,若是没中,便不要告我。”

    “中了!中了!”小厮一脸喜气,晃得刘笃行有些恍惚,捧在手上的书直接掉到了地上。

    “啊?”确认性的问了声,得到了小厮肯定的回复。

    刘笃行立刻愣住。

    来的太突然了!太突然!

    仿佛是一场六月纷飞的雪,突然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少爷!别愣着了!外面报喜的人已是等着了!”

    “那……”

    “快去吧!”

    恍恍惚惚,跟着小厮迈出了罗府,刘笃行才缓过神。

    大惊之后便是大喜。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本以为是绝世好剑,谁料竟是一盆冷水!考不上秀才的人是如何考中举人的。

    刘笃行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运气?才识?或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甚至,罗大人又使了银子……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

    自己终于是从人堆里爬出来了!爬出来!

    刘笃行的脑子混混的。

    看着府门上开始张灯结彩,刘笃行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自己本来不是只是想着辅佐君王?现在不是离自己想要的更近了一步?为什么自己感受到的是一阵空虚呢?

    知道自己要进京了,这不是件极好的事情么?

    上次去京中赶考走得匆忙,自己也没想过这些事。

    自己中举之后呢?

    当一个小官在慢慢往上爬么?

    刘笃行莫名的想到了罗大人。

    自己以后就要成为那样的人么?

    那不是在自欺欺人么?

    自己最终要成为自己厌恶的那种人?

    世故?

    趋炎附势?

    对权势趋之若鹜?

    刘笃行暗觉自己的心梗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僵硬了几分。

    可身边没有人会注意这些。罗府的管家兴高采烈的给着报喜的人赏钱,罗大人也一脸喜气的站在门口迎客。

    刘笃行觉得自己与周围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自己为了科举似是付出了良多心血,但结果到来,甚至是求仁得仁的时候,自己却并没有自己想得那般欣喜。

    刘笃行一刹那的慌神,仿佛在刹那间,辅佐君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自己是多么普通?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惊天地泣鬼神。

    若论才学,自己似乎还比上自己身旁站得这个贪官?

    和自己一同参考的考生似乎也不会和自己相差太远。

    想着想着,刘笃行甚至想到,或许自己少年时期的卓然,是自己的爹与京中自己给自己构建的一个幻影,而自己在其中一活活了好多年。

    自以为自己是最对的。

    自以为自己是最忠的。

    自以为自己是最强的。

    或许一个君主并不需要自己辅佐?

    刘笃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罗大人的嘴张张合合,莫名的觉得有些滑稽。

    似乎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绞尽脑汁,想法子让罗大人允自己去科举?

    低头叮住旁人递来的名帖。

    刘笃行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朝着护城河畔走去。

    ……

    站在护城河畔,一条大河蜿蜒着,环绕着兖州城。

    一块一块的墙砖,饱经风霜的洗礼,却仍然稳稳的砌在黄土上。

    抬头看了眼城墙头站着的士兵,手上的利刃隐隐让人胆寒。

    刘笃行低下头,看着湖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很周正。

    少了几分早些年间的轻狂。

    多了几分内敛。

    似乎是有几分像慎言了?

    慎言?

    在京中时老觉得这个哥哥唯唯诺诺,经不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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