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将死 作者:何事公

    四十九、名花异草榜

    淮安府中历来以课业负担重而着称,江水源在不耽误早起锻炼、晚上准时睡觉的前提下,不仅要勉力保持年级前三的宝座,还得参加奥赛社三个xiǎo组的培训,以及国学讲谈社每天下午的实战演练,此外还肩负着担任班长、管理班级的伟大使命,他早就已经分身乏术。现在又被平白无故塞进练歌、备战作文大赛、写升旗仪式讲话稿等任务,只忙得他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半。

    每天跟屁虫一样跟着后面的吴梓臣也忍不住眉头大皱:“老大,你天天这么忙活,不累么?”

    江水源苦笑着説道:“累倒不累,关键是挺烦人的,连坐下来静静看几页闲书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意思?”吴梓臣有diǎn吃不透江水源的意思。

    江水源侧了一下头,眨眨眼睛慢慢地解释道:“就好像让你每天做一千道xiǎo学三四年级算术题一样,题目很容易,你不会觉得很累,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这种枯燥无聊的题目,你会觉得很烦。我现在就`dǐng`diǎn``是这种感觉。”

    对于已经快要预习完高三课程的江水源来説,无论老师课上讲的内容,还是课下布置的作业,又或者奥赛社补充的知识,都没有太多新意而言。但作为班长,上课不能缺席,作业更不能不做,只能百无聊赖地硬撑着,dǐng多就是偷空看几页闲书。当然,圣“逗”士葛钧天的茶话会除外,他虽然看上去是逗比一枚,但肚里确实很有真材实料,总能从最简单的生活现象出发,引申出非常深奥的数学命题,让江水源和张谨感觉耳目一新、茅塞顿开。

    吴梓臣听完江水源的苦恼,忍不住给跪了:“老大,难道老师们口若悬河般的讲述、奥赛社无字天书似的课程,对于你来説只是xiǎo学三四年级算术题一样简单的存在么?大神,请你务必收下我的膝盖!”

    江水源哼哼几声:“你要是把你编写淮安府中名花异草diǎn将录的劲头拿来学习,恐怕早就是年级第一了,还用得着来拜我这个凡胎浊骨么?话説回来,你不是説上学期就要把书编好么?怎么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完工?”

    “只要有老大您在,就算我把脑袋悬成秃子、大腿戳成筛子,也做不了年级第一。既然做不了年级第一,那年级第二和年级第二百又有多大区别?”吴梓臣陪着笑道:“至于那本名花异草diǎn将录,本来上学期已经大致完稿的,谁知过完年来一看,完全物是人非啊!就比如咱们班的蔡xiǎo佳,本来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可转眼间就出落成水灵灵的软妹子。如果书里不加以适当调整,何以服众?”

    江水源撇撇嘴:“你不是一直説蔡xiǎo佳很有美女潜质么?怎么写到纸上的时候就不敢落笔了?是你之前在信口开河,还是自己也説服不了自己?”

    吴梓臣抬眼望天一脸嘚瑟状:“要説对美女的认知和鉴赏,如果我自承第二,恐怕淮安府中里没人敢称第一!不错,我是早就发现xiǎo菜一碟很有美女潜质,可是其他人没有发现啊!如果我一意孤行把她排得很靠前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我这本心血之作?我铁嘴直断吴判官的公信力又将何在?”

    “你有毛的公信力可言!”江水源一脸不屑,旋即又问道:“那在你的xiǎo册子里,蔡xiǎo佳排第几?”

    吴梓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xiǎo笔记本,翻了几页之后回答道:“以前xiǎo菜一碟只是名列候选的潜力榜,这还属于我特殊关照。如今已经跻身到高一年级名花榜第17名、全校名花榜59位,相信将来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甚至进入全校前十也不是不可能!”

    “咱们班有谁排名比蔡xiǎo佳还靠前么?”

    “当然有!”吴梓臣笑嘻嘻地答道,“老大您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可是稳居全校异草榜的第一位,岂是xiǎo菜一碟那个xiǎo丫头所能比得了的?”

    江水源忍不住敲了吴梓臣一记爆栗:“叫你乱排!你个大老爷们排个校花榜虽然有diǎn低级趣味,但还算有diǎn追求,排男生是几个意思?还把我排在前头让我出丑,不是成心讨打么?”

    吴梓臣抱着头可怜兮兮望着江水源:“男女平等嘛!男生要看校花榜,女生自然要看校草榜,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江水源晓得吴梓臣是个什么样的惫懒人物,也懒得和他计较:“你排可以,但不准把我排进去,其他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行了?”

    “这不是逼我把异草榜的第一位空出来么?”吴梓臣咕哝几句,继续回答江水源刚才的问题,“如果单説女生的话,咱们班就没谁比蔡xiǎo佳还靠前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

    “那浦潇湘排第几?”

    “浦潇湘自然是全校名花榜第一位,众望所归,毋庸置疑!”

    过完年后,浦潇湘这个xiǎo妮子愈发明媚照人,容色晶莹如玉,目光流转之际,简直美艳不可方物。位居全校名花榜第一位当真是众望所归。

    即便江水源和她不太对付,也不得不承认这一diǎn。好在江水源关心的不是这些,又胡乱问了几个人之后他才图穷匕见:“那咱们隔壁班的柳晨雨排第几?”

    吴梓臣又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柳晨雨是?如果是年前,她还排在高一年级名花榜的第28位,全校名花榜的第94位,不过现在已经落到第43位,在全校名花榜上名落孙山。”

    江水源不禁愕然:“为什么掉得那么厉害?你不会是在那里瞎排的?”

    吴梓臣解释道:“这关系到我铁嘴直断吴判官声誉和公信力的事儿,怎么可能会瞎排?我编制这个淮安府中名花异草榜不仅综合衡量了每位入选者的相貌气质、谈吐举止等诸多现有因素,而且还考虑到他们将来的生长发育潜质,要知道很多人是‘xiǎo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説不定某人刚入校的时候眉清目秀神情俊朗,长着长着就长歪了,到了高二高三就已经变成肥头大耳的猪头三。如果这样的人出现在榜单里,我岂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你是説——?”

    吴梓臣diǎndiǎn头:“不错!经我的观察,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柳晨雨身高变化不大,体型却日渐丰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知道女孩子十四五岁正是疯狂拔节的时候,一年长六七厘米都是正常的,而且在长高的时候一边都会偏瘦,因为营养主要供给了骨骼生长。柳晨雨恰恰相反,这让我有理由相信她的身高已经趋于固定,以后会只长体重不长个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在年级校花榜上的排名只会下降,不会上升,甚至掉出排行榜都有可能!”

    江水源不由得悚然而惊。

    四十九、名花异草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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