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襟还有许多深色的污渍,看起来像是酒水洒在上面留下的印子。

    尤森整个人醉醺醺的,黑沉沉的眼睛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眼角下的泪痣也仿佛在哭泣:“今天他们带来一个蓝眼睛的家伙,说以后我的工作都会由他来替我做,他们想要一点一点架空我,让我成为一个傀儡……”

    “如果我被架空了,谁还能来为百姓做事?”

    方端明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尤森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方端明,他其实没醉,往身上泼了几十瓶啤酒制造出这副假象,目的是为了博得方端明的同情。

    实权被那帮老头子夺走是他早都预料到的事,也故意在老头子们面前装作不甘的样子放任他们掠夺,尤森心里想的和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方端明:“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不想回家,又是只有我一个人……”

    方端明还是不说话。

    尤森感到奇怪,从方端明回来到现在,除了一开始问他的“尤森”两字外,就再也没说过一个字。

    难道他看出来我在撒谎?

    方端明一动不动地直直地盯着他,尤森被看得心里直打鼓,但是面上依旧维持着可怜巴巴的表情。

    然后方端明突然动了,他收回视线,打开门,目不斜视笔直笔直地走了进去。

    尤森失望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方端明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不进来就帮我把门关了。”

    “你同意了?”尤森喜出望外,激动地跳起来,“这就进!”

    尤森关好门,屁颠颠地跟在方端明后面。

    方端明走直线进厨房端了两杯白开水出来,把其中一杯放在尤森面前。

    尤森笑得跟朵花似的:“亲爱的真体贴。”

    方端明没说话,等尤森拿好,他端着水杯去了卧室。从客厅到卧室,一路走得笔直,像踩在一条无形的线上。

    尤森跟在方端明屁股后面,方端明去哪他就去哪:“亲爱的你是在学模特走路吗?亲爱的不管走什么步伐都好看。”

    方端明没理他,尤森也不介意,一脸痴汉相地围着方端明转。

    方端明进了卧室竟是一件衣服也不脱,脸朝下往床上一倒,趴着不动了。

    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尤森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站在床边弯下腰看向方端明:“你睡着了吗?”

    过了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应,尤森心想看来是睡着了。他嘴角向上高高翘起,方端明睡着了,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了!嘿嘿嘿。

    尤森干脆蹲下来,他想摸摸方端明的脸,伸手覆在方端明脸上,来回摸了几下,尤森开心地像要飞起来,喜悦哗啦啦填满了心房。

    他摸了一会却又感到不满足,方端明这样趴着,他只能摸到侧脸。于是尤森一手搂腰,一手按肩,轻轻地把方端明翻了个身,让他露出整张脸。

    突然,方端明睁开了双眼,两手死死地抓住尤森的衬衫领子,速度快得尤森都没看清。

    尤森吓了一跳:“你,你醒了?刚刚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啊?”

    方端明一言不发地看着尤森,思维混混沌沌半梦半醒,傍晚和舅舅的对话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个念头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冒出来:如果不是他和尤森的“引”相互吸引,如果没有了“引”,他还会喜欢尤森吗?尤森……还会喜欢他吗?

    他想要问一问尤森,可是眼皮沉地厉害,上下唇瓣像是千斤锤,重得让他开不了口。

    头疼的厉害,尤森的面孔在他的视线里迷迷糊糊的,方端明闭了闭眼努力想看清,可是视线却更模糊了。

    尤森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面上瞬间转换回醉酒时的迷茫表情,呆呆地看着方端明。

    他看着方端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次不敢再贸然变回清醒的样子,放在方端明身上的手绵软无力,神志清明地胡说八道:“还要睡,今晚的球赛还没看呢,还喝?唔……不能再喝了。”

    他等了好一会,终于等到方端明呼吸均匀睡着了,抓着他领口的双手也渐渐松了力道,只是依旧没放开。

    他凑近看看,想确认一下方端明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一股和他身上不同的酒味窜进鼻子,尤森这才发现方端明脸红得有些不寻常。

    方端明这是喝酒了?他身上酒味太重所以没有及时闻到方端明身上的酒味,现在再结合方端明之前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和走路姿势来看,方端明应该是喝醉了。

    喝醉了也这么可爱,尤森宠溺地看着沉睡中的方端明。

    方端明的双手还抓着尤森的领子不放,尤森看看这双手,再看看睡着的方端明:“不让我走,是在邀请我吗?”

    柔和的月光洒在床头,灰色的毛衣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去了些,露出方端明光滑白嫩的肩膀和性|感的锁骨。

    尤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得到却吃不到,你可真坏。”

    方端明第二天醒来时还有几秒钟的迷茫,他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久,还做了个荒唐的梦。

    尤森早已经醒了,侧着身撑起额头看他:“醒了吗?”

    方端明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尤森笑了,扔了个重磅炸弹:“昨晚我们做|了。”

    方端明一下子就清醒了,瞪大了眼看着他:“做|了……什么?”

    “你说呢?”尤森看了一眼被子盖着的下|半|身,再看向方端明的屁|股。

    “……”方端明往后挪了挪。

    方端明浑身上下都很正常没感觉到疼痛,又惊又疑:“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尤森幽幽地看着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而且我们昨晚都喝了酒……”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是言下之意两人都懂。

    方端明还是不信:“就算我们一时冲动……但是怎么会没有……痕迹?”

    尤森早猜到他会这么问:“因为那些痕迹都被我清理干净了,还换了一条床单。昨天半夜我醒了一次,我们昨晚做的好像不狠,你身上只有几个浅浅的吻|痕,大腿上还有流淌下来的我的……”

    方端明后知后觉地脸红了,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睡袍前襟:“行了!不用说了!”

    “好好,我不说了。”尤森认真道,“我们结婚吧。”

    方端明愣住了:“……结婚?”

    领证

    尤森猜到方端明听到这话会是这反应,但是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感到失望和难过掠过心头。

    他摆出委屈的表情:“难道你想不负责?!”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被丈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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