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坐起来,我尽全力老老实实跪好,正色唤了一声:“水君……”

    没出息,一开口竟是哭腔。

    水君看到我醒了,明显地咬了咬牙。但他终究只是叹口气,在我身边颇有古风地跪坐下来,上上下下指指我:“你这是怎么搞的?”

    他一向很在意官员的威仪,所以我这一身血污的衣裙他不可能看过眼。

    唉,白鹤给我做的衣服啊……

    我抹了抹眼泪,回答水君:“此事不牵涉水部公事,下官可否不说?”

    水君瞪我一眼,却没追问,又问道:“你稍稍运下法力,身体感觉如何?”

    我依言试了试,惊喜道:“好受多了!水君用了什么妙方?”

    水君道:“妙什么?你只是体内仙力太过澎湃了,锁起来一些就好。”

    “咦?”

    水君又看着我奇道:“其实,你体内似乎曾有锁过的痕迹啊,而且锁得非常精心,一百多道遍布周身,一道道慢慢冲开,仙力能和身体融合得好些,法术可有一大飞跃。”

    “……”

    “方才你情况危急,我顾不上锁得这样周到。你需要自己慢慢调整了。”

    “…………”

    “谁给你锁的?难得的明白人啊!这人想不想来水部工作?”

    “是仙君。”

    “哦?不知是哪位仙君?”水君眼中十分欣赏。

    “棠溪。”

    水君拉下了脸。他一直不太爽棠溪的散漫。

    水君的目光顺势落在了我手办的剑上:“这倒是个神兵,怎没见你用过?”

    “仙君铸的。”

    水君不再和我闲扯了,他想起来些公事,忽现怒容:“白仙官,我必须要训导你几句:你从前开会睡觉就算了,这一次水部开急会,都说了是急!会!你居然直接不来,派个小孩来?”

    想来是我被棠溪扣在蓬莱,没有收到送至我水府的急诏。我也无从辩驳,只问:“去的是小璇吧?”

    水君仍旧不悦:“叫貔貅的小子。”

    去的是貔貅而非更熟悉水务的小璇,我感到奇怪,忙问水君:“貔貅做错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倒是个挺稳重的孩子。你回头替寡人问问,他将来想不想来水部工作?”

    我点点头,又道:“那是仙君点化的童子。”

    水君终于受不了了:“白仙官,你为何总向寡人提及他?”

    我笑起来:“下官只是想告诉水君,棠溪仙君真是很好的神仙,不要讨厌他呀。”

    水君眯起眼睛看我:“你对他……”

    我觉得没什么可遮掩的,直说道:“喜欢。”

    水君愣了一下,叹口气,白我一眼:“什么眼光……”

    我笑笑,问水君道:“所以,水君此来地府,以及下官错过的急召,都是为了……?”

    水君正色道:“这是要紧事,我且问你,忘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报忘川流入人间的支脉涨落清浊都有异常,祸及夹岸生灵,寡人便来看看。”

    我吸了口冷气:“是法阵……唉,忘川尽头有个法阵被破,周遭地裂山崩,可能忘川河道内有淤积,影响下游……”

    原来水君说到底还是我和仙君引来的。这因果真是没有料到。

    不过,破开天镜法阵牵连居然如此深远,我感到事情闹得比我想象得大,很多。

    我不由内疚:“若要整修忘川,大约须得地府配合。如今因为我,水部与地府闹僵,想要巡视也不得不作罢。真是白露的罪过。”

    水君拍拍我:“倒也不必。忘川水洗净一切,河道里的东西呆不久。寡人会送公函与地府。难道地府还敢怠慢公事吗?你莫多想,先顾自己身体要紧。”

    唉,水君摊上这麻烦事还不忘我的健康,我不免对他有点孝敬之意,竟然难得地表了忠心:“水君,白露愿意为水部、为水君万死不辞,肝脑涂地!”

    水君吓了一跳:“闲得慌吗,忽然说这个?”他白我一眼:“哪有用得着你肝脑涂地的,你下回开会出席并且醒着寡人就很满意了。”

    我忙点头:“醒着,肯定醒。”

    水君将信将疑。我不知道他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

    水君叹口气:“寡人先带你出这酆都吧。不过寡人要去忘川支流探查,与你回家并不顺路,不能多送了。记得你家有兄长,寡人可以送信与他,让他来接你。”

    我连忙行礼:“岂敢劳动水君。下官会照顾自己。而且家兄是木灵,真身还在山上长着,不能离家太远。”

    而且,其实我还不能回家:云逐行踪依旧成谜呢。

    我们走得并不快,我挺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好,耽误水君行程了。”水君可是很讲准时与效率的,要他陪我磨蹭,太折磨他了。

    水君却不在乎:“无妨,寡人如今时间很宽裕。许多事情交给东海龙王处理,寡人一下少了很多事。出来实地瞧瞧,倒很像从前治水的日子。”

    我又记起仙君同我说的,龙王抢班□□的野心。但是这事没什么凭据,都是棠溪猜测。何况,我再多提一句棠溪,他可能就会记起方才对着地府众官说要罚我的事情。我这会不想触怒他,于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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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分算两卦,求如何找仙君和云逐。他俩方位大同小异,显然一个在跑一个在追。

    而且他俩脚程飞快,我就算驾云,走上半日再求一卦,他们准要变了方向。

    我直接算了云逐半个月后所处的方位,向着那里慢慢走。先截云逐,后逮仙君。

    虽然心急,也只能这么闲闲地走着。

    云逐自逃出法阵之后的行踪十分飘忽,方向时时变化。我途径的地方便有几处云逐经过的痕迹。

    比如眼前这座化为焦土的山。

    我念个咒,请出了当地山神。山神听我问起此山情形,抹了把眼睛就哭起来:“大概一个月前吧,一个衣着古怪的男子来了这,满山乱闯,似乎找人。这山里住的人都吓坏了。结果啊,他也没找到,他一动怒,居然就降下一道天雷,满山是火啊……”

    山神心有余悸,喘了口气,继续说:“好在山里的人早被他吓跑了,倒没什么死伤。他走后又来个神仙,灭了天火。只是这山里住的都是猎户樵夫。如今烧成这个样子,不会再有人居住了。唉,小老儿这山啊,荒废了……”

    我很为他难过。山神水神时常依傍共事,情感原就比别的仙人之间亲些。我心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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